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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重行行

作者:大风不是木偶 时间:2020-11-09 01:05:21 标签:HE 年下 破镜重圆 虐恋

  杨璐也举起茶杯:“我就以茶代酒啦。”
  三个易拉罐和一盏茶杯碰在一起,“叮”一声响得清脆。饭店包厢融黄的灯光落在我们身上手上,一片轻软,仿佛在安慰我们经历过的那些分别和痛苦。仿古木窗旁一大盆月季开得正旺,粉中透红喜气洋洋,似乎又是某种预兆:看吧,我们还是能幸福的。
  第二天,沈致湘和杨璐的婚礼。
  沈致湘一身黑西装剪裁精良,加上他本身个高肩宽,整个人英气勃勃。杨璐呢则是一袭象牙白色鱼尾裙,手捧花束,温婉优雅。
  我以为他们俩交换戒指的时候我会多少热一下眼眶,毕竟这么多年——他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可事实是我和严行作为为数不多的男方宾客,整场婚礼都在向人解释沈致湘的父母为什么缺席,赔笑又敬酒。我怕严行喝多了伤身体,便把他的酒都代了。
  婚礼结束,我已经喝得头脑昏沉。客人们都离场了,只剩我靠在严行肩膀上昏昏欲睡。他的手绕到我身后,时而轻拍我后背,时而在我肩膀上揉捏。
  沈致湘和杨璐换好衣服走出来。沈致湘语含歉意:“今天你俩辛苦了。”
  “没事,”严行笑笑:“应该的。你俩也累了吧?”
  沈致湘看向杨璐,他俩的无名指戴上了款式相同的两枚戒指。沈致湘也笑着说:“再累也值啊。”
  “你别说了,”杨璐抹了抹眼睛,“你一说我又想哭。”
  我和严行住的宾馆就在沈致湘他们家小区对面。杨璐的父母已经回去了,我们四个一起离开酒店。到宾馆门口,杨璐去旁边的便利店买牙膏和零食,我们三个站在门口等。
  沈致湘侧脸看着便利店:“其实她爸妈也不太支持我们,她爸妈……就想让她找有钱的。她前夫就是家里介绍的,特有钱,但是对她很不好。她也是傻乎乎的,那会儿也恨我和她分手吧,就嫁了。”
  沈致湘的话令我心里五味杂陈,上学的时候我总因为自己家的条件自卑,但其实现在想想,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哪怕,是看似无忧无虑的杨璐和沈致湘。
  “好在现在还是嫁给我啦,”沈致湘笑了笑,看向我和严行,“你俩更不容易,以后也得好好的。反正我们就定在成都了,离得也近,经常过来玩。”
  “没问题。”严行说。
  回到宾馆,我昏沉沉地倒在床上。严行开了瓶矿泉水,凑到我嘴边:“来,一回,喝点水。”
  我就着他的手连咽几口,水从嘴角流到衣服上,湿漉漉的。我借着酒劲儿抱住严行,一下一下亲吻他的侧脸。
  严行热烈地回应我,狠狠吮.吸我的嘴唇,引着我的手伸进他衬衫里。
  “……宝贝儿,”我蹭蹭他的脖子,“没润.滑。”
  “有水——”
  “那个不行,上次,”上次是在商洛的那晚,“上次弄疼你了。”
  “没关系。”
  “我心疼呢,”我握住严行,“我帮你弄出来。”
  “张一回……”严行蜷在我身侧,湿热的呼吸一阵一阵打在我胸口,“我……我后悔了。”
  “什么?”
  “我后悔了,我不该杀严永宽,”严行抱住我,脸颊紧紧贴住我的肩膀,“你差点就杀人了,我现在想起来就害怕……你傻不傻啊张一回?我……我爱你。”
  我胸口一紧,低头吻住严行嘴唇,我说:“我知道。你别想太多……沈致湘那人就是说话直。”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爱我。
  “和你一起活着,就像现在这样,”严行的声音有些哽咽,“比杀了严永宽好,真的。”
  是啊和你一起活着,就像现在这样。参加朋友的婚礼,吃喝,亲吻,拥抱。在俗世里相爱,有欢愉也有为难,就像现在这样。我知道也许严行一生都无法释然他受过的苦难,因为,有些浓度是永远不会被稀释的。可是,我还是无比激动地听见他说,比杀了严永宽好。我不能稀释他的苦难,不能为他的苦难做解释,可我想给他比苦难更快乐的快乐。
  就像此时此刻。


第73章
  五月份,严行的健身计划正式开始。
  他从泰国回来二十多天,被我喂胖了三斤,但仍然太瘦。尤其是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他穿着T恤和四角内裤趴在床上玩游戏,简直像床上横了根竹竿。
  我说,宝贝儿,你必须开始锻炼身体了。
  严行倒是很配合地点点头:“好呀,嗯,我也觉得是。”
  他说话说得好听,真实施起来,费劲。
  早晨七点,我去食堂买早餐,严行喜欢吃干拌重庆小面配甜米酒,或者烧麦配豆浆。回寝室,我把严行的牙膏挤好,然后将他从床上拔起来,推着他去洗漱。
  七点半,我们吃完早饭,他和我一起去图书馆,我看书,他戴耳机听歌,或者趴着看小说,有时候,也看我。
  八点半,早饭消化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我一般小声对他说:“走吧?”五次里有两次他会干脆地站起来,剩下三次,他把脸往胳膊里一埋,就装听不见,只留给我一个小小的发旋。这个时候我只能给他发消息,内容极尽谄媚:宝贝儿,该去跑步了,宝贝儿,咱今天少跑两圈怎么样,乖,咱们去操场上溜溜圈,严行,听话,严行,求你了……
  哄半天,他才懒洋洋起身,我连忙狗腿地跟上去。我们去操场跑步。
  最开始每天一圈,三天之后每天两圈,当增加到每天五圈的时候,严行开始抗议。
  “一回,”他双手撑住膝盖,吭哧吭哧喘气,“我真跑不动了,我,我好累啊,腿也疼,哎……”
  他第一次这样对我说的时候把我着急得不行,恨不得当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锻炼身体要循序渐进!张一回你有没有常识?!严行是不是伤着肌肉了?不会肌肉拉伤了吧?
  我赶紧蹲下:“你上来!我背你去校医院看看!”
  “呃,”严行抹一把脸上的汗,“没事,我还能走……”
  “可能是肌肉拉伤了你自己感觉不到,得去看看。”
  “真没事,”严行把我拽起来,“我……我歇会儿就行了,咱们慢慢走回去吧。”
  于是我陪着严行缓缓走出操场,我想扶着他,他却说:“我自己能走。”
  他的话令我心里一片酸软,我想他其实还是怕被人看见了传闲话吧。
  我们走得很慢,沿着林荫小路一路直行,大概十五分钟之后我问严行:“腿好点了吗?”
  “好点了,”严行两颊上还有汗珠,他冲我温柔地笑笑,“不用担心。”
  我们继续往前走,然而没走几步,就在羽毛球场外停下了脚步。
  只见我导师和他女儿两个人正低着头在一旁的草坪里翻翻捡捡。
  “张一回啊,”导师也看见我了,“快来快来,帮我找块舌头!”
  我和严行走过去, 我问:“找石头?”
  “羽毛球挂树上啦,”导师指向树梢,“我和雯雯够不着,找块石头砸下来吧。”
  那树梢其实并不太高,顶端挂着一枚亮白色羽毛球。可虽然不高——导师他老人家刚刚一米七,也是够不着的。
  我刚想说我去试试,身边的严行却大步迈上前:“老师没事,我够得着。”
  “严行!你——”
  我甚至来不及拦住他,便只见他轻巧一跃,手掌在树枝上一划拉,那枚羽毛球就化作一道白弧,落在地上。
  导师眉开眼笑:“哎呀谢谢你啦同学,还是个子高好啊!”
  严行摇头,彬彬有礼道:“不客气。”
  我上上下下打量严行,几秒后怀疑地问:“你刚才不是腿疼……吗?”
  严行表情一滞。
  “到底疼不疼?”
  “现在……”他小声说,“现在好了。”
  我看着他这幅做贼心虚的小模样,好气又好笑。
  有一就有二,严行偷懒的方法越来越花哨:装腿疼,装感冒,装抽筋……甚至连“浑身没劲”都出来了。我问他你怎么就浑身没劲儿了?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还不是因为你今天早上纵欲过度。”可是今天早上他也就用手帮了我一次……
  我试图感化严行:“宝贝儿,你看,我不是和你一起跑吗,你跑多少我跑多少。”
  严行咸鱼般瘫在床上,用脚尖蹬开我的脸,面无表情道:“我们做受的比较娇弱。”
  我:“……”
  总之,严行的健身道路充满了阻挠。直到七月的某一天早上,我去买早饭,竟然在食堂遇见导师。
  “小张,”导师笑眯眯地问,“还买回去吃啊?”
  “啊,是……您今天来得真早啊……”我心里七上八下,导师家不在学校里面,他怎么这会儿来吃早餐?
  “昨晚睡在办公室啦,没回去,”导师眼珠一转,“买回去,是有人等着吃吗?”
  我:“……”
  “上次那小伙子?”
  我:“……”
  “别紧张别紧张,”导师拍拍我肩膀,“我可不搞歧视……哦,不过,你之前要死要活的,就是因为他吗?”
  “……啊。”
  “是就是,啊什么啊。”
  “是,是他。”
  “行了,回去吧,包子别凉了——下次喊你去家里吃饭,带他一起来。”导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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