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结婚之后
他硬邦邦地问:“你要去哪里?”
林初时抱着衣服,说:“回家。”
聂寒眯起眼睛,看着他的目光有些阴郁,沉声说:“不许。”
林初时简直要被对方这样蛮横无理的态度给气死了,他忍不住高声起来:“聂寒!”
他怒声道:“你对我说,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按照我的意思来,但同样的,也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这个婚我一定要离,就算现在还没有离,也不是不可以分居,你凭什么拦着说不准?”
又用抱着的衣服去顶了一下前面的人:“让开,我要回家。”
但聂寒纹丝不动,无动于衷,仍然是目光阴沉地看着他,冷冷说:“我说过了,不许。”
林初时简直要被气哭了,怒气迅速地冲上头顶之时,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委屈升腾起来,让他鼻子突然开始发酸,但他双手被占据,甚至没法掩饰地去揉一下,只能咬住牙齿,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
两个人站在门边无声对峙,站在他面前的聂寒,僵硬而冰冷的脸却突然松动了一下,他微微张大眼睛,眼睁睁看着林初时的眼睛里滚出泪来,简直愣住了似的。
林初时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突然地哭了出来,一下都呆住了,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继续滚下来。
就好像身体里积聚了很多的伤心,愧疚,还有委屈,实在忍不住了,****地,一定要从他的身体里,喉咙和眼睛里往外溢出来。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双手抱着沉重的衣服,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却抽搐着肩膀,张大着嘴巴,无声地掉眼泪,泪水滴在他怀里的衣服上面,很快洇出了一片湿痕。
聂寒看起来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脸上还僵着,却又露出一种无措神态,他愣愣地看着林初时哭,大颗的眼泪珠子从眼里滚下来,他看起来伤心极了,又仿佛受了很大的欺负,委屈得直掉眼泪,还发不出声音来。
半天,聂寒才伸出手,仿佛小心翼翼地,试探地,碰了碰他的脸,僵硬地说:“……你别哭了。”
又说了一句:“有这么伤心吗?”
结果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林初时的眼泪掉得更凶了,连刚才仿佛被堵塞住的喉咙也一并被打通了似的,他呜哇一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聂寒简直像被他吓住了似的,整个人都僵住了,放在他脸上的手也僵硬地停住了,却没收回去,过了片刻,继续用完全不熟练的姿势,做出想帮他擦眼泪的动作。
但林初时的眼泪好像止不住,还是一直掉,眼眶鼻子都红通通,又发出一种好像要断气了似的抽噎,整个稀里哗啦,哭得十分伤心。
即便如此,两只不断掉眼泪的眼睛都还是瞪着聂寒,仿佛被欺负坏了,负了气的小动物似的,一边伤心大哭,一边还要精神谴责他。
他抽噎不止,伴随着时不时的一个哭嗝,断断续续地哭诉说:“……你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啊,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啊嗝……”
又是一个哭嗝,林初时险些抽不上气来,说:“……你还用这么,这么下作的手段威胁呜……呜呜哇……”
“我也不想的……我也很难过啊……我又从来没有想过要着欺负你……你这么对我,这么对我……”林初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抽搐了,满脸都是眼泪,但即便如此,他还牢牢抱着自己的衣服,一副要走的姿态,抽噎着说,“你,你让开……”
但男人双手捧着他的脸,帮他抹眼泪,却仍旧顽固地不肯让开,林初时又气又伤心,脑子都快哭蒙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干脆埋下头,跟只小牛犊似的,用脑袋去撞面前的男人。
却像自投罗网一样,被聂寒顺手一把给按进了怀里。
男人按着他的脑袋,把挣扎着想逃开的人给紧紧搂在怀里,林初时还在哭,脊背一阵一阵地颤抖,他伸手抚住林初时的脊背,一下一下,安慰似的抚摸,让他不要哭。
林初时不肯被他安慰,还是哭,哭个不停,怀里的衣服抱不住,已经散了一地,他干脆又伸手揪住聂寒的衣服,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了对方身上,说:“……我要回家,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聂寒不答应,仍然双手紧紧地抱住他,怀抱仿佛变成一个囚笼,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不让他逃走。
他说:“不行。”
态度强硬,不讲道理,简直就是蛮横。
林初时气得脑袋发晕,又用拳头打他,但是被抱得死紧,手脚又都哭得失了力气,对男人完全造不成一点威胁,他还是被聂寒按在怀里,又哭又闹,大喊大叫。
直到折腾得失去了力气,林初时手脚乏力地瘫倒在聂寒身上,脑袋埋进了对方胸口,都还是用哭得沙哑了的声音,不停地抽噎说:“我要回家,我要走……”
聂寒说:“你不要走。”
林初时气得从鼻孔里直哼哼。
“我知道你喜欢乔斯年,想和我离婚,”聂寒抱着他,声音里简直有一种可怜地,“但你不要走。”
林初时脑子发晕,多花了一会儿时间,才反应过来聂寒说了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要说话,却又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哭嗝,像只猪崽那样,发出了一声:“嗝?”
男人看着他,用指腹帮他擦掉眼睫毛上的泪珠子,林初时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听到男人又恢复了那种冷硬的,不可反驳的语气,说:“我不准。”
第66章
又开始了令人火大的发言。
好像聂寒长到这么大岁数,语言技能却没有跟进完善,仍然停留在最基本阶段,只学会了说不许不准两个字(注释1)。
林初时睁开眼睛,恼怒地瞪向眼前的聂寒,便看到男人一脸僵硬,眉头紧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副顽固又不讲理的样子,比起一贯的强硬却冷漠,更像是为刚才的一时不察,说了示弱的话,而懊悔万分,现在要急于找补回来似的。
林初时瞪着聂寒,一下又想起刚刚对方说的话,脑子里闪过一丝很微弱的灵光,他脸色略微古怪地,说:“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乔斯年了?”
聂寒皱着眉毛,嘴唇仍然抿得很紧地,他没有说话,但眼神里显然清楚地写着这么个意思:“难道不是?”
林初时也皱起了眉毛,既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生气地:“你凭什么这么说?”
聂寒闻言,眉毛皱得更紧,他眉峰**了两下,半晌,仿佛是终于难以忍受,他咬着牙地说:“刚才你们在院子里谈天说地,聊得那么开心,后面又投怀送抱,当我看不见吗?”
林初时不知道聂寒到底是在外面看了多久,但他分明什么都没做,居然也诡异地感觉到了一点心虚,他努力辩解说:“那你应该也看见了,那根本不是投怀送抱,我只是没站稳,不小心跌了一下。”
聂寒听了他完全没有说服力的辩解,眼中更沉地,他冷冷哼了一声,说:“那上次,你们在餐厅里搂搂抱抱又是因为什么,也是我看错了吗?”
林初时张大嘴,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聂寒说的上次到底是哪次。
聂寒拧着眉毛,看起来简直有些恶狠狠地,说:“还要我再清楚一点提醒你吗?”
林初时脑子里白光一闪,霍地想了起来,是他们三个一起吃饭那次,聂寒去结账,他和乔斯年在包房里多聊了会儿天。
但是当时房间里明明只有他和乔师兄两个人。
林初时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当时回来过?”
聂寒脸色阴沉,却没有否认。
林初时突然恍然了 ,难怪他们在房间里待了那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大概是聂寒结完账回来,就刚好撞上那一幕,但是不知道怎么,聂寒什么也没问,反而又退出去了。
林初时莫名头皮一炸,震惊地说:“……所以,你就以为我喜欢乔师兄?”
聂寒脸绷得紧紧的,下巴也收紧了,一副冷峻而自负,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所动摇的模样,只是眼皮却不知道怎么,微微垂下,好像逃避一样地,并不肯看他。
他的声音也算得上是平静,说:“我知道,你和你的乔师兄相识多年,感情深厚,他对你又有知遇之恩,处处护着你,扶持你,还不提他的各方面条件,无论是形貌,品格,或者是加诸在他身上的各种外在条件,本来就已经足够使人倾心,你喜欢他很正常,更何况他也喜欢你。”
林初时:“……”
林初时目瞪口呆地看着聂寒条分缕析地分析自己喜欢乔斯年的一二三四条原因,逻辑清晰,有条有理,证据充足。
如果他不是当事人本人,他都要信了。
“……不是,”林初时费解地问,“你又怎么知道乔斯年喜欢我了?”
他自己都还是昨晚刚知道的。
聂寒猛地闭上嘴巴,目光落到他身上,些许漂移,又很快移开,他说:“这不是很明显吗?”
林初时:“……”
很明显吗?到底哪里明显?
“总之,”聂寒语气不善地说,“我知道你心中有别人,我也知道你不愿意接受这桩婚姻,但是现在的事实是,你已经和我结婚了。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至于离婚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林初时眼睁睁看着他又重新恢复了蛮横无理,说一不二的态度,脑子里一抽,他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第67章
此话一出,聂寒瞬间脸色大变,眉毛死死皱起,又轻微地抽搐,露出一种仿佛是受到了羞辱的神情,从耳根到脖子都轻微地泛起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