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狗/陈年烈苟
他们俩之间一直不说话就冷着,别的兄弟看着也不得劲。季楠边吃他的早饭边回头跟石凯对了个视线,石凯现在跟迟骋他俩就隔了个过道,都在最后一排,石凯冲季楠摊摊手,没辙。
这学期就剩最后几天了,这几天格外热。陶淮南热得饭也吃不下,奶也不想喝。但也都好好吃了,一顿没落过,怕迟骋觉得他是故意矫情整事儿。
早上喝了杯牛奶,面包只吃了半片就吃不下了,另外半片实在没吃下去。吃完到现在都还不舒服,觉得胃里又胀又硬,还有点恶心。
第一节 课是生物课。迟骋被物理老师叫走了,还有班里另外两个学生,要说说竞赛的事。迟骋走的时候没跟陶淮南说话,跟石凯对视一眼,朝陶淮南的方向侧了侧下巴,石凯了然地点头,跟他对口型说“去吧”。
陶淮南自己趴在座位上,脸埋在胳膊里。
不舒服没敢跟迟骋说,迟骋很久不跟他说话了。
理科课不管即将分走的文科生,季楠悄悄从座位上过来,坐在陶淮南旁边。陶淮南从脚步声能听出来是谁,趴着说:“你怎么不好好听课。”
“生物课我听它干什么,”季楠用胳膊肘碰碰陶淮南胳膊,问他,“迟哥还没消气?”
“没。”陶淮南换成侧脸趴着的姿势,脸贴着自己的胳膊,跟季楠说,“他真的被我气坏了。”
“迟哥这脾气也是真倔,这气性也太长了。”季楠安慰了一句,“不过也没事儿,过段时间就好了。”
“不赖他,赖我。”陶淮南闭着眼睛说,“我自己都生气。”
季楠都听笑了,说他:“你可真老实。”
陶淮南没再说话,一直闭着眼睛想东想西,胃里实在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睡得不算很踏实,可也真的睡着了。
醒了不知道时间,前面讲课的老师已经换了,这节是语文课。语文是第二节 课,陶淮南捏着手表放在耳边听了下时间,他睡了大概四十分钟。
伸手往旁边摸摸,摸到个人。
不知道是季楠还是迟骋,没继续乱摸,小声试探着问:“季楠?”
迟骋其实一直在盯着他,从他醒了到他坐起来听时间,到他伸手过来,到现在张嘴叫了声“季楠”。
没听见回话,陶淮南醒透了一回神,心里一咯噔。
迟骋看着他,没出声也没表情,手上抓了根笔无意识地转了下。转停的时候笔尖在纸上一磕,黑笔画了深深一条线,同时把纸磕了个小窟窿。
那天下午的几节课陶淮南都是跟季楠坐的。
季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中午吃饭回来迟骋已经坐他那儿了,跟他指了指自己座位。季楠茫然地往那边看看,陶淮南自己坐在座位上,低着头。
季楠无声地问石凯:“咋的了?”
石凯也不知道,那哥俩最近状态不对。他冲季楠抬抬下巴:“让你坐你就坐吧。”
季楠摸不着头脑,坐下了,看看迟骋看看石凯,最后看看陶淮南,问:“你俩战火又升级了?”
陶淮南欲言又止,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季楠又问石凯:“为什么是我?咋不是你?”
石凯说:“我哪知道。”
季楠突然被换了位置坐在陶淮南身边,虽然一脑袋蒙,但是热心少年既然坐这儿了就自觉扛起了这个位置该有的责任,一会儿问渴不渴,一会儿问去不去厕所。
陶淮南一直摇头:“不渴,不去厕所,楠哥你别……别跟我说话了。”
不等季楠再问别的,陶淮南又趴下了。
季楠还在那儿说呢:“有事儿跟哥说,不用不好意思,以后分班了说不定你就得楠哥罩着了。”
陶淮南本来不想再跟他搭话的,这会儿赶紧说:“你说话小点声儿,嘘……嘘。再说我不用罩,我自己可以。”
季楠没心没肺惯了,脑子里干脆少根筋,坐这儿没多久就唠开了,前后左右都能搭两句。
周围都能听见季楠在后面叨叨叨说个没完,迟骋在前面学习做题,头都没回过。
有些事就没法解释,越描越黑。
比如陶淮南睡醒了张嘴叫了声“季楠”这事儿,不管怎么解释,解释得越多就描补得越黑。
如果迟骋睡醒了坐起来喊了个别人名,陶淮南心里拧劲儿都能把自己拧死。
说“我不需要你了”在前,睡醒了喊“季楠”在后,再加上陶淮南和季楠都是文科,这让他俩之间的矛盾突然就复杂了。
但陶淮南绝对不会让迟骋因为季楠这事儿一直生气,之前的气可以,这个不行。他俩怎么样都是他俩之间,跟别人都无关。
放学路上有司机,回家了哥也一直在,陶淮南没能找着机会跟迟骋说话。
晚上迟骋还是拿着毯子去了沙发,陶淮南叫了他一声,迟骋没理他。
十一点半,哥早睡熟了。迟骋关了所有灯,屋子里静悄悄的。
哥房间没关门,陶淮南房门也没关。
陶淮南从房间里慢慢摸出来的时候,迟骋皱了下眉。
陶淮南是光着脚出来的,小心地避开茶几和其他障碍,摸到迟骋这边。他蹲在迟骋面前,说:“你跟我生气可以,别带着季楠。”
迟骋眉拧得更深,开口回了一句:“行,知道了。”
“咱俩的事是咱俩的事,和谁都没关系,”陶淮南手搭在沙发上,组织着语言,又怕哥听见,压得极低,“和他更没关系。”
“我说我知道了。”迟骋声音沉沉地砸了过来,几乎是带着冰碴的。
陶淮南不敢再说别的,他们相对着沉默了好半天,最后陶淮南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他想摸摸迟骋,又怕迟骋躲。
犹豫着转身,脚步还没迈出去,陶淮南听见迟骋在身后冷冷地开了句嘲讽:“你挺护着他啊?”
陶淮南猛地转身,眼睛都瞪大了。
“我……护着谁了?”陶淮南声都颤了,“我怕你更生气怕得头都疼,我护着谁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说几个事儿。
1.提前强调一下文案最后一句和立意,谁也不用心疼,没谁错更多,都得成长。小迟为了早点回来差点让他爸打死的时候以及在学校抡椅子打人的时候没嫌他烈,现在和以后也别嫌他脾气大。小南靠他的软乎和细腻哄这个哄那个的时候觉得他甜,现在和以后也别嫌他敏感矫情。就是俩小孩子,本性就那样。
2.每一个情节对我来说都有它必须存在的道理,我认为它有必要才会写,连载看文和完结是不一样的,我知道你们等一天只看到三分钟的感受,这一天不出点东西就感觉没滋没味的,可我不可能每一章都让你们燥起来,多数时间只能是温吞的。
3.能看到这儿的,或者说能买v跟着看的,每一位都是很温柔的朋友,尤其对我来说,我真的很感谢。感恩支持。
第62章
本来话都说完了, 陶淮南已经打算回去睡了。
然而迟骋这一句太扎人了,直接把陶淮南钉在了原地。
“我说这些是为了护着他?”陶淮南难以置信地朝着迟骋的方向,“你真这么觉得吗?”
迟骋在黑暗里沉默地盯着陶淮南, 陶淮南在他的视线下呼吸越来越重。压抑了这么多天, 陶淮南知道迟骋生气, 大气都不敢喘,这会儿情绪突然被迟骋这么一句话给戳了个小窟窿,漏了个缝。
他走回来,直到腿挨上迟骋, 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样压着:“你和我生气我快难受死了,我还有心思护着谁啊?”
陶淮南指指自己心口, 低头跟迟骋说:“我每天这儿都堵着, 我晚上睡不着,白天也都想着这事儿……”
陶淮南重重地吸了口气,指尖都有点哆嗦着, 声线里也带着抖:“我是很弱,我就是个废物,我谁也护不了……”
陶淮南顿了一下才能继续把话说完,他执拗地朝迟骋的方向低着头,其实他不知道他的方向根本没对准, 站得有点偏了。瞎子就是这样,以为朝着想见的人, 实际针对的只是空气。再开口之前缓了会儿才说:“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我也能护着别人, 那我只想护着你和哥……但我不能啊, 你们才是我的倚仗。”
上一篇:爱人失忆后总想火葬场
下一篇:被老攻宠成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