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飞行
“你能不能不惹我生气?”瞿孝棠说。
“我没有故意惹你生气,这个事情我是想要好好跟你商量的!”何溪直起身子,鼓着腮帮子瞧他,“裴梓岳他妈妈刚刚来找我了,要不是她来,我都不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但是,咱们能不能,”
“不能。”瞿孝棠再次打断他,“你现在替他们求饶,会显得我很白痴,因为我护了一个并不是那么珍惜自己的小朋友。”
何溪顿住,看着一脸正经的瞿孝棠,很多挤在嘴边的话一时间全都烟消云散了。
“以前,雪儿说我是个很无趣的人,其实我到现在也很认同,裴梓岳对我做的事,我内心的震惊真的大过恨意,”何溪抬手用指腹摸他的鼻梁,说话时不疾不徐,“因为我到现在也不太敢相信,他怎么会那么不计后果的对待我,可是瞿孝棠,我此时此刻更加不愿意去怨恨了,”何溪抚摸过他的嘴唇,附上去啄吻了一下,“我想用这点力气,学着爱你。”
“你,”瞿孝棠抓住他的手,“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喜欢你,现在想要学着爱你,我没别的力气再陷在别人给的痛苦里了,清楚吗?”
瞿孝棠似乎占了下风,刚才的凶狠一下子转化成了诧异,里头带着些许受宠若惊,而后讷讷的点了下头,“清楚。”
“明白吗?”
“明白。”
“我们去洗澡好不好?”
瞿孝棠眨了眨眼,“我洗过了。”
“那就再洗一遍。”
秦宣又拎了几大袋零食进了教室,姑娘们一涌而上,班里热闹的像超市里的促销现场。
郑悦今天拿到了一盒巧克力,倩倩也是,落座后纷纷回过头冲瞿孝棠说谢谢,瞿孝棠那会儿把脸放在何溪面前,要何溪摸摸额头看是不是发烧。
郑悦瞧见,掏了手机咔咔拍了好些照,而后女生八卦的群里就开始沸腾了,别班的人在群里说要过来上课,郑悦便要收费。
付雪咬着嘴皮子戳了下郑悦肩膀,“你挺会做生意啊!”
何溪听见了,无暇顾及,伸手探了下瞿孝棠额头,“没发烧,你到底走不走?”
“不行,还是有点热,”瞿孝棠说,“真的,出去风一吹准感冒,我在这再待会儿。”
“诶哟何溪,”秦宣坐在他们后头,看了这俩半天了,这会才说,“我老大翘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别赶他走了。”
“不行,”何溪把人往外推,“你的课已经落了很多了,赶紧上课去!”
“何溪……”
“不走今天别回我那了。”
“我走!”瞿孝棠突然站起来,回身拽住正逗苏娜的秦宣往外去了。
那俩人走后,班里起了好几阵叹息,何溪装作听不见的把脸埋进了课本里。
“诶诶诶老大,你走那么快干嘛!”秦宣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捋着脖领子又跟了上去。
“人都这样吗?”瞿孝棠边走边问,“昨晚上还哭着闹着要我抱,今儿赶我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秦宣觉得好笑,拍了拍他肩膀,“谁不是呢,对别人生人勿近,对何溪倒像只宠物狗,啧,这该死的爱情……”
“嘶——”瞿孝棠抬手要揍他,“骂谁啊你!”
地资今年第一场比赛对山城大学,地点在江北市体育中心。
比赛那天是礼拜六,彼时三月末梢了,何溪在准备六月份的德语四级考试。
自那晚跟瞿孝棠聊过之后,岳清也没再打搅过他,说要解决这件事情的话,何溪感觉自己食言了,但他又隐约觉得瞿孝棠会松手,这点自信来自哪里他也不清楚,思来想去,可能是瞿孝棠溺着他溺的过头了。
付雪来图书馆接他的时候带了个生面孔,何溪见后,和付雪心照不宣的避开了一些话题。
“徐嘉玮,经管大一的,”付雪说,“认识一下,这我正宫娘娘,何溪。”
徐嘉玮噙着笑跟何溪握手,“久闻大名。”
遭打趣,何溪瞧了付雪一眼,才说,“你别听她瞎说。”
“好啦,赶紧走吧,这会儿比赛开始了都。”
高校联赛也有电视台直播,观众都是正经的球迷,何溪坐在观众席里,一眼便看到了15号,场上的瞿孝棠作为中锋,控球能力真的不在话下。
但比分一直拉不开距离,到现在才来到十九比二十,焦灼的让何溪也有些紧张。
“你们家15号今天是不是不在状态啊,山大有这么难打吗?”
何溪听着付雪的话,看向瞿孝棠,他正要传球给三号,山大的球员防守在他面前,瞿孝棠便立即招来8号秦宣打挡拆,但对方扑上来两个防守球员,秦宣做不住墙,瞿孝棠运球时间眼看就快到了,他当即做了个往左的后撤,紧接着跳投出球,球体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后,垂直入篮。
“啊——”
付雪这一嗓子,徐嘉玮似乎耳鸣了,何溪也站了起来跟着观众一起鼓掌,随后才说,“这不是很在状态吗?”
“哟,”付雪笑着揶揄他,“嘚瑟上了还!”
那会儿山大教练叫了暂停,场上球员往各自的休息区靠拢,瞿孝棠却径直的跑到了何溪面前,隔着一块广告牌朝他倾身过去,“擦擦汗!”
何溪便抬手抹掉了他脸上明显的汗珠,“好好打。”
“知道,等我啊,结束了带你去吃饭。”
“嗯,去吧。”
瞿孝棠回教练那边后,何溪才坐了回去,那会儿付雪靠过来问,“你是不是给瞿大公子吃什么迷魂药了?”
“……”
“教教我,我也想要这么粘人的男朋友。”
“你不是要大叔吗?”何溪隔着她看了眼徐嘉玮,“怎么还是小朋友?”
“这是意外……”付雪压低了声音,“学校最近传你们两个传的挺嗨的,我看贴吧里有人上传了在路上碰到你们的照片,你介意的话,我去找管理员让他帮忙删下帖子。”
何溪是有察觉,默了默便说,“系里不早就沸沸扬扬了吗,东堵西漏的,随他们去吧。”
第37章 憨厚的那位
“喀斯特地貌典型,溶洞普遍发育,作为溶洞塌陷后的残留,它看起来是很残旧的。”
“喀斯特是什么?”
“岩溶,”电梯到了,何溪挂在瞿孝棠身上从电梯里出来,又听他说,“我们要从河面上走,穿过那个塌陷的溶洞,在出口仰头就能看到。”
“看到你刚说的那个‘双筒望远镜’?”
瞿孝棠走到门口,一只手托着他屁股,另一只手探到了指纹锁,门随后嘀嗒了一声,开了,瞿孝棠又抱着人走了进去。
换鞋的时候,何溪也没下来,两只脚在他身后互帮互助的踢掉了鞋子,那会儿瞿孝棠才应他,“对,原本是一条溶洞的一段,溶洞的顶盖有两处塌陷,露出了两块天空,很像双筒望远镜的两个镜片,两个镜片之间没有塌陷的部分就形成了横跨布柳河的天生桥。”
何溪听得入神,好奇的问,“很宏观是吗?”
瞿孝棠抱着他往里走,而后将人放在柜台上,挤进他双腿间瞧着他,“我觉得还好,在当地人介绍之前,我问我爸那桥像不像丁字裤来着。”
“噗!”
何溪真是被‘丁字裤’逗笑了,埋着下巴,肩头不住的发抖,瞿孝棠便伸手抬起他下巴,“对于大自然来说,天生桥不过是溶洞的废墟,但对我来说,它是我人生观里标新立异的节点。”
“什么…意思?”
“意思是,”瞿孝棠轻笑,靠过去舔了下他嘴角,热烘烘的气息渲染到他身上,“我硬了。”
何溪怔了一下,很快便推开了他,“你是在给我讲故事还是在给你下头这位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