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水
江初摸摸鼻子,转身去洗漱。
洗漱完回来,江初还是不太放心。
他刚撒尿的时候试着攥了自己一把,差点儿嗞到旁边窗台上。
万一真给覃最造成了什么伤害,他再不好意思开口自己忍着,忍出毛病了,下半辈子就废自己手里了。
“覃最。”江初咬了根烟,尽量让语气显得真诚,“你那个,要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得跟我说。”
覃最切芹菜的刀“咔嚓”一声,江初硬着头皮接茬说:“这还挺重要的,嗯。”
菜刀又是一声响,这回不是“咔嚓”,是“当啷”一声,被覃最扣在了案板上。
然后他“哗哗啦啦”从袋子里又掏出什么,江初还瞄着他那儿试图隔着裤子分析是不是有点儿肿,就当胸被覃最扔过来一个小纸盒。
他差点儿以为飞过来的是菜刀,忙用手兜住看了眼,醒酒药。
“滚出去。”覃最继续抄刀切菜,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第10章
江初抛了抛手上的醒酒药,盯着覃最的后脑勺欲言又止了半天。
最后还是看在这盒药的面子上,他没好意思提醒覃最这儿是他的家。
无所事事地在屋子里晃荡一圈,江初赫然发现家里竟然没什么需要他干的事儿。
虽然覃最来之前他也十天半个月收拾不了一回家务,但处理周腾的猫屎猫粮以及喝的水碗,还是他必不可少的工作。
覃最来家里以后,这些他就没再动过手。
客厅沙发上十天半个月就堆出一座衣服山的景象也没再出现过。
他专门去卫生间看了眼,连马桶都保持得很好。
——那么这些活儿都是谁干的呢?相信大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江初只好去往洗衣机里倒点儿洗衣液,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上。
边倒洗衣液,他脑子里边自动重播了半天uc小编语录。
伴随着洗衣机运作的声响,覃最煮的面条香味儿也散起来了,江初从昨天覃最背着他回家联想到今天,在心里默默把他往“田螺男孩”的区域划拉划拉。
尽管已经吃腻面条了,江初也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来片醒酒药和蔬菜面,实在是非常治愈他宿醉醒来的胃。
虽然覃最压根儿没给他盛,只盛了自己的坐那儿就吃,还是江初自己大着脸进厨房捞了碗面。
“挺香的。你够吃么?”他端着碗在覃最对面坐下,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没话找话地跟覃最客套了句。
这话本来都没打算能听覃最回答,结果覃最撩开眼皮扫他一眼,说了句:“不够。”
江初愣愣,瞬间明白了。
这小子绝对故意的!
下那么一大锅!家里再来头猪都能给干饱了!
这是还报复着呢!
他有点儿想笑,没说什么,从自己碗里挑出一筷子面撇进覃最碗里,随口说:“我以为你又要一周不搭理我呢。”
这下又轮到覃最筷子一顿。
江初没管他又犯什么洁癖,他反正是真饿了,闷头就开吃。
覃最眼皮一耷拉,也跟着继续吃面。
吃饱喝足,江初带着点儿补偿的心思,主动去刷锅洗碗。
今天虽说是周日休息,但他开个公司就是自己给自己打工,压根儿没什么真正的休息日,还有个单子今天得赶出来。
去书房开工前,他专门拿着手机先去覃最房间,想跟他把微信加上。
刚才想找人连个头绪也没有的情况,他真心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
江初自己一个人住惯了,敲了下门喊了声“覃最”,就直接往里进。
也不知道这两天怎么就那么巧,像是跟覃最的下半身过不去了,他一推门,覃最正好背对着他在脱裤子,内裤还被带得卷下去半截儿,露出一段劲瘦的腰胯与半拉屁股沟。
江初嘴一咧就要乐。
听见他的动静,覃最跟演电影似的,“唰”地又把裤子给拽了上去。
“还挺……”江初想说拽什么这么性感,非常塞克西。
对上覃最要喷火的视线,他自觉地撇开视线没再继续吭声。
“能敲门么?”覃最是真想跟江初动手了,几乎是咬着牙在说。
“不好意思,”江初是彻底明白了,跟覃最不能用跟一般男孩儿那么糙的方式沟通,这人太敏感了,“我一个人住惯了,在公司也都敲了门就随便进。”
覃最没说话,把腰带重新扣好,转过来看着江初。
“是不是……还难受啊?”江初冲着他下面努了下嘴。
覃最眉梢忍无可忍地一抬,猛地上前一步把江初绊倒在床上,似乎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初脚后跟磕着床脚,不然不能这么轻易就被扣了。
他还有些晕当儿的,被覃最头晕眼花地往床上一推,忙一手摁住覃最拽他裤腰的手,笑着做了个“好好好”的手势:“不闹了,头疼。”
被口水呛着了,他又偏开头咳了两声,他只穿了个大裤衩,上身光着,脖颈与肩膀锁骨牵出一弯紧绷绷的线条,连带着胸口一块儿起伏。
覃最一条腿卡在床沿上,抵在江初两腿间,居高临下地盯了他一会儿,甩开江初扣在他手背上的手,往后退到衣柜上靠着。
“你微信跟我加一个,手机号也给我录上。”江初也没起来,覃最不拽他,他就干脆舒舒服服地仰躺在床上,直接把手机扔了过去。
江初的手机没密码,覃最接住摁了几下,只把手机号输了进去。
他不想点别人的微信,又把手机扔回江初肚子上,去枕头底下摸自己的手机。
江初拿起手机看了眼,覃最在通讯录里自己给自己备注了个“覃最”。
他给覃最拨过去,破锣一样的铃声冷不丁在旁边炸起来,听得江初一愣。
快赶上小区花园里每天放广场舞曲那破喇叭声儿了。
“什么动静?”他看向覃最刚掏出来的手机。
覃最拿着个出土文物似的又厚又旧的破手机,边缘还有点儿掉漆,面无表情地摁断了江初的来电。
江初张张嘴,他真的特别想说一句“你这拿的什么”,转念一想,说不准是覃最他爸之前用的,只能闭上嘴不吱声儿。
他往后撑着条胳膊坐起来,调出自己的二维码给覃最扫。
覃最靠在他跟前儿摁手机,江初扫着机身背后从覃最指缝间露出的logo直觉得闹心。
o……
不是,这玩意儿能扫码么?
底下怎么还带着两行键盘?
覃最摁了下桌面上微信的图标,两人盯着屏幕等了几秒,打开了。
覃最再按“扫一扫”,点开后先漆黑一会儿,江初屏幕都灭了,他又给点亮,覃最手机上的扫码框终于显示出来。
“你这手机……”江初听着扫码成功那声巨大的“滴”,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老了吧。”
覃最没理他,一脸漠然地又点了几下,江初这边才终于收到他的好友申请。
“q二声最”申请添加你为好……
“这都什么啊!”江初实在受不了了,把手机朝床上一摔。
覃最估计是在给江初弄备注,靠着柜子继续摁手机,理都没理他。
“你打个拼音也行啊,七银!q!什么q二声……”江初都要气笑了,“是不是你手机打不出来啊?”
“加完了么?”覃最终于看了他一眼,言下之意是加完了赶紧走。
“你这手机不行。”江初站起来就往客厅走。
他没法顾忌什么遗不遗物了,他自己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覃最明儿要是拿着这破玩意儿去上学,一亮相就得没朋友。
“我现在带你出去买一个,或者我先给你拿个旧的用。”江初翻出自己俩月前刚换下来的手机,还行,挺新的。
不新也比覃最那个o强两万八千倍。
“卡换上,你那旧手机想存着也能好好存。”他把手机扔给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