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外之音
林趯有点得逞的弯嘴一笑,等宁非就快要咬住勺子,手腕一回,Q弹的布丁又晃两下,回到林趯嘴里。林趯得意的一咽口水,一仰脖子,扭头对着宁非说,“才不给你呢。”说完还再一吐舌头,“略。”
宁非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逗弄了,其实也没生气,可还是装作不服气的伸手刮一下林趯的鼻梁,力道也不重。林趯又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再刮鼻梁真要塌了。”
“塌了就塌了呗。”宁非满不在意的说着。
林趯连忙伸手捏了捏鼻梁,“不行,鼻子不能塌,男人的象征呢。”
宁非听到这里笑一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珠却转着去看狠狠给自己捏着鼻梁的林趯,放下手里的纸杯,给林趯一句事实打击,“本来就不高,还什么男人的象征。”
林趯是不高,鼻梁不高个子也不高,不过人中倒是深,人中一深再加上圆下巴,整个人看着稚气可爱。嘴唇也可爱,唇角总是微微上扬着,说话时上唇总不自觉翘起,看着就觉得亲近好接触。整个人看着小小巧巧,凑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氤氲不散的奶香气,不怪宁非总把他当小孩看。
“哼。”林趯捏着鼻子,瞟一眼鼻梁高挺,下颚硬朗的宁非,没法回击,是自己羡慕的成熟感,只能小气的用鼻音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就这样越发像个小孩。
宁非听到他这一声“哼”,又快憋不住笑,计较他刚刚耍弄了自己,这会儿还要再多给一记打击,“连喉结都没有。”
林趯的嘴角撇下了,手也没再去捏着鼻子而是捂住了喉咙,像是被人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脸上羞红,他从前胖,脖子上都是肉,总以为瘦下来喉结就会明显的,结果瘦下来还是没有。这和没长胡子一样成了林趯的心病。他没法回击宁非,只有恨恨咬着勺子。
宁非看着林趯咬着勺子的嘴,上唇微微上翘,下唇被勺柄抵住,压得**往两边挤,宁非抿一下自己有些干燥的唇,“嗳,你给我尝一口呗。”
林趯对宁非刚刚打击自己的事怀恨在心,“你自己再买一个嘛。”
宁非皱起眉毛,显得有点凶,“你这个就是我买的。”
林趯理亏,嘟起了嘴巴一脸不乐意的挖了一勺子的布丁朝宁非嘴里送,“就只给你这一勺啊。”
宁非张嘴咬住勺子,眼睛却是盯住了林趯的脸。
林趯抽不回勺子,回瞪着宁非,“这勺子塑料的,你再咬断了,我剩下的布丁怎么吃?”
他还得用这勺子吃布丁。宁非想着,舌头卷一卷口里的勺子,吞下了布丁才松开了嘴,“这布丁也没多好吃啊。不过就是甜而已。”
林趯不理睬宁非对布丁的批评,偷偷翻着白眼,低下头去认真的一勺一勺挖着布丁吃。
宁非撑头看着林越吃布丁,感觉就像看着松鼠嗑松子一样。他看着林趯鼓起的脸颊越看越觉得向松鼠,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口袋里的手机震起,宁非拿出来看,是江泽的催命短信,催着他回去唱歌的。江泽刚刚话还没说完就被宁非挂了电话,这会儿短信一个接一个的来,没办法,今晚没安排好接替宁非上场的人,只能催着宁非回去暖场。
宁非看着手里的短信,抬头看到了正吃着布丁的林趯,摁灭了屏幕当无事发生。撑着头又多看会儿林趯,想想还是掏出手机,直接把手机关机了。宁非收起手机,继续撑头看着身旁的林趯,笑着问他,“这么好吃,我再给你买一个怎么样?”
林趯亮起了眼睛看他,“真的吗?”
宁非点头,“真的。”
“那我要换个口味。”
作者有话要说:
脖子落枕,码字都没激情了,好难受啊=-=
第40章 别人嘴里的才香
宁非的那杯拿铁不过刚喝一口,林趯的布丁就已经是第二个了。
宁非饶有兴味的撑着头看着认真吃着布丁的林趯,问他,“一下吃这么多甜食,齁不齁啊?”
这倒提醒了林趯,“你说的对啊。”手边还有满满一杯的关东煮呢,林趯伸手拿着签子戳了个咖哩丸出来,“是得中和一下。”
宁非没有嘲笑林趯吃的多,他看的正是趣味时,这会儿要是嘲笑林趯吃的多,按他的脾气肯定就是一嘟嘴一撒手,赌气不吃了。所以宁非只是笑着发出一声,“啊——”等林趯鼓着脸颊嚼着丸子,扭头看到正冲自己张着嘴的宁非,也大方的送了一个丸子到他口里去。
林趯实在有些饱了,一杯关东煮还没吃多少,布丁手里还有一个,想想还是觉得可以分一点关东煮给宁非,省得他又心血来潮抢自己的布丁。
宁非才不像林趯这样细嚼慢咽,鼓了脸颊,用后槽牙慢慢的磨碎才咽下。丸子到了宁非嘴里随便嚼两下就吞了下去,吞完又一声“啊——”
林趯打算继续贯注于布丁,可宁非总打搅他,自己刚挖一勺还没抬手呢,宁非就张大嘴凑在他耳边大声“啊”着。林趯放下勺子,心里偷偷埋怨一句真是的,又叉一个丸子送到宁非嘴里,叉完干脆把整杯的关东煮送到宁非手边,“你自己不是有手的嘛。”
总打断别人吃布丁,真是......就算在心里埋怨,林趯也怎么都没法对宁非用上讨厌这个词,最后也只是闷下了声挖着布丁。心里却总觉得奇怪,又开始了先前的疑问,为什么呢?为什么对宁非总也讨厌不起来呢?
宁非看着突然送到手边的关东煮突然没了兴味,口气略带失望,“总觉得你送到嘴边的才吃着香。”
情不自禁的一句话让俩人突然都噤了声,一安静尴尬就溢上来了。林趯手里的勺子在布丁碗里不停的翻,好好的布丁被他搅烂了,然而心里也没觉得可惜,因为眼睛心思都没在布丁上了,要说心思去了哪里,林趯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手没处放,脚也不安的互踩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说是窘迫,又不像,心里明明有一丝的高兴。
“咳咳。”宁非试图挽救一下眼下尴尬的气氛,“我是说那个......不是老话都说别人嘴里的香吗。我就是这个意思。”
越解释越糟糕,氛围好像也没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扭转。宁非只有拿出成年人的一股虚势,挺着腰直着背,僵硬的去喝一口已经被自己忘了多时的拿铁。刚好把自己的一口气用咖啡给堵住,这会儿要是再叹气,分明就是心虚了。
“哦。”林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突然之间没法像刚刚那样拿出自己孩子气的嬉笑耍赖了,被这尴尬气氛也带出了成年人的僵硬,只是还没宁非那样看起来应对自如,只能颇显被动的给出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回答。
又是一阵安静。两个人默不作声的挨边坐着,谁都没再开口。找不到话来说,说什么都觉得怪。
平常大方随意的宁非突然变的小家子气起来,一口一口啜着咖啡,眼睛四处乱瞟,瞟到最后总是会落到身旁的林趯的侧脸上,林趯垂着头,也只能看到他圆鼓鼓透着粉的苹果肌。
宁非的眼神一在那粉嫩的苹果肌上着陆,顿时就觉得臊,为的什么臊说不清,做贼心虚的让眼神回仓。正对着便利店的落地窗,眼神扫回时,刚好看到两人映在上头的半透明的影子。
高台面,高椅子,林趯的脚尖点着地面。宁非突然想起小时候在琴房,林趯坐在琴櫈上晃着他的小胖脚。他在那张琴櫈上,趁着林趯睡着,俯身咬了一口林趯的脸蛋。也是像今晚好奇林趯送进嘴里的布丁一样,好奇着林趯脸蛋的口感。
原来他是为这个臊的慌,突然又有了小时候的纯情。
想到小时候的不止有宁非。心有灵犀的,林趯也想到了,这样的尴尬氛围有些熟悉,不过林趯想起的不是琴房,而是医院。那时候,宁非几乎每天都来医院陪他,多亏宁非,让林趯打发了许多无聊时间。可奇怪的,从一开始面对宁非到来的惊喜,期待,渐渐到后面林趯看到宁非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盼着宁非来,可宁非来了,他又觉得自己手也没处放,脚也没处放,就像现在这样,只有用脚尖 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地面,就像自己有一着没一落,四下晃荡和摆钟一样的心。
林趯又不免开始奇怪了,今天到底这是怎么了?可他没多少思考的余地,因为想起医院,又不免想起元好。想起元好的话......
沉寂的氛围里终于有了一声叹息。
宁非听到了,捏着纸杯的手顿了顿,大概是知道林趯为的什么叹气。
“宁非这些年,你有......”林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合适,他想问,这些年你过的好吗?有想过我吗?有像我这样一直挂念着吗?他猜宁非没有像自己这样牵挂,毕竟开头相遇的时候,要不是自己提醒,宁非都没记起自己。可到最后,林趯只是故作轻松的问了一句,“你应该过的挺好的吧。”
晚到的寒暄,明明重逢了这么久,这会儿才问起过的好不好,突然生疏了起来。
“嗯。过得挺好。”宁非撒谎了,他其实过得很糟糕,然而他不想林趯知道自己过得有多糟糕,因为怕林趯失望,分明那年离别,林趯那样追着跑着告诉自己,一定要加油。
他猜也是。林趯咬了一下嘴唇,应该是过的好的,要不怎么会忘了自己呢?林趯还想问,问宁非,你还记不记得元好呢?元好这个名字好像成了林趯心中的结,那瘦削枯萎的样子,临终前一天和自己并排站着一起听宁非唱歌,恨恨不甘的朝自己说,“如果我能活的久一点,有个机会去追梦就好了。”
好恨啊,连活着都奢望,何谈梦想呢?
像是念力,是咒语,给林趯和宁非的桎梏,让他们带着死去之人的期待,在平凡里痛苦,在沼泽里悔恨。
所以林趯才不甘于平凡,哪怕是旁道也企图触碰遥远的梦。所以宁非才一个劲儿的打击林趯不起眼的工作,因为他知道背负着没有回应的期待的痛苦,带着英灵的期盼,去追了失败了,然后再也爬不起,再也没信心。日复一日得过且过,夜深人静遭受亡人英灵的谴责,你为什么没成功,为什么没有延续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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