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星公转
霍经时一顿,根本不是他对手,伸开双臂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亲他的眼:“陪。”
放作以前,最知进退的夏行星是绝不会提这种要求的。
霍经时眼底浮出一丝轻淡的笑意,按揉他发酸的后腰,心里想着要怎样把人宠得更娇一些才好。
像是在平静温柔的池水里,莲种终于肯露出自己的荷角,舒展开柔软的花瓣,夏行星也确实在恋人强势深阔的温柔里露出了一些小时候的习性和爱好,比如睡前要听霍经时讲故事
无论是八岁还是十八岁,霍经时都得给他讲。
八岁的时候讲《小王子》、《海底两万里》,十八岁讲《东方快车谋杀案》、《无人生还》。
霍经时低沉的嗓音有种与生俱来的冷清感与严肃感,平直的语调很适合讲这种悬疑重重的推理故事,能把夏行星唬得脊背发凉,直钻到他怀里去。
然后霍经时就紧搂住他闷声发笑。
晴夜讲故事,雨夜读诗。
他的声音在下兩的夜晚,混杂着窗外的树叶响动又有种低沉的浪漫,听得夏行星耳朵一动,情不自禁仰起脸来向他索吻。
吻着吻着就变成了整个人都坐在了对方身上去,床头晃动,那本在街角书店一起挑选的《普金斯诗集》掉下床角也无人发觉。
有时候夏行星也会故意翻旧账,什么都没穿地骑在霍经时的腰腹间恶狠狠地控诉他:“你那时候还说小王子是因为狐狸话太多太吵,受不了了才不愿意驯养他,一个人带着安静不说话的玫瑰去了新的星球。”
“……”霍经时紧紧抱住他,无可反驳,这话确实是他胡口兜的,当时他嫌夏行星太吵太粘人,所以用这个来讽刺他。
“是我不对。”霍经时亲他的下巴,“我的小王子不要生气了。”
夏行星哼了一声,从他身上下来抱着被子背过身闭上眼睛,霍经时又把人掰过来,强势有力地抱在怀里,拥抱着渡过这个秋雨瑟瑟的夜晚。
夏行星越发放肆,有一次下棋被霍经时堵得走投无路,便起了坏心思,故意敛去笑意,望着棋子呆呆不说话。
见夏行星久久没有动作,霍经时抬起他的下巴问:“怎么了?”
夏行星眉眼间溢出一丝难过,声音低低:“这个局我以前也问过你的。”
“你说,”夏行星没有看他,目光锁在棋盘上,他有些苦涩轻声笑了笑,“你也不会。”
表情和语气没有一丁点儿控诉的意味,可就是让霍经时的心一跳一跳地抽疼,这明显是当时他为了逃避小少爷的纠缠随口乱说的推托之词。
他想解释:“行星——”
夏行星下意识拂开他伸过来要抱自己的手,甚至往后退了几分,抬起眼睛直对方,轻声喃道:“我以为……你真的不会,就一直想办法破解它,想啊想,想了很多年。”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直到现在,还是没有解出来。”
霍经时心里一痛,说不出话来,只能一把将人双手抽过来抱在自己怀里,悔恨与后怕沉沉涌上心头:“抱歉,抱歉,是我的错。”
夏行星看着他悔恨焦急的神情,忽然咧嘴一笑,推了他一把:“喂,我开玩笑的。”
霍经时一怔。
夏行星抬起亮闪闪的眼睛,冲他明晃晃地狡黠一笑,把头埋进他颈窝里,食指一下一下戳他的肩:“你不是很聪明的吗?说你就信!”
霍经时还有些心有余悸,捧着他的脸确认道:“真的?”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夏行星抚平他眉间的褶皱,用充满爱意的吻赦免他,“我能这样开玩笑地提起,就说明心里是真的不在意了呀!”
“你也不要记着这些了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
“好。”他握着夏行星的手腕亲了亲。
一眼就看到少年手腕上那块精致贵气的手表,衬着他纤细白皙的腕子,有种清新的性感。
是他送的那一块。
夏行星没有被自己疯狂而无理的爱意和占有欲吓到,反而心甘情愿地带上这副镣铐,甘愿被他牵绊和禁锢。他说他早就爱他,他说他们重新开始。
表钻的星棋在经年纠葛和生活琐碎之中依旧闪闪发亮,为霍经时的余生构筑起一个停泊和栖息的城邦。
行星公转,周而复始。
他低下头,吻住了环在少年手腕上的行星带,也吻住了他生命中的最亮的星辰。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舍不得你们,下一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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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番外一
鬓华衣影,觥筹交错。
霍经时看到宴厅的巨幕玻璃上映出一张年轻的脸。
五官与成年的他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眉目间属于少年期的锋利阴郁像墨色晕染一般浓重深沉,挥之不去。
十七岁的他。
刚刚和大房那几个成日找他麻烦的堂兄干完一架,站在宴厅的角落冷眼旁观不属于他的热闹与繁华。
私生子是没有资格出席这种场合的。
几个珠光宝气的女士站在长桌边上聊天。
“星星小小年纪就长成这副模样,长大了还怎么了得,他就这么看着我巴眨巴眨眼睛,我的一颗心都要融化了,嫂子嫂子,不然你借我玩儿两天吧,两天!就两天!”
夏夫人哭笑不得:“一看你就是没养过小孩儿的,我们家这个小魔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跟他爸是没办法了,,还指望着找个启蒙老师来管管。”
夏行星小小年纪但挑得很,夏夫人无奈:“老夫子他嫌人无聊没趣儿,女大学生他能把人气哭,走了三个,就是找不着个能降伏他的。”
霍经时耳朵动了动,正要抬步走过去,腿上忽然被一个软绵绵的小东西撞了撞。
少年墨黑深邃的瞳孔轻轻一颤。
横冲直撞的小孩儿才到他膝盖,随口道了句“对不起”又要匆匆往前跑。
霍经时两道英挺的墨眉一皱,拉住他:“你不认识我?”
夏行星突然被人揪住,一脸不爽:“你谁啊?”
霍经时一僵,小孩儿脸上张扬骄纵的娇气分外熟悉,令人怀念。
他喉咙滑动,缓下声道:“我……我叫霍经时。”
双手按住小少爷稚嫩的肩膀以防人溜走:“跑那么急做什么?”
宴厅舞会人来人往,这么小一只,也不怕摔了或是被踩到。
夏行星不断回头张望,嘴边敷衍答他的话:“去看乔霖哥哥的演奏。”
半蹲在夏行星面前的少年霍经时眼神瞬时一冷。
是了,乔家那个幺子最近在国外拿了个颇有分量的小提琴奖杯,乔家老爷子恨不得处处显摆。
“啧,你放开我!都要开始了!”小孩伸长着脖子,有些着急甩了甩手,没把霍经时甩掉。
少年忽然伸直双臂穿过他腋下,一把将人抱起。
双脚忽然离地,霍经时个又高,夏行星吓得紧紧拽住他的肩膀,娇气的声音一提高就显得尖锐:“你干嘛?!”
霍经时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搂紧他道:“我抱你去。”
夏行星仰起头张望,看那一圈儿已经被人围起,自己去了也是被挡住够不着,便道:“你快点儿!”
那副指颐气使、趾高气扬的模样令霍经时怔神一瞬。
那是他在长大后的夏行星脸上再也没见到过的。
霍经时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说:“好。”
夏行星不耐烦地偏开头。
乔氏小公子面如冠玉,,拉琴动作行云流水。
小孩儿被霍经时兜住屁股抱在怀里,忽然往他肩窝里躲了躲。
霍经时一顿,低头凑近他的小粉耳朵,轻声问:“怎么了?”
夏行星吸了吸鼻子,有些嫌弃地看着周围几个香水气味浓重的女士,娇气地嘟囔:“想打喷嚏。”
霍经时将他的头轻轻往自己怀里按:“这样好点吗?”
小孩儿忽然抬头说:“你身上倒是挺好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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