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狗/陈年烈苟
迟骋也在店里,帮陶晓东忙。
陶淮南一去,欢戈马上跟他打招呼:“小南来啦?找东哥?”
陶淮南心说我找他干什么,他就知道吃我东西。陶淮南说:“不找他,找我小哥。”
欢戈笑着指指楼上:“都在呢。”
陶淮南捋着扶手自己上了楼,另一只手上的盲杖还拎着:“小哥?”
迟骋当时正站窗边跟郭一鸣语音,回头看了一眼,说:“这儿。”
陶淮南朝他走过来,迟骋说:“没事儿,你接着说。”
听见迟骋在忙,陶淮南也不打扰,握着他的手站在旁边等。迟骋用腿勾了个椅子过来,挪到陶淮南腿边,示意他坐。
陶淮南于是在他旁边坐下,安静地听迟骋打电话。
迟骋时不时抓抓他头发,偶尔也捏捏脖子,都是打电话时的下意识动作。
晓东收拾完东西从楼上下来,看见他来了,问:“接哥下班啊?”
这其实是他们之间的常见对话了,这几年陶淮南下了课经常就过来了,等着晓东一起下班回家。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当哥的不得不往后稍一稍。
陶淮南虚虚地应了个“啊”,问:“几点下班?”
晓东说:“今天我得晚会儿,要放假了,事儿多。”
陶淮南点头,安慰道:“没事儿,等你。”
等是等了,人小哥俩形影不离的,吃饭吃水果喝气泡水,干什么都在一块儿。
陶晓东看了他俩一眼,问:“要不你俩先走?出去看个电影什么的?”
迟骋说不去。
陶晓东这点自觉还是有的,说:“我就感觉我挺耽误事儿的好像。”
陶淮南跟迟骋一人戴着一边耳机,手机里不知道放的什么电影还是综艺,回头跟晓东说:“好好上班吧,别闲聊。”
陶晓东失笑,转身又走了:“行知道了。”
第116章
这一年的除夕, 哥仨还是在汤伯伯家过。
汤索言不能在家过年,晓东带着俩弟弟过来陪老人。他俩第一次来的时候还高中呢,现在已经二十好几了。
他俩在厨房叽叽咕咕地小声说话, 迟骋干活, 陶淮南陪聊。
晓东在餐桌这边陪老人包饺子, 馅料已经都放好了,晓东麻利地搅馅,还问:“放姜了么,妈?”
“放了。”汤母看饺子馅颜色有点浅, 又稍微放了点酱油。
陶晓东笑着问:“真放了啊?”
“真放了,去腥。”汤母笑呵呵的, 知道晓东惦记什么, 只说,“八百岁了还当自己小孩儿呢,挑什么挑。”
汤爸揉好了面, 搓成长条揪小团,在旁边溜缝着说:“谁不说是了,没点样儿。”
晓东也不说话不顶嘴,只笑。
“小南他们那个项目,什么时候进三期?”汤爸问晓东。
陶晓东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 说:“言哥说明年差不多。”
“这段时间怎么样?又好点没?”汤爸问。
陶晓东手指在嘴前比了下,笑着示意小点声, 低声答:“还那样,上次一个靶点脱了, 还得再试一次。”
“索言怎么说?”汤母也把声音压低, 三个大人偷偷摸摸地在这边说悄悄话。
“言哥也判断不出,只能看结果。”陶晓东现在倒是看得开, 安慰地说,“顺其自然吧,慢慢等,他都习惯这样了,没事儿。”
“别的志愿者呢?有成功的么?”汤父问。
晓东点头:“有,有两个单眼能达到0.3的。小南跟他们不一样,他不是单一类型,所以更复杂些。”
“唉……”汤母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成果。”
陶晓东笑笑说:“不急。”
迟骋在厨房清理虾,等会儿要给陶淮南炸虾。晓东过会儿转悠过来,笑嘻嘻地说:“苦哥,给我留点虾啊?”
迟骋看了陶淮南一眼,陶淮南笑着哼哼了两声,意思是我厉害吗?
“干啥你俩?”陶晓东问。
陶淮南刚才就小声跟迟骋说,等会儿晓东肯定过来找你,让你再给他整点馅儿。刚才汤伯母准备馅儿的时候陶淮南都闻着姜味儿了,晓东肯定不干。
人言哥不吃姜。
迟骋笑了下说:“留了,等会儿我给你拌出来。”
“好嘞,”陶晓东撞撞他肩膀,“不用整太多。”
迟骋说知道了。
他又转悠出去了,陶淮南挨在迟骋身上接着缠人。
这个缠人劲儿实在烦人,迟骋用胳膊肘推他,之前觉得他长大了简直就是脑子有病,不知道怎么看的。
陶淮南趁着厨房没人,手顺着衣服底下往里伸,摸迟骋的腰。
手热乎乎的倒是不凉,迟骋刚开始没理他,但他摸起来没完没了,摸摸捏捏的没个完,迟骋让他起开,陶淮南晃头。
“你干什么呢?”迟骋问他。
陶淮南轻声说:“摸摸。”
“离我远点。”迟骋说。
陶淮南不出声,手指又在迟骋紧绷绷偏硬的侧腰上抓抓。
迟骋烦他烦得不行了,皱着眉说:“你别非等我踢你。”
陶淮南也不怕他,脸往他后背上一贴,手从侧腰滑到前面去摸肚子:“过年呢……别急赖赖的。”
迟骋现在根本吓唬不住他,迟骋刚回来那阵陶淮南的害怕和胆怯现在已经很少见了。那谁也赖不着,都赖迟骋自己端不住。
陶淮南反正也是太能哄,哄起来不管迟骋摆什么脸,就往上凑说好听话,不管人听不听,说个没完。
后来把迟骋烦的,晓东从厨房门口路过,迟骋叫他:“哥。”
陶晓东一探头:“哎。”
迟骋手往后指指:“给他整走。”
“别整走,”陶淮南把手从衣服底下撤出来,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不闹了,别给我整走。”
陶晓东假模假式地意思意思说陶淮南:“你好好的,别磨人。”
“知道了。”陶淮南答应着说。
晓东赶紧走了。
他今年是真的高兴,迟骋回来了,今年没用他去北京接。陶淮南自打迟骋走了之后就没有过现在这个状态,不管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个烦人劲儿是为了哄迟骋也好,或者是因为小哥回来了真变得跟从前似的了也好,总之这很好。
前面几年一个不回家,一个常年有心事,现在他俩这样不容易。
他俩不管多大,在这个家里永远都是最小的,过年能收一摞红包。收完陶淮南都给迟骋了,迟骋揣了起来。
迟骋这几年每年都会给陶晓东转笔钱,说是给哥的红包。
今年晓东收完说:“这么多?”
迟骋“嗯”了声,说:“压岁钱。”
“收了。”晓东笑着晃晃手机。
陶淮南也给哥转了两千。
陶晓东都不忍心收:“你就算了吧崽儿?自己留着吧。”
“那我工资少么不是,没转正呢……”陶淮南也不嫌寒碜,“我奖金一共四千,咱俩一人一半。”
“这都不好意思收,哥咋下得去手。”陶晓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马上收了转账。
晚上他们就在这儿住的,俩小的睡在汤哥从前的卧室,陶晓东去医院送饺子了,等会儿还回来。
本来还想着跨个年,但是太困了,俩人一回房间没多久就都睡着了。睡前只是牵着手,睡着了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抱着。
迟骋还是抱得很紧,睡着时紧皱着眉,睡得不踏实。陶淮南被勒得紧了就安抚地拍拍他的背。
一对紧贴着相拥的小狗,终于又一起跨过了一个新年。
初一一早,迟骋睁眼,见陶淮南正瞪着一双大眼睛贴着他。
迟骋以为他要亲,敷衍地在他鼻尖上碰了碰。
陶淮南笑着问:“醒了?”
迟骋哑着嗓子“嗯”了声,扣着他的脖子把他搂下来,扣在自己脖子窝,又把眼睛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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