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在先ABO
“我被鬼压床了,”尚楚抬起一条腿架在白艾泽腰上,仰起脸要他安慰,“差点儿没醒过来。”
“那叫睡眠瘫痪,”白艾泽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沙哑,“让你睡觉总往左边侧,压心脏了。”
“不是啊,”尚楚抿了抿嘴唇,绘声绘色地给他描述,“我都见着黑白无常了,在天花板上飘来飘去,手里拿着那么粗的镣铐,说要把我拘了,还好我心里想着你,拼了命地挣扎,给了他俩一人一拳,把他们打跑了,不然你就见不着我了。”
“见不着了好,”白艾泽说,“我就能多睡一会儿。”
“操!”尚楚气得往他大腿上踹了一脚,“白艾泽你他妈的!”
白艾泽低笑出声,搂过尚楚的后脑:“好好好,阿楚厉害,连黑白无常都打不过阿楚。”
尚楚靠着他胸口,感受到他胸口传来的微微震动,白艾泽的心跳声贴在他耳畔,一下接着一下,坚实且有力。
“小白。”尚楚拿侧脸蹭了蹭白艾泽。
“嗯?”白艾泽轻轻揉捏着他的后颈,“在呢。”
“其实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尚楚舔了舔嘴唇,“梦到我们十八九岁的时候,在青训营那会儿,还有后来考上首警。”
白艾泽嗓音低沉,像一把音质上等的大提琴:“阿楚都梦到什么了?”
“都梦见了,”尚楚眨了眨眼,“所有所有,全都梦到了,就好像......好像经历了时空穿梭,把以前又过了一遍,你还是你,我还是我,阿尧也还是阿尧,还有很多很多人,都是我们真的遇见过的人。”
他话说的颠三倒四,但白艾泽对尚楚一向有用不完的耐心,沉声问:“嗯,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好像有,也好像没有,”尚楚想了想说,“我有点儿搞不清楚了,突然又不记得梦到了什么。”
“不记得就不想了,再睡会儿好不好?不然上了班又犯困。”
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尚楚额头,冒头的青色胡茬蹭得尚楚发痒,尚楚推了他一把,埋怨说:“你不刮胡子。”
“起床了刮,”白艾泽重新把他捞进怀里,“我陪你再睡一觉,乖。”
他怀里温度正正好,暖烘烘的,味道也很好闻,尚楚被白艾泽抱着,觉得浑身的细胞都打开了,困意终于再次袭来,眼皮变得很重——
“汪汪汪!嗷嗷——”
楚楚又扯嗓子嚎了一声,尚楚眼皮刚合上每两秒又掀开了,他暴躁地扒了扒头发:“烦死了,又睡不着了。”
白艾泽像哄小孩儿似的,一手拍着他的背,轻声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
尚楚看他合着双眼又要睡过去,朝着他下巴一口咬了上去:“烦死了烦死了。”
白艾泽再次被他吵醒,抬手在尚楚后颈腺体的位置轻轻一捏:“别闹。”
尚楚腰眼一麻,脑瓜子一个劲儿往白艾泽肩窝顶,嘟囔着说:“楚楚和小白老是叫唤,我都睡不着了,烦人。”
都这么多年了,只要他一卖起乖来,白艾泽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笑着抱住尚楚:“我出去遛狗,你自己再睡一小时,好不好?”
“那不行,”兴许是感冒还没有完全好,又或许是因为还没有睡清醒,尚楚说话时带着一点儿鼻音,黏黏糊糊的,听起来乖顺得很,“你不在我又要被鬼压床了。”
“那怎么办?”白艾泽手掌顺着他光裸的背脊缓缓下滑,停留在他腰部以下的位置,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嗓音沉的能滴出水来,“嗯?”
“疼啊,”尚楚枕着他手臂,“昨儿晚上是不是流血了?”
“胡说,”白艾泽用牙齿蹭了蹭尚楚鼻尖,“没有。”
“那怎么这么热?”尚楚看着白艾泽的眼睛,“小白,你帮我摸摸,是不是流血了呀?”
他很少用“呀”这种软绵绵的语气词,白艾泽眸色一沉。
被窝里,尚楚屈膝抵着他下腹轻轻地摩擦,盯着他看的眼睛却很无辜,清凌凌的。
狡猾,小东西太狡猾了。
白艾泽对他一贯没有任何抵抗力,几乎是立即就有了反应,尚楚眨了眨眼:“我好像有点儿湿,是不是流血了?”
白艾泽低骂一声,一个翻身将尚楚按在身下,捞过手机看了眼,现在是清晨六点,距离七点还有一个小时,虽然时间很紧张,但箭在弦上不能不发。
他俯身吻住尚楚,尚楚环着他的脖子热切地回应他,空气里温度越攀越高,白艾泽单手环着尚楚的腰缓缓向上抬——
“不睡了不睡了,洗个澡去局里干活了。”
尚楚突然在他胸膛上用力一推,白艾泽猝不及防地被掀翻在床上,尚楚“哎呀”一身,捞过被子盖在白艾泽身上,咋舌道:“大白天的,赤身裸体成何体统啊,白sir啊白sir,你注意点儿影响!”
白艾泽眼睁睁看着他跳下床,蹦跶着往浴室跑。
门外被欺压的楚楚听见脚步声,以为主人终于要出来给它主持公道了,小爪子扒着门嗷呜嗷呜地叫唤。
“早上喝豆浆,”尚楚从浴室里探出一个脑袋,“要王记的,多放一勺糖。”
小混账一脸恶作剧得逞的样子实在可恨,白艾泽哼了一声,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
尚楚坐在洗脸台上喝了豆浆,白记的豆浆质量很好,真材实料、量多大碗、非常黏稠。
尚楚昨晚上已经喝了几大碗,这会儿肚子还胀着,实在是喝不下了,但白记的老板非常慷慨,硬是要喂给他喝,尚楚怎么拒绝都没用,白老板甚至还让他跪趴在洗脸台上,面对镜子看他自己喝豆浆时候的样子,豆浆太烫了不好入口,烫得他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喝完了还逼着他要五星好评,问他喜不喜欢白记豆浆,尚楚欲哭无泪,只好颤抖着说喜欢。
房门外的楚楚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主人出来,沮丧地“嗷”了一声,蔫儿吧唧地趴在门口,小白有样学样趴在它身边,不久后听见房间里传来淋浴时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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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双腿发软,弯腰穿个裤子都费劲,白艾泽穿戴整齐从衣帽间出来,尚楚见他整个人清爽又挺拔,心里“噌”地蹿起一团火:“靠!白艾泽你丫简直不是人!”
“还喝豆浆吗?”白艾泽问。
“滚滚滚!”尚楚一听这两个字就腿软,“谁爱喝谁喝,老子才不喝!”
白艾泽眉梢一挑,没多说什么,从抽屉里取出一只表戴上。
尚楚瞄了他一眼,撇嘴说:“人民警察还戴表,世风日下。”
“今天记得吃药。”白艾泽提醒他。
他这几年身体彻底不行了,靠着各种进口药勉强维持激素水平,必须严格按照日期用药。
尚楚不太懂这些,他就知道那些药死贵死贵的,一管就要上千块,白艾泽让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让他什么时候吃他就什么时候吃。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明白,其实尚楚清楚药物对他作用不大,他根基都毁了,吃再贵的药也补不回来,但吃药能让白艾泽安心,那他就吃。
“记着呢。”
尚楚打开药箱,里头放着一排排的透明小药盒,盒子上贴着便签,标好了日期。
白艾泽经常出差,担心尚楚粗心大意的忘记了,于是就把什么日子要吃什么药分装在小盒子里,再标上日期。
尚楚照着标签找出今天的,把小药盒揣在兜里,见白艾泽还是一脸不放心地看着他,于是说:“哎我肯定记得吃,你就不能少操点儿心。”
“你要是能让我少操心,”白艾泽摇了摇头,“你就不叫尚楚。”
“......滚蛋!”尚楚嗤他。
白艾泽拿起车钥匙:“走了,记得戴头盔。”
“知道知道,”尚楚手忙脚乱地往脚上套袜子,很敷衍地应了一声,“肯定戴肯定戴。”
尚楚也整不懂白艾泽每天早晨是怎么有时间把自己捯饬的人模狗样的,他连梳个头的时间都没有,兵荒马乱地穿好衣服,电动车钥匙又不知道放哪儿了,趴客厅地上找了半天,原来是被楚楚和小白叼狗窝里去了,尚楚赏了两只傻狗一个脑瓜嘣,出门的时候眼见着就要来不及了,根本顾不上头盔不头盔的,坐上车就走。
经过巷子口的早点摊买了俩烧饼,刚好宋尧发消息叫他带个煎包,尚楚又挤到隔壁包子铺要了俩水煎包,踩着点赶到市局,老张远远见了他就喊:“尚队!迟到了啊!”
尚楚停车上锁抬腿下车一气呵成,狂奔进市局大门打了卡,不多不少,七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差一秒就算迟到。
“惊险惊险,真惊险啊!”尚楚松了一口气。
老张笑眯眯地揣着手:“尚队,你这个月可已经踩点六回了。”
“我这叫时间管理,”尚楚振振有词,“踩点也是一种艺术。”
“你嘴怎么破了?”老张问,“上火了?”
尚楚一愣,心虚地点头说:“是啊最近上火了,豆浆喝多了。”
“喝豆浆也能上火?”老张一头雾水,“不能吧?”
“有些三无小吃摊做的豆浆可不能喝,”尚楚说,“丧心病狂!”
老张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心说这程度得是喝了多少三无豆浆啊!
尚楚拎着一袋煎包一袋烧饼,晃悠着进了大厅,齐奇那帮家伙围成一圈,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些什么,尚楚冲他们吹了声口哨,齐奇招呼说:“花儿,来了啊?”
“来了,”尚楚应了一声,过了两秒才觉得不对劲,操起一本书就砸了过去,“你他妈喊老子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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