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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锅水

作者:烟猫与酒 时间:2020-12-10 01:04:13 标签:情有独钟 年下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直到最后一口烟气从胸腔呼出去,他脑子里也没得出任何一个想要的答案。
  江初还在输液区坐着,覃最进去看见他眼皮要睁不睁地耷拉着,感觉都快睡着了。
  “啪。”他过去冲江初脸前搓了个响指。
  “但凡换个身份你就挨揍了知道么?”江初一脸懈怠地抬抬下巴,打了个呵欠。
  覃最走之前坐的位置上放了个包,他给挪到旁边坐下。
  “你先能有精神再撂狠话。”他摸摸江初的额头。
  “退了么?”江初又闭上眼,微微把额头往前抵了抵,压着覃最的掌心。
  “摸不出来,”覃最看着江初, “我摸你永远都发烫。”
  江初这个往前送脑门儿的小动作,他自己可能都没发觉,但看在覃最眼里, 简直就跟撒娇一个意思。
  好像上回江初重感冒的时候, 也比平时更……黏人。
  覃最心口有点儿翻腾, 在江初额头上多捂了两秒才收手。
  “咱们能别随时随地一张嘴就开车么?”江初笑着靠回椅子上。
  “阿姨打电话了。”覃最把手机掏出来给他, “前面奔哥也打了一个,我都接了。”
  “我妈?”江初的重点完全略过大奔,看着覃最, 微微抬了下眉毛。
  “嗯。”覃最应一声。
  “说什么了?”江初观察着覃最的表情。
  “没说什么。”覃最抬眼看看吊瓶,示意护士过来拔针。
  “上来就问怎么昨天给你发微信没回, 一听是我接的, 就让你等会儿给她回个电话。”覃最说。
  “啊, 没事儿。”江初把自己的微信从覃最手机上退出去,“我都看了。”
  “听说你发烧了,她吓一跳。”覃最接着说。
  “你还跟她提这个。”江初又笑笑,“我还没问你呢,你跟康彻话挺多啊,天天都不带断的。”
  “看我微信了?”覃最也笑了。
  “不说了么,我肯定要乱翻。”江初把胳膊伸给护士。
  “那你看见你在我微信置顶了么?”覃最问。
  护士正好来到跟前儿,飞快地扫了他俩一眼。
  江初勾着嘴角没说话,耷拉着眼皮看护士调滚轮,膝盖微微偏过去,跟覃最的腿挨在一起。
  第二只小瓶吊起来很快,半个小时就完事儿了。
  江初终于拔掉针头站起来时,简直有种刑满释放的轻松。
  他使劲儿抻了个懒腰,然后推了把覃最让他赶紧走走走,憋尿憋得屁股都快麻了。
  “你拐个弯直接尿了再走不就行了?”覃最朝走廊上尽头贴着的标志指指,又瞄一眼江初,“看着都快憋胀了。”
  “脏。”江初边惜字如金边健步如飞,“别跟我说话,浑身劲儿绷着呢。”
  “神经病。”覃最无奈又好笑。
  等江初在副驾上坐好,他还坏心眼儿地朝那抓了一把。
  “我操!”江初猛地撑着车斗躬了下腰,转头瞪着覃最,“尿你嘴里信不信?”
  覃最握着方向盘把车开出去,都上路了又冒出一句:“跟水萝卜似的。”
  “……你回味到现在啊?”江初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是在品评刚才的手感。
  覃最跟他对一眼,两人莫名其妙地都被戳住了笑点。
  “哎!”江初撑着脑门儿乐了半天,还不敢懈劲。
  笑到一半他突然想起老妈那边还有个电话等着他打,简直有种自己在苦中作乐的凄惨。
  从昨天半夜折腾到中午,终于回到家里尿完尿,从卫生间一出来,江初浑身的乏劲儿都上来了。
  他把身上的衣服换掉,本来还想冲个澡,被覃最二话不说给塞回床上,又开始量体温。
  “也没退啊。”覃最皱着眉看水银,“还是三十八。”
  “不是退了点二么,总得给点儿时间发挥药效。”江初从被窝里伸出只手招了招,“手机给我,给我妈回个电话。”
  “想吃什么?”覃最把手机递过去。
  “都行,我不怎么饿。”江初拍拍他的脸,“随便下碗面。”
  覃最又去给他接了杯水,看他吃了药才转身出去。
  江初灌一肚子水饱,躺在枕头上翻手机。
  他先点开通话记录,看了眼覃最跟老妈的通话时长。
  三分三十八秒。
  江初冲着这个数字走了会儿神。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这个数字什么都代表不了。
  老妈昨天在微信上发的消息,是问他江连天说没说怎么给覃最安排。
  江初不确定覃最有没有看见,也不确定老妈会不会在电话里话里话外的暗示。
  想到这种可能,再想想覃最从昨天夜里发现他发烧,跑东跑西地直到现在还要给他做饭,江初心里就一阵疼得慌。
  他盯着盯着,整个人都有些心烦。
  ——给自己亲妈打个电话,竟然成了需要猜测对话,还得提前做心理准备的事儿。
  覃最抿着烟靠在流水台前,两手往后撑着台面,边等锅里水烧开,边用脚一下下逗着周腾。
  他没把江初卧室的门关严,能听见江初打电话的声音。
  “妈,我。吃饭了?”
  “嗯刚回来,明天再吊两瓶应该差不多了。”
  “谁知道怎么突然发烧,热感冒。”
  “怎么还说上我叔了……啊,看见了,他昨天跟我说了。”
  “他俩有安排,你别跟着操那个心。”
  “我什么?我回家住什么住,就发个烧……”
  “哎你别折腾我了,照顾什么啊,你一天比两个我都忙……行了妈,我睡会儿,困了。”
  电话很短。
  江初那边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压低,直到通话结束,从卧室里传来打火机“咔”的点烟声。
  覃最用脚背在周腾肚皮上又划拉两下,锅里水冒白气儿了,他用腿轻轻把周腾给挑出去。
  下面条对于覃最来说已经是闭眼都能操作的技能了,根本不需要动脑子。
  他走着神往锅里一样样添东西,直到关火准备盛面时,被江初一嗓子“覃最”给喊回了神。
  “什么?”覃最偏偏头喊回去。
  江初没理他,他只好放下筷子过去。
  “怎么了?”他推开门问江初。
  “过来。”江初靠在床头摁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
  “发个烧这么厉害。”覃最笑笑。
  他走到床边,江初一把将手机往旁边扔开,抬手压他的脖子:“让哥亲一口。”
  覃最被他这突然的操作给整懵了,还很想笑。
  “你一个病人……”他话都没说完,江初手上力气一沉,直接把他脑袋给扣了下来。
  覃最在江初跟前儿从来就不可能稳得住。
  尽管江初这吻里带着明显的烦躁和情绪宣泄,他还是一点就着。
  江初的舌头一刮进来,他立马用额头顶上江初的脑门儿,往后扯着他的后脑勺发狠地深吻回去。
  他用力舔过江初发烫的喉头和舌根,感到江初喷在他脸上的呼吸陡然变沉,整个人也烧得有些上头,眼窝底下的神经都牵着脑子一块儿晕着发烫。
  看来发烧也有发烧的好处。
  他不由得在心里冒出一句。
  覃最像是十年没跟江初接过吻,都快把江初的头发给揪断了。
  埋在江初肩窝里缓了好几秒,他才笼回自己差点儿蒸发的理智。
  “我面都坨了。”他哑着嗓子“啧”了声。
  “发烧传染么?”江初跟他操心的不是一个问题。
  他边捋着覃最的背,边偏着头一下下亲着覃最的耳朵和后颈。
  “没怎么生过病好歹也该有点儿常识。”覃最动动胳膊, “感冒才传。”
  他又衔住江初颈侧,咬紧他脖子上的麻筋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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