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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演员

作者:北南 时间:2020-11-08 21:11:20 标签:娱乐圈 情有独钟 年下

  老头进屋,阮风去墙角逗狗,屋檐下只剩着陆文。身后就是小厨房,瞿燕庭经过他,半句关心也不给,道:“进来打下手。”
  “凭什么啊?”陆文嚷嚷着,跟了进去。
  瞿燕庭说:“一个是我亲弟弟,一个是老年人,那我就使唤你呗。”
  陆文反驳:“那我还是,还是……”一时语塞,他真的啥也不是。到灶台边闻见一股甜香,把盘子上盖的布掀开,里面放着两块糕点。
  瞿燕庭动手洗菜,说:“先垫垫肚子。”
  陆文咬了一口,不知是否太饿的缘故,比他想象中好吃得多:“还有吗?我拿给小阮和曹师傅尝尝。”
  “就两块。”瞿燕庭道,“我逛集市买的,那个老奶奶每天就做一小筐。”
  陆文捏着糕一顿,明白了,挨过去找事:“我既不是亲弟弟,也不是老年人,为什么单留给我吃啊?”
  瞿燕庭答:“同情你傻。”
  陆文惯会烦人:“那你再多同情点,我扛得住。”
  锅里的清水逐渐沸腾,瞿燕庭把切好的菜倒下去焯,没留神距离,被溅在手背上的水珠烫得一缩。
  “你小心点!”陆文立刻捉住他冲冷水,“疼不疼?”
  瞿燕庭没事,会煮饭的人谁没被烫过、切过手,冰凉的水柱打在手背上,他的声音不太明显:“陆文,我明天要回去了。”
  陆文微怔:“是躲我么?”
  “怎么会。”瞿燕庭解释,“春节本来就聚会多,算是工作应酬,我推不开。”
  陆文放心地舒口气,说:“那好吧,反正我初四也会回家。你可别忘了,三天时间考虑,多一天都要收利息的。”
  瞿燕庭的门齿刮了下嘴唇,还没忘陆文预支初吻初夜的胡言乱语,恐怕这个利息也不是正经事,却抑不住问:“什么利息?”
  陆文安排得妥妥当当:“多一天,加一首片尾曲给我唱。多两天,让我再主演你一部戏。多一礼拜就牛逼了,我要拍电影。”
  “……”瞿燕庭表错情,气得把水龙头关掉,“你是喜欢我还是想让我包/养你?”
  “哈!你还好意思说!”陆文指着剩下那块糕,“别人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是先给个甜枣然后捅我一刀,要命的行不行!”
  瞿燕庭冤死:“我捅你哪了?”
  “捅我心肝了!”陆文嚷道,“你要走,你真以为我舍得啊!”
  瞿燕庭霎时噤了声,他从来没试过和一个男人这样幼稚、黏糊,像喝了一大口蜂蜜,连心眼子都被灌满密封。
  陆文也默然,撩起毛衣下摆裹住瞿燕庭湿漉漉的手,给他擦,索性什么面子也不要了:“捅就捅吧,别捅腰子就行。”
  瞿燕庭低笑,他说不出肉麻的、旖旎的,问:“你新房子那边开过火吗?”
  陆文摇头:“没有。”
  “那,”瞿燕庭道,“有机会的话,我去给你煮饭吃。”
  陆文的表情都变了,整天在“来劲”和“老实”之间无缝切换,他用力点点头,找死地说:“楼上的冈那个本……也没开过。”
  瞿燕庭一把推开他:“邪门儿!滚!”
  吃过晚饭,陆文打头阵去洗澡,瞿燕庭第二,阮风殿后。漫漫长夜没什么可做的,三个人盘腿在床上斗地主。
  陆文把现金输掉一半,崩溃了:“你们哥俩饶了我吧,我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瞿燕庭下床收拾旅行包,他开车走,明天要早点出发,路上多休息几次不至于太累。阮风抱起一只枕头,说:“哥,那我先回屋铺床。”
  陆文见形势不对:“小阮,你拿枕头干吗?”
  “睡觉啊。”阮风说,“今晚我哥就不跟你挤了,我俩睡。”
  陆文哽住,分别的夜晚居然还要分房,也太凄凉了吧?他抬臂搭在腹部,说:“小阮,我一个人睡太冷,我体寒。”
  阮风奇怪道:“你捂肚子干吗?那是宫寒。”
  瞿燕庭受不了这俩人了,提上旅行包去隔壁睡觉,阮风跟在后头。门关上,陆文在床上挣了一腿,整个人摊开。
  一夜过去,瞿燕庭天不亮便起来,为方便开车穿得轻薄,出门时冷得打哆嗦。阮风还没醒,他轻轻地离开卧室。
  经过隔壁,房门猛地拉开,陆文惺忪地站在门内。
  瞿燕庭吓得心跳都快了,平复着说:“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送君行。”陆文打着哈欠出来,夺下包,“顺便再撒个尿。”
  街上是黎明前黯淡的灰色,宾利停了几天,里里外外都冷透了,瞿燕庭先打着火热车,降下车窗,陆文停在车门外。
  “开车小心。”
  “嗯。”
  “没有要嘱咐我的?”
  “顺利录完,别再整幺蛾子。见到其他嘉宾机灵点,涂英和徐又柯都是非常优秀的演员,不是让你巴结,只要正常交际,你会讨人喜欢的。”
  “那伊川呢,御姐名模。”
  “关你屁事,你不是同性恋吗?”
  陆文懒得弯腰,只歪个头:“放心吧,我会乖乖的,也会照顾你弟弟的。”
  “嗯,和小风好好相处,晚上各睡各的屋,不许串寝室。他很会撒娇,你晾着他,他没意思就消停了。”
  车厢已经温暖,瞿燕庭也差不多叮嘱完了。他伸出手,揪住陆文的衣襟把人拉近,就着方正的一块车窗,衬着泛起鱼肚白的天边。
  “陆文,谢谢你。”瞿燕庭说,“这是我过得最好的一个年。”


第61章
  年初三, 瞿燕庭前往紫山名筑赴宴。天气不太冷, 他穿了件中长款、窄驳头的羊毛大衣,内搭是珠灰色的高领细绒衫。
  左手握着方向盘, 无名指上的银戒微微闪光, 瞿燕庭按一下喇叭, 待保姆开门,径直把车子驶入车库。
  别墅里飘着香味, 是封罐热蒸的佛跳墙, 王茗雨在边柜前挑餐具,听见脚步声喊道:“燕庭来了?你个子高, 帮我拿一下。”
  瞿燕庭过去, 将一套金边水晶盘拿下来, 说:“这是我去年送您的生日礼物吧?”
  “嗯,一直没机会用。”王茗雨问,“昨天回来的?”
  瞿燕庭道:“黄昏进的市区,车行不营业, 自己擦了擦车, 累得我晚饭没吃就睡了。”
  王茗雨确实心情不错, 像个寻常的母亲:“去看看菜单,想添什么菜还来得及。”
  瞿燕庭没给保姆阿姨添负担,茶几上摆着点心盒子,他坐过去吃,顺便拆开带的一瓶酒和一束花。波尔多白葡,工作室合作方送的, 鸢尾花是阳台上剪的。
  王茗雨把花插瓶,聊道:“采风怎么样?”
  “不错,当地风景也好。”瞿燕庭说,“剧本补上空缺再拿给您看。”
  花园门口有汽车停下,客人如约而至。瞿燕庭陪王茗雨在门廊迎接,深呼吸了几口,面上端起恰到好处的微笑。
  陆续来了六个人,皆年过半百,都是业内顶尖的老前辈。这些人的身份不单是编剧,也是电影文学学会的副会长,文联主席,艺术办主任。
  最后一位姗姗来迟,杜长翰,最早在国营电影制片厂总编室工作,后调到总政文工团,如今是广电协会编剧工作委员会会长,兼视协副主席。
  王茗雨热情相迎:“杜老,人都齐了,您是最后一位。”
  杜长翰打扮得不似老学究,比较像英伦老绅士,一把修剪整齐的山羊胡,框镜,开口是沙哑的老年音:“年纪大了,动作慢一点。”
  浑浊的目光移到瞿燕庭的身上,杜长翰打趣道,“谁家孩子这么俊美,来迎我这个糟老头子。”
  王茗雨说:“我徒弟,您忘了?”
  瞿燕庭适时伸出双手,他不确定杜长翰是否记得,但他没忘,当年拿优秀编剧奖的时候,曾和杜长翰有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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