被校草补课的日子里
大部分是漂亮的银手链,但是一旁还有几条黑色编织绳的款式,上面挂着一颗胖嘟嘟的转运珠,一旁的盒子里还有一些金属字母,看起来挺适合男士佩戴。
“怎么样小班长?要不?我送你一根呗?”喻礼手指勾起一串,在祁湛手腕上比了一下。
他皮肤白,被黑色的手链衬得更白了,却一点也不显女气,瞬间眼前一亮。
“我……”祁湛看了眼价格表,下意识想要拒绝。
“好,就这么定了!”喻礼喜滋滋地挑了两串同样款式的和字母“L”“Z”,生怕他说出什么拒绝的话,直接走到柜台边付钱,一边扭头跟他说。
“就当是生日礼物了,你不知道,那天我都想直接买几套题给你来个习题大礼包,但是想想还是觉得不厚道,如果是江辰,说不定我真的会给他送那个!再说了,今天还辛苦你等我那么久,就当赔罪了。”
祁湛没再说话,盯着喻礼毛茸茸的后脑勺,目光越发柔和,低声叹了句。
“最好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
两条手链,1100,放在以前,足够喻礼三个月的生活费,这次却掏的眼睛都不眨。
幸好他今天打了这么一场,雷俊又照顾他,知道他去的少,当场结清的,不然怕是要尴尬。
走出大门,喻礼看着自己跟小朋友手上除了字母一模一样的黑色手链,心里甜得快要泛出蜜来。
虽然小朋友不知道,但这也勉强能算……情侣款吧?
他的脸颊不断升温,外面的冷风一时半会都吹不灭那温度。
两人从街头一直吃到街尾,还有差不多一半的店没逛过,但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走吧小班长,很晚了,下次再来玩。”两人踏上回程的最后一班公交车,“下次来的时候……去看电影吧?等你考完的,我已经有好几年没进过电影院了。”
“好。”祁湛轻声应了,“你休息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他能看出来,喻礼已经很累了。
喻礼点点头,头微微往后扬了扬,靠在椅背上,车辆的颠簸和坚硬的椅背让他不舒服地皱起眉,小声嘟囔了些什么。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靠上了一片柔软温热的地方,还带着好闻的柠檬草香气。
额头贴着的那一块皮肤觉得有些痒,喻礼又小幅度地蹭了蹭,被一只温柔的手掌替他拂开了额头的碎发。
“睡吧。”
温柔的语调,背后轻缓有节奏的拍打,喻礼睡得极沉。
等他被再次叫醒的时候,两人已经站在了路边上,被夜风吹了吹,终于清醒了点。
“走走走,回去睡觉,困死了,下次再也不能这么晚带你出来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洗完上床,接近十二点了,喻礼是真的透支了,走路都开始发飘,倒头就睡,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快十点了!
他忍住浑身的酸痛起身,想了想今天应该没法去学校了,过了早上那个时间点再要进去需要登记,他不能冒那个险。
给祁湛发了一条短信,稍微解释看一下自己的情况,准备直接在家复习,可过去快一个小时了,都没收到回复。
他又掐着下课的点给江辰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一班跟祁湛说一声,中午不要来图书馆找他了。
“啊?喻哥你不知道吗?湛哥他感冒了呀!”江辰大大咧咧道,“他们班的小姑娘过来玩的时候说的,据说烧得还挺重,给他们心疼的呀……”
“什么?好好的怎么会……”喻礼愣住了。
就算晚自习七点结束,他过去的时候,那小孩也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了,大晚上还被他拉着逛街,温度那么低风还大,不感冒才怪!
“这样,江辰你帮我个忙,”喻礼迅速从床上爬起来穿鞋,“你帮我去一班,找个学习好的,借一下今天的笔记,拍几张照。”
“我不去!”江辰拒绝道,“一班我也不认识谁啊,再说了,笔记这种东西,他们不肯借吧?这些好学生心眼可小了……”
“你就说是祁湛要,他们会肯的,就这样,先挂了。”喻礼拿了钥匙就冲出门,一路跑到祁湛家门口。
发烧应该是在家休息的,他踌躇了两秒,还是敲了敲门,又耐心地等了会。
结果来开门的,却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
喻礼瞬间反应过来,这是祁湛的外婆。
“张……张老师好,我是……嗯,祁湛的同学……”喻礼挠了挠头,背后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啊,湛湛的同学是吧?来看他的?正好我要去给他送饭,你要一起去吗?”老太太皮肤雪白,一头白色的卷发看起来格外精神,想来年轻时也定是个美人。
“送饭?”喻礼抓住她话中的关键,“祁湛……不在家吗?”
“在医院挂盐水呢,可怜的孩子,早上烧到39度,人都烧糊涂了,还非要起床去上学,被他外公送去医院了。”老太太摇摇头,直接关了门,手里拎了一只保温盒,应该是要去送午饭的。
喻礼觉得心疼得要命,呼吸都快要割裂肺管了。
他跟着老太太一路走进医院,看到祁湛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放在外面,针头连着点滴,脸色还很苍白,没多少血色。
“湛湛,你同学来看你了,有没有好一点?”外婆摸了摸祁湛的额头,点了点头,“不烧了,等这两瓶挂完,就可以回家了。”
祁湛睁开眼,看到喻礼的一瞬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对上他略微发红的眼眶,安抚地笑了笑。
“外婆,我没事的。”
他被老太太扶起来,喻礼站在一旁想要帮忙,但是又好像插不进手。
祁湛捏着勺子,一口一口喝着鸡汤和稀饭,时不时看喻礼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学校里还有事,你……”老太太转过来,看着喻礼,“你是哪个学校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张老师!”喻礼举起手,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我在这里陪他,等他挂完盐水了,我会送他回去的。”
“那就辛苦你了。”老太太笑眯眯地,又摸了摸祁湛的头,收拾东西就走了。
“怎么这个表情,没那么严重。”祁湛指了指床边上的凳子,“坐。”
“39度不严重,你告诉我,什么叫严重?晕倒吗?”喻礼双手握拳,这里是单人病房,也不需要克制音量,“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老实交代,你昨天到底等了多久?是不是一直都在外面站着?”
“我有那么傻吗?”祁湛无奈笑道,“没事的,不是你的错。高三本来压力大,精神上也会更疲劳一点。”
“你就骗我吧你。”喻礼轻哼一声,抓过一旁袋子里的苹果,冲洗干净之后找了一把小刀准备削皮。
“你当心手。”祁湛满脸担忧地看着喻礼用分尸的力道削着苹果皮,等看不见红色了,这苹果也差不多只剩个核了。
起码瘦身三分之二。
喻礼脸有些红,把这狗啃了一样的苹果勉强剔出点果肉来,装在盘子里,用牙签戳了递到祁湛嘴边,“吃!”
祁湛乖乖张嘴,吃完为数不多的苹果条,拉了他一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里很快就好了。”
喻礼不理他,直接把他放下去平躺,又给他掖了被子,小心地抬起那只输液的手,轻轻放在被面上。
原本是修长漂亮的手,现在手背上已经青了一块,还能看到针眼,和枕头撑开皮肤的那一圈皮肤组织。
喻礼心疼得想哭。
明明他自己不是这里青就是那里紫,骨折脱臼甚至肋骨被打断都经历过,还曾经全身淤青的在麻袋里躺了三天,却都觉得没有此刻来的疼。
是直接疼到心里的。
他两手捧着祁湛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手背还算完好的皮肤,却触手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