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砚没动，眉微拧，姜总？
　　见他没让，林舟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无论俩人有多大仇多大怨，在外人面前他都给他留着面子呢，他这是干嘛？还需要他下跪求他让开吗？
　　抬眸对上姜时砚的眼睛，林舟睨着他，面无表情。
　　俩人同吃同住那么多年，姜时砚怎么会不理解他这个表情，生气了，想打人。
　　姜时砚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说什么，侧身，让开了地方。
　　林舟毫不犹豫地打开门扯着秋千走了出去。
　　姜时砚看着林舟离去的背影，转身，看着李总监：“你之前要用林舟？”
　　“是这么回事儿，但是姜总您别误会，本来是想用星宇传媒的孙米林，但是他档期满了，星宇便随手塞了他过来，当时嘉嘉不是也没档期嘛，没办法，好在嘉嘉空了档期出来，愿意过来帮忙。”
　　这位李总监说话没敢藏着掖着，全都实话实说，毕竟在姜时砚面前他不敢说谎。
　　姜时砚面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变化，声音也带着冷意，李总监出了一身冷汗，摸不透姜时砚在想什么。
　　姜时砚转身面对方雪嘉：“晚上的慈善晚宴我不去了，我会让萧然过去。”
　　“您不去了。”方雪嘉手指缠在一起，顿了顿，大方一笑，“也行，您先忙。”
　　姜时砚点点头，话也没多说一句便也离开了。
　　李总监想要跟出去送送，被姜时砚的助理拦了回来：“不用送，你忙你的去吧。”
　　李总监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咽了口唾沫看向方雪嘉：“嘉嘉，姜总……是不是生气了？”
　　方雪嘉露出一个假笑：“我怎么知道。”早知道就不接这个活动了，现在倒好，白白丢了一个跟姜时砚一起出镜的机会。
　　姜时砚出了活动室，四下看了一圈，商场现在全是人，都是来看方雪嘉的，哪还有林舟的影子。
　　姜时砚到了后楼梯点了支烟，杜宇跟在后面过来，观察了一下姜时砚的脸色，小心翼翼问：“姜总，您没事儿吧？”
　　姜时砚没说话，闷头将一支烟抽完。
　　“好，那总裁您不去慈善晚宴了，打算去哪儿？”
　　去哪儿？
　　“回家。”姜时砚掏出手机给萧然打电话，让他与方雪嘉一起参加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
　　晚上七点的晚宴，姜时砚现在才给他打电话，惹来萧然一顿骂骂咧咧。
　　杜宇站在那半天没明白“回家”俩字是啥意思，平常总裁最多说平湖小区，那是姜总平常住的最多的地方，或者说回南山，南山那里是姜总父母住的地方。
　　他从来没说过“回家”两个字。
　　姜时砚挂断电话，一转身就见杜宇还站在那里。
　　“嗯？”
　　“没什么。”杜宇摇完头又犹豫，“姜总您刚才说您回哪儿？”
　　姜时砚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你去忙吧，让纪文过来接我。”
　　“好。”杜宇松了一口气，他给姜总做助理才一年多，而纪文是姜时砚之前的助理，也是跟着姜时砚时间最长的人，只不过他现在不是助理了，而是行政部总监了。
　　姜时砚拉了拉衣领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纪文来的很快，姜时砚也就站在街口看了十分钟方雪嘉的应援，粉丝拉着横幅，手里拿着海报，还有带着方雪嘉名字的灯牌，站在那里等着方雪嘉出现。
　　火了谁都能看得见，不火到哪都憋屈。
　　林舟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委屈。
　　“砚哥。”纪文拉开车门，让姜时砚上车。
　　姜时砚上车后，纪文关上门，绕到驾驶座，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姜时砚，犹豫几秒后开口：“小杜说您要回家。”
　　“嗯。”姜时砚偏头看着窗外，食指敲着膝盖，自嘲地笑了笑，“回家。”
　　纪文脸上一喜：“好嘞。”说着飞速的发动了车子开了出去。
　　姜时砚拿起手机登陆微博，输入框处犹豫了很久，才轻轻打上两个字：林舟。


第4章
　　——
　　在微博搜索框内打上“林舟”两个字，第一个关联词就是“林舟陈珂”。
　　姜时砚手微微收紧，半天才别开眼睛点了搜索。
　　林舟的微博内容就是简单的日常，也不是经常发，看时间十天半月才发一次，公益，风景图，没有什么特别，自拍也没几张。
　　最近几张自拍还是半个月以前，带着白色的兔耳朵帽子对着镜头比心，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林舟的眼睛很好看，细细长长的，笑起来时半眯着，眼尾翘着，像是带了个小勾子。
　　生气时也喜欢眯着眼睛，像一只猫，冷不丁给你来一下。
　　有关林舟新闻不是很多，几个不是很火的角色，多一点儿的也就是林舟和陈珂之间的恋情。
　　【陈珂否定绯闻，称与男友林舟关系稳定。】
　　【林舟与陈珂火锅店吃火锅。】
　　【林舟与陈珂一同现身妇产科医院，疑林舟陪同陈珂孕检。】
　　……
　　姜时砚脸色难看的关了手机扔在车座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我刚才遇见林舟了。”
　　“你见着舟哥了？在哪儿见着的？”纪文眼睛一亮，两年了，这是两年来第一次从姜时砚口中听到林舟这两个字。
　　姜时砚有些烦躁，掏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拿出打火机打算点，焰火已经燃起，姜时砚却没点，最后合上打火机塞回了口袋里。
　　林舟最讨厌别人在车里抽烟，密闭空间里，不喜欢抽烟的人只能被迫吸二手烟，连躲都没地躲。
　　而纪文不抽烟。
　　“他这两年过的怎么样？”姜时砚就这么咬着烟靠在后座上开口。
　　过得怎么样？
　　纪文打着方向盘的手握紧，往后视镜飞快的瞥了一眼，正对上姜时砚幽深的眸子，纪文忙别开眼睛，心里一慌。
　　这话要怎么说？
　　他摸不透姜时砚到底为什么这么问，是想听到舟哥过得好，还是舟哥过的不好？
　　刚才听他说回家，他以为两年了，事情怎么也有点儿反转了，可是听这话的意思怎么又不那么对劲呢？
　　纪文一时间没答话，姜时砚面色微沉：“你知道什么？”
　　“嗯？”纪文一惊，前面红灯，猛地踩了刹车，姜时砚一手搭在前座椅上稳住身体，压着嗓子：“他过的不好？”
　　纪文挠挠头：“……砚哥，不是你让人抢了舟哥的资源吗？”
　　“你说什么？”姜时砚拧眉，将咬着的烟拿下来捏在手里，“你再说一遍？”
　　“我……”纪文觉得姜时砚有点儿不对劲，自己也开始纳闷，“你，我……”
　　纪文“你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姜时砚指指路边：“把车停了，慢慢说。”
　　纪文咂摸，难不成这之间许多事儿砚哥并不清楚？
　　不能，明明就是他授意的。
　　纪文飞将车子开到路边停好，姜时砚下了车，捏在手里的烟已经断成两截。
　　正值黄昏，天上的云像是晕染了水彩，姜时砚身上的冷意与这夕阳的暖黄格格不入。
　　“砚哥，去年那档真人秀综艺，本来定的舟哥，后来被方岩顶了，您知道这事儿吧？”纪文边说边看姜时砚的脸色，这两年但凡有人在姜时砚面前提林舟都像是碰了逆鳞一样。
　　姜时砚修长的手指捻着两半截烟，声音冰冷，“方岩为什么要顶林舟的角色？”
　　“您不知道？”纪文挠了挠脑袋，“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昨天，您不是还和霍导一起吃饭给方岩定了个男三的角色吗？那个角色本来是舟哥的……”纪文眼看姜时砚的脸色越来越黑，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了音。
　　与霍导吃饭是先前就定的，萧然说既然吃饭就顺便给方岩敲个角色，自己公司的人，姜时砚自然也不会放着不管，而且方岩正值上升期，前景还算不错，所以吃饭时顺嘴提了提，事情也就定下来了，但是没人告诉他这个角色之前定的是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