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照片不一样
同一时间,地球的另一头,洗漱完毕回到卧室的梁栋收拾着带去教室的书本,看着桌上的手机,再三思索,还是拿起来塞进书包侧边口袋里。
他上课一般不会带手机,怕分心。这个习惯曾遭到母亲多次诟病,说隔着七八小时时差已经够呛,偶尔打个电话还没人接,十分空虚寂寞冷,觉得儿子白生了。
于是这天,梁栋在教室里坐下后,掏出手机登微信给亲妈发了个微笑表情,对面不到三秒就回了一排[/惊讶]。
梁栋平时与同学老师沟通不是打电话就是发邮件,实在不擅使用此类与学习工作无关的聊天软件,点开表情界面翻了几页,也没找到适合表达自己当下心情的emoji。
对面等不住,率先开腔:【都说联系上了,妈妈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看到这行字,梁栋抿了抿唇,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拇指在键盘上滑动,选了个表情发过去:[/害羞]
发完他就把手机放到一边,打开笔电。
上午只有一节大课,下课后梁栋摘掉眼镜,拿起冷落已久的手机,看见母亲发来的两条“忠告”。
【儿子,听妈的话,能打字咱就别发表情】
【尤其是这种小黄脸,会让你的帅气值暴跌】
梁栋思索片刻,没捋清楚小黄脸和帅气之间的关联。
他觉得与人交流贵在表达精准,双方直抒胸臆以减少无效沟通最重要,按自己的心情选择表情,何错之有?
出教室的时候,在走廊碰到拼房同住的舍友,喊他一起去留学生聚会凑人头。
梁栋拒绝道:“不了,有安排。”
舍友猜测:“不会又要回去拼模型吧?”
“不是,”梁栋说,“要相亲。”
他不参加聚会是情理之中,舍友发出邀请时也没抱什么希望,纵然如此,这个回答依旧令人大惊失色。
“相亲?在这里?”
“他人在国内。”
“跨国相亲啊……那怎么见面?”
“通过网络。”
“也是,再有半年就回国了。”说着,舍友仍有些不可思议,“太突然了,看你平时独来独往的,还以为你早就断了七情六欲呢。”
梁栋微微蹙眉,表示不赞同。
他面容生得深邃锋利,不苟言笑的时候显得异常冷峻,加上平日里惜言如金,做事认真到有些刻板,给人的印象便是一枝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莲,谁都采摘不下。
果然,梁栋给出了简短有力的回答:“没有。”
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不需要任何证据支撑。
许是即将相亲的期待让今天的梁栋沾染了一丝人气,平时与他甚少交流的舍友胆子也大了起来,八卦地打听:“既然是相亲,应该是双方父母认可的吧?”
梁栋点头:“嗯。”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难住梁栋了。
他不希望从自己嘴里出去的话不准确,于是本着科学严谨的态度思索片刻,沉声答道:“是一名艺术家。”
此时,顾·艺术家·宜乐吃得肚子饱饱,打着嗝推开家门,一脚刚踩进去,就被从边上横伸出来的一根扫帚绊了下,连蹦带跳呲出去两米。
将将稳住身形,顾宜乐一手扶桌一手护身后的琴盒,无奈道:“琴要是摔坏了,妈你给我买新的啊?”
“买个屁!”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管梦青骂道,“摔坏趁早别学了,烧钱得慌。”
今天第二次险些摔跤的顾宜乐委委屈屈:“还是要学的,难道您忍心看着一颗音乐界的新星陨落吗?”
“落,赶紧给我落,别落我们家屋顶上就行。”
母子俩的每日斗嘴以顾宜乐一屁股坐在管梦青身旁并抓起一把瓜子告一段落。
排排坐嗑瓜子,管梦青对儿子晚归很是不满,挑着眉梢问:“帅哥从哪儿来啊?”
顾宜乐:“从东土大唐来。”
管梦青翻白眼:“哟,皈依佛门了,难怪乐不思蜀,连家都不回。”
顾宜乐叹气:“您少把我往盘丝洞里扔,这个家还是能回的。”
“什么叫盘丝洞?”管梦青不服,“妈给你介绍的对象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业界翘楚?”
“是是是,上回那个确实业务能力出众,屁股还没坐热呢就给我推荐保险,还是养老型的,说我二十一了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未雨绸缪了。”
“上回你王姨远房亲戚家的那个企业高管,不也挺好?”
“挺好的,吃饭戴手套比我们搞音乐的都讲究,摘下一看,十根手指荧光粉,整个一芭比娃娃。”
“那再上回那个大学教授……”
“别提了,看着挺正经一人,吃完饭他蹲下系鞋带,好家伙露出一截蕾丝内裤边,我跟他是不是还得比比谁更艳压群芳?”
“那必须是我儿子!”顾宜乐的亲爹顾东捧着果盘从厨房里出来,管他前因后果先搭上话,“怎么的,又来新人给我儿祸祸了?”
每逢此刻,顾宜乐就不禁为父母的开明感到头疼。
自他向父母坦白性取向并得到理解以来,这种介绍对象的事就隔三岔五在家中上演。用管梦青的话说就是:“这年头好男人少,同理可知好gay更少,再不抓紧就没的挑了。”
因此顾宜乐年纪轻轻就辗转于各个相亲场之间,明明风华正茂却被视为一块滞销的五花肉,再多相几次,就快变成风干的腊肉了。
他做了个“stop”的手势,抓了把瓜子起身要走:“给谁祸祸也别给我,消受不起。”
“这回这个不一样,真不一样!”管梦青伸腿拦住顾宜乐,“信妈妈的,错过这个肯定抱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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