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糖与药
李红说着要去探他的额头,游夜笙偏头躲开了:“咳咳——我明天就把人送走,不连累你,不连累他。”
他推开女人,起身往楼上走,李红是跛脚,上楼很不方便,一般不会轻易去楼上,今天看夜笙这么排斥自己,干脆也不自讨没趣了。
游夜笙走到了二楼楼梯口,才发现小鱼一直站在那里,他有些无措:“你听到了?”
小鱼不答,他拉过夜笙的手,牵着他一起上楼,到了二楼客厅,他去倒了一杯水,塞进夜笙手心里。
水是温热的,握在手中就已经很暖了。
“你一直在咳嗽,我不放心。”
“我想问你一件事。”小鱼轻轻碰了碰omega的右臂:“‘再过几天就要去打药’,打的什么药?”
夜笙喝水的动作顿了顿。
“夜笙,你是不是和镇上其他人一样……你是不是在吸毒?”
游夜笙睁大了眼睛,他透过白色的水雾看向小鱼,在对方脸上看到的是疑惑,和暗藏的失望。
“我已经知道镇上的人都是做什么的了。”喻疏野无情地揭穿道:“你们在集体犯罪,集体包庇。”
“这里为什么排斥外人,为什么没有几个正常的健康人,因为你们不仅制毒,还吸毒!”
“在Q国的数据地图中,边海镇查无此地。”
喻疏野拥有满腹的军事学问,对这个国家了如指掌,就算他暂时记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些知识也根深蒂固,就像一个人可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却一样明白一加一等于二的道理。
他急于说出自己的所有猜测,完全忽略了夜笙眼中渐渐饱满的泪花。
“这是一个大型毒窝,Q国地下的毒品交易,近乎完全来自这里吧?如果我没猜错,以边海镇为源头的制毒链已经铺向全国,不仅平民受到侵害,连王室中也有人遭到腐蚀。”
“这里真是隐藏得太好了,你们是不是在军队中有内应,否则是怎么规避卫星搜索的?如果不是无意中被你救下,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么个地方。”
“我刚刚在王婆家门口差点被那群人砍死,他们对我这个误闯的外人有着滔天的敌意,但在知道我是你救回来的人后,那群人又恭敬得不得了了。”
小鱼握上omega已经微微发颤的双手:“他们称呼你为‘小游先生’,所以,夜笙是他们的头目吗?”
外头刮起了大风,环绕房子的树木被风打得唰唰作响,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渐渐密集,比远在天边的雷声要更让人心烦意乱。
杯子里的水凉到不再冒白烟了,游夜笙低垂眼眸,两滴眼泪随之滑落,他嘴角抿出一个细微的弧度,抬眼看向小鱼:“在你眼里,我跟镇上的其他人并没有区别,对吗?”
“我只是认不清夜笙是谁了。”小鱼被他的两滴泪刺痛了心,说出的话也留了余地。
“你就当我是吸毒了吧。”游夜笙把玻璃杯轻轻放在桌上:“是不是觉得我恶心透了?”
“我没有…”
“你刚刚也听见了。”夜笙打断他:“我打算明天就把你送走。你明天就可以远离这个令你恶心的地方了。”
“你要送我去哪?”
“送你回该回的地方。”
“夜笙。”小鱼握住夜笙的手腕,说:“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游夜笙眼眶一热,还未收回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你要带我走?”
“是。”alpha很坚定地答应他,然而下一句话又把他踹入谷底:
“你如果有瘾,可以去戒,城市里,会有人帮你,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
游夜笙下意识捂住自己伤痕累累的右臂,他真想告诉眼前这个人,自己没有任何瘾,但是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小鱼救不了自己。
他是来自大海另一头的小鱼,他不属于这里,迟早有一天他会回到属于自己的广阔天地。
这几日的陪伴就像一场梦,梦醒了,夜笙才发现,天没有晴过,外面还是凄风苦雨,正如他过往18年的人生一样。
“如果明天雨停了可以出海,你就坐海上的那艘渔船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平淡如开水:“我会跟那个伯伯说的。你回到城市里,去找警察,让他们送你回家,回你的世界去。”
“那你呢?”
“我?我生于此地,也注定死于此地,不用你多管了。”
夜笙说罢,头也不回地折回自己屋里,关上了房间的门。
独留alpha一人在客厅里,感受着阳台外吹进来的风雨。
第二天,雨停了。
游夜笙一早就出了门,他要去找镇上唯二还在出海的一个伯伯。只有他有船,可以带小鱼离开这里。
他走过去时,路过一片又一片罂粟田,在不远处,又看到那个流浪汉坐倒了一片罂粟花,夜笙提醒他泥土是湿的,流浪汉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他在低头摆弄着一个物体,夜笙看不清那是什么,直到那个方型的物体忽然发出了一阵声音。
是一段被电流声干扰得非常严重的音乐,短短三秒,转瞬即逝。
游夜笙忍不住好奇地看去,流浪汉就冲他搞搞举起一个会发光的长方形物体,笑得十分开心。
这么多年,夜笙第一次见到流浪汉叔叔笑得如此高兴。
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被发现了一样。
第16章 CP16 要起风浪了
夜笙不知道那个长方形会发光会发声的物体是什么,流浪汉大叔很高兴地跑了,他也没来得及细看。
他站在高一点的田埂上就可以看到大海,雨虽然停了,雾却没有散,今日的天气十分压抑,正如他的心情一样。
会划船的伯伯已经六十岁了,他的小房子就靠着海岸,平日不出海时,喜欢搬个椅子到一楼楼顶,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大海。
夜笙还在挖贝壳时就认识了这个伯伯,后来撒网捕鱼的技能也是这个伯伯亲手教的。
他与伯伯相熟,他家的门又经常是敞开着的。
夜笙便直接进屋,爬着楼梯到了楼顶,与吞云吐雾的伯伯说了自己的目的。
伯伯慈爱地看这小孩一眼,夹着烟的手指向大海:“这几日都出不了海,雾太大,外面跑进来什么东西,我们都看不清。”
“笙子,海上的雨没有停,马上就要起风浪了。”
“回去吧,伯伯帮不了你。”
……
昨晚雷雨交加,小鱼很晚才入睡,今早就起得迟了些,他睁眼时,夜笙的房间已经空了。
沙发旁的椅子上,放着一个小包袱。
alpha好奇地打开,发现里面装了两件自己的衣服,一大袋小鱼干,旁边还有一捆十元的钞票。
他数了数,二十张十元,两百块。
“……”
原来他昨晚说要送自己走是认真的,连行李都给他收拾好了。
花的,吃的,穿的,考虑得倒还很周到。
200块,在外面的世界里,短时间内总不至于饿死了。
只是在这里一条小鱼干才卖5块钱,这两百块又是他如何辛苦才攒下来的?
这对夜笙而言,不是一笔小钱了。
小鱼睡了一觉,人清醒了不少,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昨晚的言行丝毫没有考虑到夜笙的感受。
有些话就算要说,也不应该说得那么直白。
他把钱重新装回包里,拉上了拉链。下了楼,也没见到李红的身影,外头已经飘起了雨丝。
alpha拿了一把伞,走出院子打算去寻人。
没走几步,就见着夜笙正往家里走来。
对方见了他,似乎还在赌气,原本都要到家门口了,硬生生转了个弯。
“夜笙?”小鱼连忙叫住他,这一叫,夜笙从走变成小跑了。
再迟钝的一个人,也知道人家这是生气了。
他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打着伞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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