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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

作者:不问三九 时间:2020-11-19 01:04:26 标签: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成长

  “醒了啊?”汤索言笑着回他,“看头发乱的。”
  陶淮南摸摸头发,笑得傻里傻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年的冬天下了很多雪,陶淮南每天走在路上都能踩到咯吱咯吱的厚雪,还是因为迟骋生日那天的那通电话,电话里算上迟骋那句不是冲他说的话,全加上也就一人说了一句。
  说不清到底因为什么,反正陶淮南渐渐变得稳定了很多。尽管还有反复,可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陶淮南在微信上给潘小卓发消息说:“小卓,我最近很好!”
  潘小卓马上回他:“真的啊?太好了!”
  陶淮南听见他呼哧呼哧地喘气,问他:“你跑啥呢?”
  潘小卓边跑边回他:“临时换教室了室友没告诉我,我到了才知道,离老远了!”
  “你又被排挤了,”陶淮南说,“看来你还是没跟同学搞好关系。”
  “我试了,失败了!”潘小卓跑进了教学楼,“先不说了淮南,我去上课了,周末我接你来我学校转转?”
  陶淮南说:“好啊。”
  其实陶淮南没什么可转的,反正他也看不着。但他还是去了,被他哥捂了厚厚一层带帽子的大棉袄,让潘小卓给领走了。
  哥哥终于不用每时每刻都盯着他了,陶淮南从这时候开始能够自己去上课,下课了再一个人打车回来,有时候哥会去接他。
  陶淮南第一学期的课上得不好,但好在第一学期都是基础公共课,还没有开专业课。班里同学都很热心善良,给了陶淮南很多复习资料和整理的笔记,给完想想他看不到,又主动说要给他讲。
  陶淮南会对每一个帮他的同学真诚地说谢谢,还会给大家带礼物。
  学校允许他不住宿舍,陶淮南有一次带了好多吃的去了班里男生寝室,给大家都分分。男生们可能没怎么接触过盲人群体,对他总是很当心地照顾,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盲人相处,觉得他很脆弱。有人过来要牵他的手,陶淮南摆摆手,抬起盲杖向对方示意,说:“我有这个就行,谢谢。”
  有人问他:“之前来陪你上课的是你哥么?”
  陶淮南点头说:“对,是我哥。”
  “你哥真帅,倍儿有气质,范儿正。”同学夸道。
  陶淮南倒是毫不谦虚地接受了,说:“他是个纹身师。”
  “那太酷了,我说呢。”同学坐在上铺的床上,探身低头跟陶淮南闲聊。
  陶淮南坐在椅子上,盲杖倚在一边,喝着同学给拿的水。
  “那你哥一直这样陪着你一块儿上学?从小到大都是?”另外一个打游戏的同学说,“你哥简直绝好,我要有这哥我做梦都笑醒了,我哥就知道踢我。”
  陶淮南先认可地说:“我哥真的很好。”
  说完又笑了笑,一只手握着杯子,一只手托着杯底,轻轻在手心里转了转杯子:“不过陪我长大的是另一个哥哥,是像你说的那样的,一直陪着我。”
  “你还有个哥?你家仨孩子啊?”同学吃惊道。
  “对,还有个哥哥。”
  “那个哥也跟这个这么好么?你掉福堆儿里了?”同学问。
  陶淮南回答得毫不迟疑,立刻答道:“当然。他也是最好的。”


第80章
  那年冬天迟骋没回来, 陶晓东甚至出差时特意绕路去了趟北京,然而迟骋还是没和他回去,说已经找了份兼职, 约好了的。
  过年时迟骋给陶晓东转了笔账, 说是压岁钱。
  陶晓东给他也回转了一笔, 附言:我和汤哥给的,下次放假赶紧回来!
  迟骋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陶晓东硬往他那儿塞了张卡,里面存了一大笔钱。除夕那天陶晓东给迟骋发了视频, 陶淮南原本在旁边坐着的,视频一通他默默站了起来回了房间, 站在一个无论陶晓东坐在沙发上怎么晃手机都照不到他的地方。
  视频里迟骋和陶晓东说:“哥新年快乐, 给汤哥带个好。”
  “我快乐什么快乐,”陶晓东说他,“人都讲个除夕团圆, 我圆都没圆成,怎么快乐。”
  迟骋没接他的话,只是笑了笑。
  视频挂了之后,陶淮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又回到哥旁边坐着。陶晓东问他:“怎么不跟小哥说句话?”
  陶淮南摇头, 说:“他不想看见我。”
  “那说不定。”陶晓东说。
  哥哥们并不知道迟骋走之前他俩究竟闹成了什么样,陶淮南没说过, 迟骋更不会说。陶晓东只知道他俩肯定是吵了一架闹了次狠的,可他想象不到能有多狠。
  陶淮南再次摇了摇头, 轻声说:“他都不想回来, 还恨我呢。”
  陶晓东特意去了趟北京接都没接成,迟骋是真铁了心不想回来。陶晓东说:“兄弟之间哪那么多恨不恨的。”
  陶淮南没说话, 安静地坐着。
  市里不让放烟花,可还是有人偷着在放,陶淮南听见外面遥远的砰砰声,想起了这么多迟骋给他放的那些真真假假的烟花。
  阳台放烟花的音箱现在还在他们房间柜子里,可能已经坏了。
  陶晓东每次去北京的时候,都会去学校看迟骋。
  迟骋又长高了点,也比原来壮了。头发剃得短短的,喜欢穿深色衣服,又高又瘦的男孩儿已经彻底变得很帅了,是那种拽兮兮的酷男生。
  陶晓东逗他:“是不是挺招人啊?搞对象了没有?”
  迟骋被哥搭着肩膀,转开头:“搞什么搞。”
  “搞也没事儿,大了。”陶晓东拍拍他说,“哥不管你这事儿。”
  迟骋还是没把头转回来,臭脾气不爱聊这个。
  当初哥俩说好了高考完之后要唠唠,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能唠成,后来也没什么唠的必要了。如今哥俩之间心照不宣,都不提当年有过要唠唠的事儿。
  陶晓东是个善交际的人,在外头交往从来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说话有度进退得宜,那些不合时宜的话他从来不说。可迟骋不是外人,而他毕竟是个哥。
  俩小的闹矛盾闹了这么久,在家陶淮南从来不让提他,现在出来了,当着迟骋的面,陶晓东还是得哄哄。
  这是陶晓东第一次跟迟骋提起陶淮南。
  话语间还是正常说话的语气,好像只是聊别的顺带提了一句:“也不知道你俩到底是怎么的了,就不帮着劝了,他想事儿的角度有时候和咱们不一样。生气归生气,总不能家都不回了。”
  迟骋很明显不想说这个,他搅了搅咖啡杯,转头看向窗外,没搭茬。
  陶晓东说:“家里也不光只有个他,不还有我么,那怎么的,生气了连我也不认了?”
  迟骋皱着眉说“没有”。
  “没有你就该回家回家,咱也不是每家,放假总在学校干什么。”陶晓东又说,“回家了不想搭理他咱还不搭理,咱家那么多房子,你俩一人住一个。”
  迟骋喝了口让他搅得乱七八糟的咖啡,脸上一点表情都不带,只说了句:“你永远是我哥。”
  迟骋那个脾气,陶晓东尽管不知道他俩之间到底发生了啥,可也知道迟骋不好哄。
  也确实没哄好,第二年的寒暑假,迟骋依然没回来。每次陶晓东去北京,迟骋都马上出来见他,如果提前知道时间还会去机场或高铁站等他。
  哥还是认的,只是家不回了。
  第二年冬天快要过完的时候,陶淮南又犯了老毛病。
  他又开始不说话了,时间都不长,折腾了几次。
  陶淮南很积极地去找医生,自己就去了。齐医生和他一直有联系,从上大学开始没课的话陶淮南会经常去他的医院,齐医生让的。不是以患者身份,只是让他过去看看,能干点什么就跟着干点什么,后来陶淮南才知道他医院里有好几位盲人咨询师。
  盲人咨询师都很忙,每次陶淮南去的时候他们时间都是排满的。很多来咨询的患者会指定要盲人咨询师,或许因为他们看不见,能让人从心理上就更加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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