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糖与药
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游夜笙咬紧了牙关,在黑暗中一声不吭地承受着。
以前他小的时候,还会和母亲哭闹,企图躲避这样的“酷刑”,后来长大了,他终于知道,母亲也不过是把他送上“刑台”的表面仁慈的帮凶之一。
从他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为这种痛苦哭闹求救过了。
没人会来救他的。
他很早就认命了。
第17章 CP17 “我可以亲吻你吗”
直到傍晚天快黑时,小鱼才在家门口等到两人回来。
他视力极好,隔着远远的只看了两眼就发现夜笙的情况不对,他起身小跑过去。
李红一路上都扶着夜笙,她能感觉到笙子靠在自己肩上的重量越来越重。
“笙子,再坚持一下,马上到家了。”
她这样安慰夜笙,也安慰自己,其实刚刚抽完血,这孩子就明显有些不对劲了。
她不清楚游先生这回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抽掉夜笙那么多血,几乎是平常的两倍,药剂和血液抽取是成正比的,夜笙被抽了多少血,就被打了多少药。
这么多年,李红始终没弄清楚那管亮绿色的药剂到底是什么名头,如今看着,竟然是比镇上常见的毒品要厉害多了。那个病怏怏的游先生把绿色药剂和夜笙的血称为“希望”,他这样不顾及夜笙的身体,是打算把他的希望耗尽吗?!
她的左脚是跛的,扶着夜笙连走快几步都不成,更不要提像小时候那样背他回家了。
离家还有一大段路,李红眼见着孩子一步也走不动了,真是焦心又无力。
正在这时,那个外人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视线里,他迈着长腿飞奔而来,没两下就跑到了他们跟前。
小鱼没看女人一眼,径直去扶游夜笙的后背。
Omega在一阵难熬的剧痛中稍稍回神,眼见着是小鱼来到自己身边,下意识偏转了身体,投入他怀里,原本还一直强撑的意识在被对方搂紧的那一刻,终于安心地散去。
李红见他晕了,急得快哭出来:“我,我,我去找阿山过来!”说着便一瘸一拐地往另一个路口跑去。
小鱼打横抱起夜笙,用右手按住他右臂还在出血的伤口,强自镇定心神,将人抱稳了,疾跑回家。
一长段路,二十级楼梯,一刻不歇,不过五分钟,游夜笙就被放到了卧室的床上。
他依然昏迷着,脸色苍白,原本因为高烧而发红的双唇现在竟然没有一丝血色。
小鱼拉了被子替他盖上,小心地将他的双手置于被子之外,又转身去拿原先给自己枪伤敷药的药箱,里面还有半罐酒精棉,一圈纱布。
他先检查了夜笙的双臂,他的左手手臂出现了两块以新针孔为中心小范围扩散的淤青,但好在针孔小,出血已经基本止住了。情况严重的是右臂,缠着的纱布上已经洇湿了一大片血迹。
Alpha小心地替他处理伤口,随着纱布褪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两个直径两毫米不止的血口。
因为伤口大,且聚在血管上,出血一直很凶。
他用镊子去夹取酒精棉,因为心思太乱,夹了三次才夹出一块来。
酒精棉按在伤口上消毒时,昏迷中的Omega微微皱了眉,想来是疼的。
消毒刚做完,阿山就提着药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小鱼看阿山一眼,主动让开了位置,让对方救治夜笙。
他只会消毒,不会止血。
对于这个曾经想要他命的医生的敌意远没有夜笙的性命安危重要。
阿山也没与他说话,只是两人错开时,小鱼能明显闻到这个医生身上的刺鼻的烟味。
那不是普通的烟草,是什么现在他也不用猜都能想到了。
连救死扶伤的医生都在碰那种东西。
喻疏野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似乎是他骨子里就暗藏着的嗜血本性。
他默默握紧了拳头,心想,如果他手上有权,一定会亲自下令将这个镇人道毁灭。
阿山也许心狠手辣,但救治夜笙时确实是尽心尽力。
他在忙着止血时,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李红一瘸一拐,有些滑稽地跑进了屋,小鱼注意到女人裤子上沾了一大块显眼的泥土。
阿山一边上药一边与女人说:“你先去把衣服换了,都是泥,刚刚跌那一跤也挺狠的。”
女人摇摇头,视线牢牢黏在夜笙身上:“怎…怎么样了?”
“贫血,高烧,还有那药的副作用,一起夹击,铁人也得倒了。”阿山给omega的右臂重新缠上纱布,动作也是很小心:“他的凝血障碍有加重的趋势。”
“这孩子今年才18岁…”医生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红却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她一个不稳跌在地上,面上灰败,没一会儿,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哭得十分小声,却毫无形象。
小鱼站在一旁,一时分不清女人这是真情落泪还是演出来的。
等到夜笙病情稳定下来,等到阿山提着药箱离开,李红还跌坐在地,眼泪是不流了,却一脸灰败。
小鱼忍不了她这副模样,仿佛她那糟糕的情绪会把夜笙害了一样。
他头一回不顾李红是个残疾,单手将女人拽到阳台,质问道:“你今天下午到底带他去干什么了?!他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红难得在这个外人面前理亏,她低着头,不答话。
见李红沉默,小鱼将话说得更重了些:“你是不是想害死他啊?!”
“死”这个字大大刺激了女人,她猛地抬头,红着眼睛反驳道:“我儿子能活很久,你敢咒他,我杀了你!”
她那副凶样,似乎真的曾经杀过人一样。
喻疏野毫不畏惧,只戳着她的痛点问:“三岁时让他去接受注射的时候你想过他是你儿子吗?!”
“我那是被逼无奈!你一个外人又懂什么?!”
“谁逼你?”
“……”
喻疏野追问:“是谁在逼夜笙?”
“……”
李红又闭上了嘴,她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喻疏野见她如此,终于明白夜笙说的那句“不知道母亲是在爱他还是在利用他”的深意了。
他不想再与女人浪费口舌,也没想过要矫正她愚昧的思想,只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会带夜笙走。”
“你敢!”李红又激动起来,她就像是一只纸老虎,只有照着夜笙这个“痛点”戳,才会激起几分反应来,然而在喻疏野眼里,她的暴怒和激动丝毫没有威慑力,甚至都没放在眼里过。
他俯视着女人,下命令一样:“我会带他去大城市,找大医院的医生给他治,而不是看着你们这样糟蹋他的生命!”
李红的气焰被他第二句话消下去大半:“你要带他去治病?”她忽然掩面哭起来:“怎么可能啊,那个人要的就是这样的夜笙,他怎么会容许你治好夜笙呢?”
“哪个人?”
“到底是哪个人?!”
alpha一直逼问,女人却始终掩面哭着,又开始用方言念叨着什么恶毒的话,小鱼一句也听不懂,只能感觉到,李红对刚刚提到的那个人,满是复杂的恨意。
他总觉得李红在夜笙的事情上隐瞒了许多,还来不及等他仔细逼问,屋内忽然响起了一阵咳嗽声,两人几乎同时往卧室奔去,小鱼无疑是先行一步的。
夜笙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咳了两声,微微偏头去看从门口走进来的小鱼。
两人视线刚好相撞。
喻疏野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夜笙看向自己的眼睛中包着一汪无辜的泪,坐到床边凑近了看,他又确实没有哭。
他握住夜笙微微发烫的手心,后脚跟进来的李红忙着给他倒水喝。
“妈…”夜笙虚弱地开口:“你去休息吧。”
李红拿着水杯的手顿了顿,说:“妈妈想照顾你。”
“有小鱼…咳咳…有小鱼陪我就够了,你去休…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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