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过气天王
“我叫齐止,今年大四。”
旁白应声响起。
“今天是我人生一场重要的面试,却被我差点睡过头了。”
擦脸,梳头,仔仔细细刮胡子,齐止站在镜子前左右看看,终于觉得自己已经挺完美了,才走到门口拿起他的黑色背包出了门。
地铁的车厢里,一个个身着正装的人彼此紧贴,丝毫没有任何的缝隙。在摇摇晃晃的途中你撞我我撞你,所有人都低着头看手机听歌,等一站到达了,下去旧的人,上来新的人。
“我在大学计算机专业,可能即将成为一名人们口中的程序员。”
“我已经三天面试了六家公司,平均一天两家,如果今天这家再不成,我可能会考虑回到老家去……”
“在这里呆上一天,我就会觉得我的精力被消磨掉了一点。想到那些大学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即将离我远去,我就会对未来充满了焦虑。”
他脚步踏出地铁,进入公司,下一个画面出了办公室,他对着办公室的门鞠了个躬,又把挎包往上提了提,向着公司的电梯口走去。
旁边西装革履的白领们和他反方向擦肩而过,只能看见他脸上颇为落寞的神情。
“我也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
“我妈希望我在这里尽快找到工作,把她也接到这个城市来。她在老家已经给我物色好了一个姑娘,愿意来这个城市照顾我的起居生活。她希望我们安定下来后,尽快结婚,有个孩子……哪怕生活过得苦一点,有了后代之后,就好像有了奋斗的动力。”
—— “可她哪里知道,我根本不是个会有后代的人。”
画面中,齐止已经走进了学校里。和刚刚地铁中和公司中的画面不同,春日的学校包裹暖意,连色调都变得舒服而浪漫。
齐止走过校门口不远的操场,不少男生已经在上面打篮球,他的目光越过交错的网之后,聚焦在篮球场上一个高挑的身影身上。
“我是个同性恋。”
齐止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双眼熠熠,似乎温柔要从眼中流出。
“对,我是个同性恋,这是个秘密。”
“周围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连我最亲密的朋友也没有说过,不过我并没有什么真正亲密的朋友。”
“我还有个秘密,就是我有个暗恋的人。”
背景音乐的提琴声忽然拔高,影像之后出现了一排字——《无法拯救》。
导演:何欢。
主演:徐以青 楚令
……
影片从这里,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陶函单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手肘放在扶手上,先前感觉到白凡站了起来,他本在想他这会出去做什么,却不想错过大荧幕上一秒钟的徐以青而没有回头。
徐以青演的齐止,之前陶函是在现场看见过的。当时他就感叹过,徐以青演二十来岁的小青年确实绰绰有余,穿上白衬衫之后,那扑面而来的少年感真是让人惊叹,但当这个人物跃上屏幕之后,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简言之,徐以青是个很容易把你代入戏的人。
他的每个小动作,小眼神,在你试图去捕捉时,已经跟着他一起进入到了角色之中。
陶函盯着屏幕看时,忽然感觉到旁边手一暖,熟悉的手把他的包裹着握在了手里,他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
即便如此,陶函还是靠了过去,调笑道:“不知道的以为白总拉我手呢。”
“那你失望了吗?”徐以青用气声问。
“怎么敢失望……”他晃了晃,“拉着,别松了啊。”
“好。”徐以青说。
荧幕上,几个主演的名字播完,一声球鞋和地面摩擦的响声传来,男生间此起彼伏的吼叫声,球和地面接触后的碰撞声,男性荷尔蒙一触即发之际,从中高高跃起一个人,双手扶着球投射,一声入篮的声响,下方跟着尖叫起来。
网后的齐止也跟着笑笑,不自觉地捏了捏身上的背包。
少年进完一个球落地,在一群臭汗的男人中却白净又清爽,龇牙笑着举起手叫道:“再进一个!”
“漂亮啊黎明!”另一个男同学喊道,“再进一个!!!”
他走到篮筐下,几个女生坐在那边看着他们的衣服水壶,他拿起自己的那瓶灌了两口,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网外。
齐止没有想道王黎明会看过来,愣了一下,只能微笑着对他点点头。
王黎明回报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举起手臂对他挥了挥。
“他就是我另外一个秘密。”齐止内心的旁边响起,“他叫王黎明,是比我小一届的学弟。”
王黎明喝完了水,把水瓶一丢,镜头从他还有汗珠的下巴到脖子,再到锁骨,手臂肌肉和小腿,最后往上慢慢倾斜,照了他整个后背。
齐止的喉结滚动,他慢慢转身,牵着包带向前走。
“阳光可爱,率真活泼,身体每一处我都喜欢。”
“我每天走过操场,总是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从眼睛到手臂到脚……”
“天知道我多想shang他。”
……
徐以青的台词读出最后一句话后,陶函的手指颤动了一下。
这微小的动作也是被徐以青捕捉到了,抓着他手紧了紧:“怎么了?……”
“你读这句话也太性感了。”陶函吸了口气。
“那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着谁么。”徐以青问。
“……”陶函凑过去的头又收回来,“看电影。”
他在黑暗里明显感觉到徐以青笑了一声。
……
工作工作不如意,暗恋暗恋不成真,未来未来很迷茫,齐止大四生涯的最后几个月就这么变得难熬。
忙完了课业,齐止边在招聘网站上翻找着还有什么适合他的工作,一边试图多投几家简历,以便能挑选最合适的。
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了思路。
齐止脸色微变,看着上方写着“妈妈”两个字,按下通话键的手都有些抖。
电话一个挂了,又无缝间断地打了进来。
齐止无奈,只好接了电话:“喂,妈妈。”
“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啊?”妈妈上来就问道,“有没有公司要你?”
“还在找,今天才第三天而已。”齐止站定了脚步,垂下头,“妈……你,身体怎么样?之前说头痛胸闷的,现在好点了吗?”
“还有点啊,我想去市里的医院看看,这周天我们就过来吧。”
“我、们?”齐止眉头蹙起,“你是说你和……”
“我和荷美两个人啊。”妈妈说,“如果行的话,我们俩就在上海住下来了,你毕业也没几个月了吧?我会叫荷美先去找个工作,等你毕业了她就辞职,到时候你俩就能去领证了……”
“妈。”齐止烦躁地打断她,“我说了,我还在找工作。我住的地方只有一张床,十五平米那么小,我还没毕业,毕业了我也不打算结婚……”
“不打算结婚干什么?”妈妈说,“我现在要来市里治病的!你知道你上大学的钱哪儿来的?还不是我从自己医药费里扣的?你现在说什么不结婚?不接我们过去?你好不孝,好不孝啊!”
“……”
电话里还在絮絮叨叨什么,齐止垂下头没有听下去,周围的车辆鸣笛声混合着背景音中尖锐的小提琴响,在夜色流淌中,掩盖了刘海下齐止的眼神。
“妈。”他干涩的嘴唇在画面中央微启,“……我知道了,您别说了行吗?再给我几天吧……”
母亲是今天压垮他最后的一根稻草。
“不开心的时候,总会想来这间酒吧坐坐。”
齐止坐在吧台的地方,手撑着下巴看着前方,面前放着一杯酒。
“不光是因为这里音乐好听,环境昏暗,而是因为这硕大城市里唯一让我安心的地方,这里都是同类。”
“我在这里遇见过很多人,他们除了和我一样的性向之外,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来自各行各业,有些人的工作还无比光鲜亮丽,对了,我还遇见过明星。他们有的已经出柜,有的没有,有的甚至……已经结婚了。”
“但好像在这里,他们就是一个真正的自己一样。”
齐止知道一杯酒根本治愈不了什么。
它所能带来的感觉只有宿醉后的头痛和恶心,但却能让他在一个梦境里安眠,这一点就够了。
“然而。”
“命运这种东西,真的特别会开玩笑。”
“你猜我看见了谁?”
画面一转,穿着一身丝光的褐色衬衫,一头向右撇去的发型,在灯光之下,能看见耳朵上颇为显眼的黑色耳钉。
齐止以为自己喝醉了,看错了。
但自从他进来之后,整个酒吧的音乐也随之一起改变了,那种震动他鼓膜和心脏的音乐一响起,齐止就觉察到这并不是自己的臆想。
真的是王黎明。
“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与众不同的王黎明。”
“和白天阳光下的那个他不同,黑夜里的浑身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镜头像之前一样,对着他的下巴颈部和锁骨,一寸寸向下照去,一摸一样的镜头,感觉却浑然不同。
而且,王黎明也在此刻缓缓转头,对着镜头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看见齐止了。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啊。”王黎明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他似乎很意外,但神色中更多的是惊喜,“……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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