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鲜花美人
康乔傻傻地站在原地,伸出手挥舞了一下,像只热情过度的哈士奇:“……再见?”
倒是小少爷还记得要讲礼貌,越过哥哥肩头喊了声:“多谢啦!——你以后少和那家伙胡混,当心被卖了还数钱呢!”
康乔拉长了嗓音,很真诚地回应道:“哦——!”
徐长明一路把弟弟带回了自己办公室里内置的休息室,握着他的手,让他进行了几个由易到难的手指动作,反复确认没问题之后才肯放心。
被他这么一闹,徐长明也很难再端起严兄的架子,何况徐朗月惯会讨好卖乖,已经倒了热茶来,笑眯眯晃着腿,像一只矜持地蹲坐在秋千架上的猫咪:“好哥哥,别生我气啦!”
徐长明深深吸了一口气,揉按额头:“你哪天能少气我一回,我能多十年阳寿。”
徐朗月腹诽:是谁每年生日都一定要夸我很乖的!怎么自己打脸!
“说吧,今天偷跑出去又打的是什么主意。”徐长明叹了口气,彻底放弃和他讲道理。
徐家原本是海外华侨,上世纪略有资产的亚洲侨民多有以花卉为业者,渐渐联络聚合,占据了相当大的国际市场份额,徐家先祖又更有远见,由花卉发展至信息素产业,送有天赋的子孙进修,与孟山都公司合作,由改良花卉基因开始,一步步做大,积累了相当深厚的信息素药剂研发经验。
徐夫人和徐先生原本是远方表兄妹,都是同时代的佼佼者,徐夫人去世前主持的项目还未正式命名,一开始代号是“Ω药剂”,徐朗月接手后觉得它不好闻,也不好听,遂以自己的香水成名作代称,名为“鲜花美人”。
这是一种信息素覆盖药剂,原本的计划是以喷雾形式推出,覆盖使用者本身的信息素味道,并减缓信息素敏感等症状。市面上并不是没有此类药物,但要么只能遮住味道,掩盖不住本能兴奋,要么效果等同于直接打抑制剂,副作用很大,既伤身,还容易性冷淡。
有了这种覆盖药剂,很多饱受困扰的人会活得更像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免去生活中诸多烦恼,而一旦凭理智遇到了真正心仪的人,又可以轻易擦除,尽情享受信息素交融带来的快感。
徐朗月并不擅长基因分析,但他有一套自己的理论,能判断出每个人信息素的“底稿”,就如分辨一款香水般,将人类五花八门的信息素剖分为自然界中的种种味道,而后以此为理论基础,在尽可能降低成本的前提下,研制出泛用性较强的万能覆盖剂。
徐夫人的研究正是卡在了泛用性不够强这一点上,先前的产品总是只能针对固定的几个等级的信息素,要想正式投放市场,必须扩大应用范围。
眼下徐长明桌上正有这样一瓶药剂,瓶身清透,映出其中液体光泽如玫瑰,徐朗月拿起药剂瓶,轻轻晃了晃,喃喃道:“当然是为了它啊,我挚爱的‘鲜花美人’。”
徐长明深深地望着弟弟:“你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我知道你想回欧洲继续做调香师,别把自己强行拘束在这里。”
徐朗月直接走上前去,大不敬地用额头撞了哥哥一下:“你说这话有把我当成亲弟弟吗?!我是那种看着你累到吐血还能不闻不问的人?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徐家三姐弟:永照、长明,朗月,似乎从名字上就注定,两个大的总要照耀关怀着这一轮倔强的小月亮。
弟弟一开始炸毛,徐长明便全无办法,勉强绷着严肃面孔已经是极限,他用力摁住小少爷肩膀,顺手往弟弟嘴里丢了颗糖,徐朗月嚼了嚼,发现是自己最喜欢的奶糖,这才鼓着脸颊,气闷地安分了下来。
“我也不光是为了你嘛,你也知道这是妈妈毕生心血所在,我对这个项目也很有兴趣,如果能成功的话,说不定连我自己的那点毛病也能治好呢。”
一提到弟弟信息素敏感的事,徐长明便面带隐痛:“也罢,随便你,只要不伤到自己,怎么都行。”
徐长明其实是个beta,信息素的味道很淡,但很独特,徐朗月从小闻到大,小时父母工作繁忙,是哥哥抱着他睡觉,给他讲睡前故事。他还记得讲到《海的女儿》,他懵懂闻到哥哥身上海浪的味道,像甘霖冲刷过大地,带来生命,也带来丰饶,能浇灌百花开放。
于是他口齿不清地发了个誓:“我哥哥一定是王子,长大后我只嫁给他。”
——然后被哥哥在脑门上敲了个爆栗。
眼下,早就忘了童年故事的小少爷长舒一口气:“那没别的事了吧?我先回实验室了,今天约的志愿者还在等我呢。”
“你站住。”徐长明不容置疑地挡在了门前,“以后不用委屈自己去讨好温鸿玉,他还不配做我们家的亲戚。“
“我已经正式决定了,取消婚礼。”
第6章
06
徐朗月瞪大了眼睛,试图摇动哥哥,然而徐长明的身躯和意志同样不可撼动,他有结实的腹肌,并不是常年宅在实验室里的小少爷能匹敌的。
徐朗月高声道:“哥!你不要胡闹,这太冲动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当年婚事定得仓促,温氏也不像今日这般——”徐长明似乎是想说“狼子野心”,然而商城与政坛本就是如此,此消彼长,徐氏若坐大,一样会吞并别人,天性中的客观冷静让他说不出这句相当于双重标准的话,只得避过不谈,“总之,你不用担心。先前母亲已经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在‘鲜花美人’的事上我们也不打算和温氏合作,母亲没来得及做的事,我有责任做完。”
徐朗月揉了揉脸,感觉自己真是现世报,刚才还在怼康乔,现在却要在哥哥面前给温鸿玉讲好话:“他的风评其实也还可以,只要能达到降低成本和售价的目的,就不算违背妈妈想让大多数人都买得起的意愿,合作不是不可以谈,他又不等同于他爹,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呢,如果我们联姻能帮助他正式接掌温氏的话,他自家那一群兄弟就够头疼的了,我们大可以趁此时机虚与委蛇。”
他越讲越认真,相信理性的哥哥一定能听进去,然而他忘了一项先决条件,他哥哥在他面前,从来是感性占绝对上风。
徐长明越听面色越黑,忽然直接抬手,抚摸着弟弟脖颈上的项圈,黑色皮革,环扣镶银边,倒是扣得严整,可项圈下坠的琼花了无踪影——
更有甚者,徐朗月乖乖抬头被哥哥摸来摸去,还疑惑地低头看着自己,没发现半点不对,活像是被人占了便宜后又失去了记忆。
徐长明冷笑一声:“果然!”
徐朗月眨了眨眼:“……什么果然?”
徐长明沉着脸把弟弟摁在了沙发里,语气难得有几分焦灼:“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姓温的今天到底怎么对你的?你最好现在自己老实交代,别等我发现!”
他目光谨慎地逡巡着弟弟的领口,生怕会发现伤痕。
徐朗月揉了揉脸,这次反应过来:“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自愿——”
徐长明面上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反射性进入了家长模式,深吸一口气,极力冷静地询问起了弟弟,活像是正在给受害人做笔录的警官:“他戴套了没有?体检表呢?”
徐朗月没明白他的意思,他本来只再强调一遍“我是自愿结婚的”,然而徐长明见他发呆,还以为答案都是否,当场看起来就像要找个活人来做烧烤。
徐朗月立刻拦住了他:“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不是,他看起来倒也没有那么禽兽,倒是你弟弟我多年宅男,好像才是更需要健康性生活的那个。”
他随口咕哝了一句,没想到引来了徐长明更大的不满,指着他额头道:“听听这话,倒像是我徐家沦落到要卖儿鬻女的地步了!”
徐朗月不禁好笑:“哥,你的戏瘾发作得实在不是时候,不然我也配合你一起演?”他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拿腔拿调道:“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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