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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星公转

作者:清明谷雨 时间:2020-11-17 01:07:56 标签:甜宠 年上 豪门 小甜饼

  不再同他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发生了什么?”
  这场烟花是霍经时特意让人准备的。
  小时候夏行星就特别喜欢看烟花,而且喜欢看动物形状的烟花,小狗、小羊和小熊……
  他每次过节都央求自己带他去中央广场。
  但霍经时嫌挤,也不想和夏行星多呆一分一秒,只带他去过一次。
  今天,他准备了一整个动物园形状的烟花,夏行星却说,他不喜欢看。
  夏行星讶异于对方的敏感,但还是道:“没什么。”
  毕竟他连一秒钟想要告状的心思都不曾生过。
  在这种事上,夏行星向来清醒。
  谁会为了他这个寄人篱下的家伙去责备自己挚友的弟弟同时也是他喜爱的小辈。
  何必自取其辱。
  霍经时反而从他的回答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真的无事发生,那最直接的回答应该是反问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显然具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敷衍意味和嫌疑。
  对方不想说,霍经时也就不再问。
  但他如果铁了心想知道,自然就有其他一千一万种办法。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但他还是希望夏行星能心满意足地看一场小时候没看上的烟花盛宴,他还准备许多夏行星小时候最喜欢的小礼炮和火树银花:“那烟花呢?真的不出来看一看吗?”
  他犹豫了一下,说:“今天晚上放的全是各种动物。”
  夏行星不知道是被哪个词戳到了神经,眼神微顿,垂眉敛目,很乖的模样,但语气却是更坚定了一些,很平静地重复道:“不了,我不爱看烟花。”
  霍经时沉默,他不说话的时候,眼睛很黑,深沉得像夜里静静倘动的河流。
  真的不喜欢吗?
  “你小时候最喜欢看这个。”
  看烟花的时候会露出欣喜的、很甜的笑容。
  即便那时候他那样讨厌小少爷,可不知怎么,那个笑容就是被他记到了现在。
  夏行星挑了挑眉,迎上他浓黑似墨的眼,幽幽道:“霍先生怎么知道?”
  霍经时抿了抿唇,淡声道:“听说的。”
  夏行星点点头,轻描淡写笑了笑:“小时候喜欢的东西长大不喜欢了不是很正常吗?”
  霍经时一顿,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忽然被一只锤子狠狠敲了一下。
  缓滞的钝痛感一点点涌上来,不凶猛,但渐渐蔓延、扩大至整个胸腔。
  他嘴唇微张,所有准备好的劝说都梗在喉咙道不出口。
  小时候喜欢长大了就不喜欢的,真的只有烟花吗?
  那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堵得心里难受,从未觉得真心讨好一个人是件这么难的事。
  细细密密的酸楚和怒意却又无处可发。
  小时候,夏行星央求他的,他不屑给。
  现在他双手奉上的,夏行星不屑一顾。
  夏行星看他又不说话,手把在门边,一副要关门的姿势,问:“您还有别的事吗?”
  霍经时上前半步,用手臂抵住就要半关上的门。
  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地板上,喉咙滑动,声音不似原本清明,有种低沉喑哑的模糊:“烟花……是我特意为你准备,可不可以请你看一眼?”
  大概是没有过这样请求人的姿态,霍经时说这话显得别扭、怪异且不自然。
  夏行星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许多年前的烟火光里轮廓分明的脸,那张脸他好像惦念了好多年,又好像刻意遗忘了好多年。
  他轻声问:“为什么要给我准备这个?”
  霍经时仿佛看到希望,握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有些紧张地说:“想让你开心。”
  他咽了咽喉咙,声音低下去:“但是总是不知道怎么能让你开心。”
  夏行星怔了怔,收回动念,笑了笑:“谢谢霍先生,我没有不开心。”
  “烟花……烟花我就在房间看吧,出去还要换衣,好麻烦。”
  霍经时的目光彻底沉黯下来,像一池寂水不再有波动的涟漪。
  两方僵持了半分钟,男人按了按有些疲惫的眉心,淡声妥协:“嗯,那你好好休息,烟花放一会儿我就让他们回去。”
  霍经时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转过身后脸上柔和的神情蓦然变得严肃阴沉起来。
  白叔很快被喊到书房,老人家眉须间担着一丝担忧,回忆着描述:“我一直在厨房没注意外头。”
  “不过星星回房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整个人都蔫蔫的,衣服上还湿了一块。”
  霍经时的表情变得更危险深沉:“去把监控调出来,发到我邮箱。”
  白叔明白他的意思,动作很快。
  如果行星真的受了欺负,那那些个动了手的东西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们也……太……心……急……辽……吧


第48章 代价
  关上监控视频,霍经时足足沉默十分钟,隐怒的眼眸漆黑无物,如同深潭。
  一颗心疼得紧缩,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攫住,滞后的懊悔自责与钝痛终于像暴浪半铺天盖地地涌过来。
  他做了什么?
  夏行星为什么还能在半个钟前对着他笑得那样若无其事。
  一想到这个,忽如其来的恐慌勒住他心脏。
  白叔经过看到叼着烟没点的男人站在夏行星的房门外,像一头暴躁颓丧又隐忍狂怒的头狼。
  锋锐的眼角眉梢皆透着暴虐的杀意和萧肃的煞气。
  烟花炸开的瞬间,光彩夺目的绚烂腾空而起,宛如在黑色的幕布上织绣出华丽的流苏,破灭前的绚丽打破夜空的寂静。
  炸出来的形状也是别有生趣,草坪上的每个人都露出惊艳的表情,憨态可掬的小猪,活灵活现的小熊、可爱机灵的兔子……像是夜空中缓缓拉开的童话故事。
  谁能不为这场美丽但转瞬即逝的盛宴而折服。
  只有这场宴会的主人无动于衷,他守在夏行星的房门外,喉咙艰涩,神情颓丧,心随着天空中一声声的爆破揪得越来越紧。
  漫天绚烂,在霍经时眼里,是一场无用且破碎的璀璨。
  也就是今时今日时下这么一瞬。
  他终于能体会到了千万分之一当年夏行星缠着他去看烟花而没有得到丝毫回应的心情。
  想起在监视器里看到的回放画面,他没有脸去将人请出来。
  夏行星在房间里看书,翻到一半,窗外的夜空中忽然绚烂火光一片。
  门窗的隔音很好,不至于吵耳朵,他只下意识看了一眼,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就去把床帘拉上。
  为自己隔绝出一片温宁静的小世界,继续看书,心中莫名平静。
  从前喜欢看烟花,是因为还不知事,不懂人间欢愁,后来慢慢懂得,这迷人眼绚烂和璀璨的假象,是弥天大谎。
  一场烟花,一墙之隔,两番心境。
  散场的时候,霍经时将一群人送到门口,双手束在裤兜里,他忽然抬起眼往某个方向扫过去,很平淡地开口:“杨斯,你过来,我说几句话。”
  杨斯在同伴艳羡起哄的目光中走过去。
  他将脚步的速度控制得很好以至于看上去不是那么迫切。
  “经时哥,什么事呀?”
  霍经时忽然腿风一扫,一脚踹弯他的膝盖,杨斯“砰”地一声跪在地上。
  一阵尖锐无比的痛意从骨头缝间疯狂涌出,杨斯神形骤骇,猛地抬起一双发红的眼看向他:“经时哥!”
  霍经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平而直,面色极其冷淡:“你今晚对行星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
  杨斯眼里闪过一瞬惊慌,但是马上又镇定下来:“经时哥!!你怎么了?你以前明明也很……”
  他站不起来,霍经时就让他这么跪着,语气沉怒且不耐:“那是以前。”
  他莫名地不希望听到有人提起过去他对夏行星的态度,他甚至认为,那是一种刻意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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