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狗/陈年烈苟
少年不识愁滋味,男孩们现在说起这个丝毫不觉得伤感,也没什么不舍的。人生还长呢,巴不得早点长大才好。
陶淮南穿了件横格毛衣,衬得小孩又干净又白。
迟骋捏捏他的脸,问他冷不冷。
陶淮南说有一点。
迟骋于是带他上了楼,去二楼的休息区坐着,放了个电影。迟骋看画面,陶淮南听声。
群里他们商量的快完事了,消息一条一条往上蹦,陶淮南手机放在一边顾不上听。季楠隔一会儿艾特他俩一次,后来迟骋回了条:你们定。
一部电影没放完,陶淮南已经枕着迟骋的腿睡着了。
迟骋拿了条毯子把他盖上,手搭在他身上,陶淮南喜欢迟骋这样搭着,这样会让他觉得安全。
在哥哥的店里,在迟骋的腿上,这一觉本该睡得很舒服。
可陶淮南在睡梦里一直皱着眉,迟骋揉了几次他的眉心,始终没见舒展开。
迟骋又在他眉心按了按,摸了摸他的头。
陶淮南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睡得不安稳,后来被迟骋叫醒了。
醒了也不说话,坐那儿发了好久的呆。
陶晓东干活中间歇会儿,过来转了一圈。看陶淮南抿着唇坐那儿一声不吭,问:“怎么了这是?”
迟骋说:“睡觉没睡好。”
“那重新睡,”陶晓东手上还戴着手套,等会儿还要干活也就懒得摘,他架着手在旁边坐了会儿,用肩膀撞撞他弟,“这怎么还有起床气了。”
陶淮南没有起床气,从小没睡好也不闹人。这是实在做了不高兴的梦,才会醒了之后这么沉闷。
陶淮南往哥身边靠,陶晓东用胳膊搂了搂他。
眼看着开学了,就算出去玩也去不了远地方,也就周边转个一两天。
最后地方定在了临市,季楠他爸在那边有家酒店。玩是没什么玩的,无非是找个离家不远不近的地方,一群小伙子再撒次欢。
陶淮南挺喜欢和大家一起出去玩,他喜欢那样的气氛。
高一那次跟着班里一起爬山,那还是这群半大小子第一次凑在一起喝酒。两年多过去了,该学的都学会了,他们也没少私下里聚着喝。
说起喝酒,还有个挺令人意外的事儿,那就是陶淮南竟然比迟骋能喝。
这群疯小子一直拿陶淮南当小孩儿,觉得他弱,看那小模样也不带个能喝的样儿。刚开始陶淮南确实也喝不了多少,一两瓶啤酒都能让他晕晕乎乎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有量了。
迟骋反倒不太能喝酒,在这事上他没随迟志德,他也不爱喝酒。
一群半大男孩出来就是为了撒欢的,十八九岁的年纪,只想着作。在车上就说着晚上喝酒的事儿,陶淮南和迟骋坐在后排,陶淮南保护欲起来了,拍拍迟骋的腿和他说:“没事儿的,有我呢。”
迟骋虽然挺想笑,但是也满足了一下他的保护欲,“嗯”了声说:“吓死我了。”
“别怕,”陶淮南也笑,“让他们感受一下陶家人的酒量。”
迟骋说:“按理说迟……”
“迟什么迟,”陶淮南打断他,“嘘”了下,“你看晚上我收拾他们。”
第70章
陶淮南气势汹汹要在饭桌上保护小哥, 说到做到。
季楠坐在迟骋左手边,每次他一让迟骋喝酒,旁边的陶淮南就往自己这边拉拉迟骋, 说:“你别扒拉我小哥。”
“我没扒拉他, 我可没碰。”自己家酒店那喝起来可花花了, 屋里现在什么酒都有,季楠让开了两瓶红酒,男生们都喝一会儿了,迟骋还一口没碰呢。
主要人家有人拦着护着, 谁往迟骋那儿去陶淮南就不让,说:“我小哥不喝酒。”
“说谎你眼睛都不眨啊?”季楠用手指敲敲陶淮南前面的桌子, “跟你小哥都一起喝过几回了?”
“我反正看不见还眨什么。”陶淮南拉着迟骋的胳膊, 一个占有和保护的姿态,“但我可以替他喝。”
酒桌上最不怕叫嚣的,一圈男生本来不难为他, 喝酒都没带他。他现在主动说可以替,一桌都起哄上了。
陶淮南天不怕地不怕,自从知道自己酒量还不错之后在这事上从容得很。迟骋不管他喝酒,最近两年迟骋管他管得少了,小孩已经长大了, 不再需要像从前一样去规整他的行为。
陶淮南喝酒上脸,喝完会脸红。不过除了脸红点好像也真没什么其他的, 至少看起来是,说话利利索索的, 头脑也很清楚。
喝了会儿就不喝了, 一群人又开始说那些污言秽语。陶淮南捂着耳朵,不想听。
这个时候喝完酒和平时的不同还是有点显出来了, 他太黏迟骋了,得一直贴着。
季楠看了一眼枕在迟骋肩膀上闭着眼安安静静的陶淮南,问迟骋:“睡着了?”
迟骋低头看看,陶淮南蹭蹭他的肩膀,说:“没。”
“喝多了吧?”季楠笑话陶淮南,“一看你就是喝多了。”
陶淮南睁开眼,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清明:“那是没有的,你现在要说继续我也可以。”
“不带你玩儿了,现在是成人时间。”季楠他们隔一会儿就集体笑一阵,不用猜都知道说的什么。
陶淮南把自己凑近迟骋,只想闻他身上的味道。
后来迟骋把他先带走了,别人还在闹,他俩先回了房间。
陶淮南喝了酒有点不好摆弄。迟骋怕他等会儿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而且也想让他早点回来休息。
迟骋问他:“难不难受?”
陶淮南摇头:“一点也不难受。”
迟骋给他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陶淮南一直抱着他。两个人光溜溜地贴在一起,陶淮南现在是个小醉鬼。醉倒也不至于,顶多是个喝了酒的小色胚。
这也是为什么迟骋早早把他弄回来了,他太了解陶淮南了。
陶淮南一喝了酒就缠人,贴着人咕咕哝哝的。但他也只缠迟骋,如果迟骋不在就会很老实,自己找个地方就睡了。
迟骋好容易把澡给他洗完,抱着出去了。
陶淮南很喜欢迟骋这样抱他,腿往迟骋身上一缠,像个小朋友。
可今天是个喝了酒的小朋友,于是不等迟骋把他扔在床上,他们已经开始亲吻了。
亲密是他们的常态,陶淮南吻得有点急。
因为酒精的关系,陶淮南的嘴唇和体温都比平时要热一些。小男生带着点点酒气,搂着迟骋的脖子索吻。
亲热事他们已经做过太多次,早就轻车熟路了。
可偶尔胸腔里涨满爱意的时候,也会觉得不够。想要服从欲、望,想顺从本能去探索更多。
陶淮南红着眼睛一遍遍叫“迟骋”,迟骋把他扣在怀里亲他,陶淮南说“我想你再凶一点”。
陶淮南太磨人了,软着声音又求又哄,借着酒劲反复说着腻人的话。
迟骋眼底有些红,眼神很凶,按着陶淮南不让他乱动。
陶淮南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讨好地吻吻迟骋的嘴角,说:“……我想和你更好一点。”
还得怎么好呢?
他们都好成这样了。
这四千天已经让他们俩牢牢地捆在了一起,两颗灵魂在岁月里长久地拥抱着彼此。
他们像兄弟,像爱人,像同一时空下的另一个自己。
陶淮南想和迟骋更好更亲密,这个心愿到底还是没能达成。
支着的肩膀以微弱的幅度打着颤,紧张和未知让陶淮南觉得疼。
瞎子的触感实在太敏锐,在紧张中疼痛神经无限放大,陶淮南流着冷汗小声地说:“疼……”
迟骋咬了咬他的耳垂,哑声说:“你太磨人了,陶淮南。”
陶淮南用额头抵着枕头难耐地来回蹭,说:“再试试……”
“不试了。”迟骋把他翻过来,擦掉他头上的一小层汗,亲了亲额角。
陶淮南调整了下姿势,拧着一点眉,执拗地说:“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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