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结婚后我离不掉了
林与鹤:“……”
他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副情景,但也就是想了一下,就再不敢想了。
……这不就是妥妥的熊孩子吗?哥哥当时没揍他都是手下留情了。
林与鹤越听越羞耻,简直没脸见哥。偏偏长辈们又都很关注陆难,毕竟就算除开投资工厂的事,这也是林与鹤第一次带人回家过年,带的还是大家之前认识的人,一聊就真的很难停下来。
好不容易拜访完一圈出来,林与鹤已经木了,走出好远,耳边还是盘旋不散的“大哥哥”、“幺儿他哥”。
而且这么说的人根本不止一个,林与鹤简直不敢去想——天知道他当时到底和多少人炫耀过。
而身旁的男人悠然地跟着他,还伸手在他后腰处拍了一下。
林与鹤被拍得吓了一跳,以为他哥时隔多年终于想起来要揍他了:“怎、怎么了?”
陆难淡然道:“背上蹭了灰。”
林与鹤为自己的一惊一乍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我那时候……很烦人吗?”
“不是烦人。”陆难看了他一眼,“是黏人。”
林与鹤忍不住摸了摸鼻尖。
他很认真地比较了一下这两个词,但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区别。
他正想着,鼻梁上忽然被轻轻刮了一下。
林与鹤惊讶抬眼,正好看见男人面不改色地收回手。
陆难说:“还记得婚礼第二天我和你提过的那段话吗?”
林与鹤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嗯?”
“一段对话。”陆难道,“有人说,‘我和你,和你身边所有的人都不一样,我和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回家,别再来找我了。’”“另一个人却说,‘可我们不是在一个世界吗,你看,我一伸手就能碰到你。’”
“‘我抓.住你了。’”
林与鹤回想了起来,这是那天在香江酒店时陆难说过的事。
那时候陆难问他为什么这么冷静,林与鹤当时还没有说破自己真正的爱情观念,只回答说因为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陆难就拿这段话回答了他。
不过林与鹤不太清楚这段话和现在有什么关系,他道:“这不是哥哥父母的对话吗……”
他的话没说完,指尖就被人握住了。
陆难抓.住了他。
“不,是你和我说的。”
林与鹤微怔。
男人的掌心干燥温暖,握着他,包住了他的整个手掌。
林与鹤却平白想象出了一只稚.嫩的小手抓.住少年瘦削指骨的模样。
——抓.住你了。
林与鹤心神微恍,情绪翻涌起来,惹得心口微胀。
知道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他才回神。
“鹤鹤!”
林与鹤回头,就见一个高瘦的年轻男生快步朝他走了过来。
是他在托儿所里认识的朋友,也是当时和他关系最好、想找他抱枕摸.摸看的特皮一男生,陈修。
林与鹤朝他挥挥手:“你干嘛去了?”
“这不是被安排出去跑腿嘛。”陈修晃了晃手里的提袋,“刚准备回去。”
“我正好要去你们那边,”林与鹤说,“刘星他们呢,回来了没?我给你们带了糕点。”
“回来了,走走走,咱们正好一块。”陈修走近了,招呼人要走,这时才发现林与鹤身边这人是一起的。
他看了一眼陆难,愣了愣,随即惊喜道:“哎,这不是那个……鸟大哥!”
林与鹤:“……”
他本来以为大鸟哥哥已经是极限了,但是鸟大哥这个词也根本好不到哪去。
相比之下刚才长辈们一口一个“幺儿他哥”都显得没那么羞耻了,林与鹤看着热情地和陆难打着招呼的陈修,听着他的“好久不见啊鸟大哥!”,一瞬间真的很想把手里提的牛奶塞进陈修嘴里。
“什么鸟大哥……是陆英隼!”林与鹤气得直上头,“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陈修嘿嘿一笑:“这不是过去太久了嘛,我就记得你小时候一直叫人鸟哥哥啥的……”
他从善如流,立即改了口:“隼哥!”
陆难倒没表现出什么介意的样子,只淡淡点了点头:“你好。”
陈修好奇:“隼哥怎么来了?”
“和我回来过年。”林与鹤顿了顿,还是道,“我之前不是和你发过消息吗?我结婚了。”
林与鹤结婚时邀请的大多是高中和大学的同学,幼时的朋友也邀请了几个,但因为时间没能错开,就没有过去。
“哦哦,就我补.考那时候是吧。”陈修想了起来,又觉得不对,“那次不是说和一个叫路……路易的人吗?”
“……”
林与鹤:“陆难。”
“对对,抱歉,是陆难。”陈修挠头。
林与鹤:“就是他,只不过后来改了名字。”
陈修倒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三人一起走到了陈修家小区,正好在小区空地上遇见了打球的几个朋友,都是当时托儿所的同班同学。白溪镇就这点好,地方小,大家住得近,找人时也方便。
林与鹤就直接把燕城带回来的糕点和朋友们分了一下。
几个人也都和陆难打过了招呼,在林与鹤的介绍下,他们好歹没有再叫出那个让林与鹤不好意思听的“大鸟哥”的称呼。
但他们得知两人结婚后的反应,却有些出乎林与鹤的意料。
和陈修一样,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出意外。还有人直接道:“我就说嘛,那时候鹤鹤就特喜欢缠着陆哥,陆哥也是,就许鹤鹤一人跟着。”
几人七嘴八舌地点头说是,过去那么久,大家都还没记得陆难,足以看得出对当时记忆的深刻。
陈修也道:“那时候隼哥可冷淡了,和现在不一样,我记得当时刘星还因为被隼哥看了一眼给吓哭过。”
刘星没好气地锤他:“你还好意思说?当初被吓得从墙头掉下来的是谁啊?!”
林与鹤:“……”
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仔细思考一下,把人吓跑这事其实很有可能是真的。
林与鹤也反应了过来。和哥哥相处太久,他只记得对方现在的温柔,却忽略了男人骨子里的严肃冷漠。以陆难的性格,当初若不是自己死活要黏着,对方也不可能会让自己靠近。
……这么一想,他就更心虚了。
原来最开始就是他主动招惹的。
几人聊了一会儿,约好下次聚的时间,就先散开了,毕竟陈修手里还提着东西。林与鹤还要去拜访陈修的父母,就跟他一起回了家。
到了家,陈修还在帮林与鹤回忆。
他比林与鹤大一岁,记得也清楚。
“我记得隼哥刚来咱们这儿的时候受了伤,你帮林阿公给他送药。阿公熬的药都特别苦,你每次还拿着糖去给隼哥,结果隼哥不吃,把糖还给你就走了,你追不上就哭,哭完了跑来找我借糖,拿着两块糖再给隼哥送去……”
陈修叹气:“唉,我那时候的糖可没少被你借走啊。”
林与鹤:“……”
没等林与鹤开口,陈修的妈妈就端着果盘走过来,闻言道:“我也记得鹤鹤送糖这事,那时候还是因为表现得好,老师奖励的糖呢。”
她正好是林与鹤小学一年级的老师,还不留情面地拆穿了陈修。
“你哪有糖可以借给鹤鹤,你那时候不倒赔给老师糖都是好事了。”
陈修咂嘴:“我那不就是赔完老师以后剩下的糖嘛。”林与鹤双手接过陈修妈妈递来的橘子:“谢谢阿姨。”
陈修妈妈看见他就忍不住感叹:“鹤鹤就是懂事。”
陆难也接过了递给他的那个:“谢谢。”
陈修妈妈看着他们,笑着说:“我们那时候还逗鹤鹤呢,说你这么黏着哥哥,一直要和哥哥在一起,长大后娶了老婆可怎么办。”
林与鹤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陈修妈妈道:“你特别肯定地说,你不要老婆,就要娶哥哥。”
“这不就真的给娶回来啦?”
林与鹤干笑。
他坐姿都僵硬了,不敢再抬头去看身旁的男人。
陈修妈妈又数落起了陈修。
他们和林与鹤关系好,说话时也比较随意。
“人家鹤鹤都结婚了,你看看你,啊,小时候就知道扯女生辫子,到现在连个对象的影子都看不到。”
陈修拍大.腿:“那能怪我吗?谁让妈你小时候不给我找个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