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情敌
“不是,我就是——”
“你昨晚做噩梦了吗?”江宴问。
席之空愣住。
昨晚好像真的没有做噩梦。小时候他们班组织去游乐场,趁着大人没注意,有几个同学把他拽进了鬼屋,等江宴看到了追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吓得全身发抖,后来回家他整整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每天每晚的睡不好。
“没有…”他说。
江宴这才问他:“那你昨晚去那里是干嘛了,真是找灵感写恐怖小说?”
其实事情也没多复杂。上个星期席之空接了个单子,是一个恐怖文学爱好者妹子下的。
席之空不太好说这是人家私人订制的“人鬼情未了”,男主是个从小怕鬼的人,然后遇到了一个鬼并且爱上了他,从此展开一段绝美的人鬼之恋。
他太久没有过那种真实到可怕的恐惧感了,所以就想着去找找感觉。结果确实给自己吓得不轻,那感觉不能更真实。
“你这所谓的‘囚禁’又是闹哪出?也真是找灵感?”他不答话,江宴就继续问。
等江宴认真地发问,席之空才觉得自己果然又做了件荒唐事——他居然真的动手在江宴身上做实验了?
他懊恼道:“是找找感觉,你知道——算了你不知道,我们写东西的人,有真实感受写出来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明白吗?”
江宴佯装似懂非懂地点头,复而说:“所以你现在在写如何伺候一个人?”
“……”
席之空喝了口可乐把哽在喉咙的饭吞下去,心说这“囚禁”果然是不对劲。
“啧,你这艺术创作我真看不懂,怎么还有这种需求,上赶着伺候别人——”江宴笑着伸手想去拍席之空,恰好被他回头看到一把抓了手腕,脚下绊倒两个凳子后退着又被他推到冰箱门上用手臂抵住了脖颈。
上一次席之空向他靠近他觉得紧张的时候,还是自己确认喜欢他的时候。从那天起两个人默契的心跳频率就不再重合了,他看着席之空总会心跳加速,会心花怒放,也会心生忐忑。
席之空每次认真地看他,他就觉得这个人就快要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
而这次——
“我这里的囚禁,就是得不到你的心但是我要得到你的人,我会把你关在我家里,没有阳光没有新鲜空气,我可能还会用黑色绸布缚住你的眼睛——”
“然后呢?”
“然后…咳,然后就用一些…用一些你没有见过的东西,欺负你!”席之空说着说着自己不太好意思,松开了手假装凶狠的用手在他胸口戳了戳。
江宴笑说:“你这么一说还挺有意思?主要是我还没被你欺负过,想体验一下。来,继续‘囚禁’。”说着他就又把双手送到了席之空面前。
席之空刚刚那股假装的凶狠劲儿很快就在那看起来并不像开玩笑的话面前败下阵来,脑海里真的浮现出一些江宴被这样那样的场景,吓得他登时打了个寒颤。
片刻后他盯着江宴缓缓地摇头道:“你不会想体验的…”
江宴笑了笑又问:“那你是不是欠别人钱了?”
“……”
“你说话啊!”
席之空也跟着笑说:“我欠得最多的就是欠了你一千块钱,而且短时间内还不了。”
“那——那你爸那四十万——”他话刚说出口,席之空嘴角的笑容就渐渐凝固消失,随即两人莫名其妙开始沉默地对峙。
片刻后席之空终于还是垂下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那个钱我不会用的。”
江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摸了摸鼻尖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写作业吧,写会儿作业我再回去。”
两人又挤在一张桌子上写作业。席之空眉头紧皱地做着数学试卷,遇到实在看不懂的题他就跳过去,等江宴写完英语作业看他卷子的时候他还剩了一半的题。
“这些不会做?”江宴问他。
席之空说:“不会,但我总感觉我又会一点儿…”
“我教你。”江宴把凳子挪到他旁边,用笔圈出了几个题,“这几个题对你来说太难了,我们先看另外几道。”
席之空看着突然靠过来的江宴,心尖一点酥麻的感觉,点点头木讷道:“哦好的。”
第十章 舒霁月
周一大清早,江宴又等在了席之空家楼下。
席之空嘴里叼着一块方便面面饼飞快跑下楼,在江宴面前站定后看了眼时间,长舒了一口气,“没有迟到!”
“你早餐就吃这个啊?”江宴指着他手中的方便面饼问。
席之空拍拍他的肩膀往前走着说:“对啊,赶紧走吧,今天早上我值日,要去早点。”
“要去早点你还踩着点的下来?”江宴抬起腿轻轻一脚踹在他书包上说:“我昨晚打电话给贺星,他跟你换了。”
“换什么?”
“换值日啊,你明天早上。”江宴路过包子铺买了四个包子两杯豆浆,趁席之空不注意把他手里的方便面饼抢过来扔进了垃圾桶。席之空面前一空,随即又被塞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他嘟囔:“我吃得好好的…”
江宴完全不理会,自顾自地喝了口豆浆边朝前走边说:“这周是语文,你准备讨论什么?”
“讨论…你看着办呗。”席之空咬了一口手里热乎的包子,“你说讨论什么我去准备就行了。”
江宴停下来看他,“你是组长,你问我讨论什么。”
他思索片刻道:“那就,那就去问问大家的意见。”
两人刚到教室门口江宴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贺星正在收拾讲台,一回头见席之空精神百倍的出现在教室门口,把手里的毛巾挂好就他走了过去。
“你不是病了吗?”
席之空皱眉:“你才有病。”
他走到座位上放下自己和江宴的书包,往嘴里扔了块口香糖边嚼边说:“谁跟你说我病了,是不是就盼着我生病呢。”
贺星往他前面的桌子上一坐,手里还拿着块黑板擦。他说:“江宴啊,江宴说的。”
“他?怎么可能,今早他去我家楼下等我的,你说什么鬼话。”席之空把语文书放在桌面上,靠在椅背上往窗外望,正好看到陈旭聪从食堂出来,身边跟了个背书包的高个子男生。
“前阵子听老陈说咱班要来个转学生,不会就是那个吧?”
他让开半边窗户给贺星看,这话一出,周围坐着的孙晨轩和蒋哲辉都凑了过来。
贺星说:“看样子怕是,周五的时候我去给老陈送资料,听几个老师正在议论,叫什么月来着?我没太听清。”
孙晨轩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说要你有什么用,这么重要的情报你都只听一半!”
“嘿我说你,你是不是初中那阵还没被收拾明白,上了高中这么欠揍呢!”贺星不甘示弱地随手卷起席之空的书打在他肩上。
“你不提初中也就罢了,趁着我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可劲儿欺负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是哥哥!”孙晨轩又连着在贺星头上拍了好几下,完了扭头就跑。
这回贺星追出去的时候仔细看了脚下,避开蒋哲辉杀人的眼神和白花花的鞋子撵着孙晨轩跑了出去。
“我语文书要是有个好歹,你俩今天都得折我手里!”席之空站起来冲着两人大喊,江宴正好抱着一摞资料进来,差点被逃命的孙晨轩撞翻在地。
他把东西放在自己旁边的空位上,踢了踢席之空的凳子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问到:“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席之空头也不回扔给他一句:“找灵感。”
“……”
蒋哲辉抬头看一眼,又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也不知道贺星追着孙晨轩跑出去多远,过了几分钟两个人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孙晨轩追着贺星打,手里还有席之空备受蹂躏的语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