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么打人呢
裴冀丁生了自己努力一把的心,但无奈他没学历没技术,搬砖什么的他又实在拉不下脸。最后只能在街头当个无业游民。
街边一家星巴克生意异常热闹,裴冀丁看得眼热,门口排队的客人在他眼里都化作了一张张钞票,挺喜欢人的。
裴冀丁想了半天,觉得人要有一技傍身,没有技术,他可以学啊!他这么想着往柜台的咖啡师望去,随后顿住了。
收银小姑娘旁边站着的人,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穿着深绿色的围裙,露出的小半截手臂线条饱满,修长的手指握着马克笔。
不是那个害他进局子的秦哥还能是谁!
裴冀丁在看到秦尚的一瞬间,觉得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屁话,这城区这么大,怎么就绕不开一个秦尚了?
裴二少眼睛都看直了,气得。第一反应是不管青红皂白先上去打一架把面子找回来,于是迷迷糊糊的就排在了队末。
排队的人多,但出单也快,没一会就轮到裴冀丁了。
前台小姑娘问:“先生,您喝点什么?”
裴冀丁快速扫了眼菜单,说:“小杯美式。”
“好的,一共22元,先生贵姓?”
裴冀丁不说话了,秦尚放下一杯咖啡,和他来了个心有灵犀的眼神对视。
裴冀丁愣了一下,赶忙扯了个标准的裴式不怀好意笑,说:“…裴。”
欣赏完了他的表演,秦尚漠然转身,无动于衷,冷漠地做他的咖啡去了。
裴冀丁顿觉不满。他自问刚刚表现的绝对够挑衅,够有气势,但怎么一点面子都没扳回来,反而还被人鄙视了似的。
虽然知道自己理亏,但输人不输阵一向是裴二少的人生信条,俗称死要面子活受罪。
裴冀丁端着杯美式在店里坐了一上午,秦尚一直在做咖啡,压根没时间搭理他。
秦尚的班只有上午,下午要顾自己的生意,换了衣服出来,看见还呆坐着的裴冀丁,眉头皱起来。
这人是真的游手好闲。
对于前几天的事,秦尚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便利店偷盗的事常有,发现了还回去基本就没事了。也就是裴冀丁点背,赶上他心情不好,才直接让警察来了。
这事他有些反应过激,但裴冀丁做的也不对。这会儿跟踪自己来咖啡店就有点过分了。秦尚拍了拍裴冀丁的肩膀说:“坐一上午了,不累吗?”
裴冀丁本来就在发呆,起先是看秦尚,后面就开始感叹瞅瞅人家又是便利店又是星巴克的,比自己优秀太多了。这会被猛地一拍,手里凉透了的咖啡就洒了。
秦尚:“……”
裴冀丁:“……”
“哎!秦尚你怎么回事!先生你没事吧?”老板娘比俩人都先反应过来,抓着纸巾往裴冀丁身上蹭。
秦尚默默退到一边。
他有这么吓人吗?
裴冀丁满脸黑线,倒霉也要有个度,这也太没完没了了。
接受了老板娘的歉意,裴冀丁难得没给秦尚找茬:“没事,是我没拿稳。”
老板娘跟他鞠躬道歉,裴冀丁摆摆手顶着一身咖啡渍走了。老板娘笑意盈盈的脸在玻璃门合上的一瞬间变了。
“秦尚,你说说你,满共两周时间,你请了几次假?今天又来这一出!你说我请得动你这尊大神吗?”
秦尚冷眼看着老板娘表演,请假不假,但这是他当初和老板说好了的。周四自己有事,这天他来不了。
至于今天,鬼知道那裴冀丁看着挺壮实一小孩,怎么身体这么虚,拍一下都不行。而且从便利店跟到星巴克,这是图谋不轨吧。
秦尚是老板招来的,但咖啡师这个职位老板娘另有人选,两周时间,逮空了就找秦尚的茬,也就是老板脾气好,跟秦尚道歉说多包容,秦尚又急需钱,这才干了下来。
这边老板娘已经开始细数他的七宗罪了,秦尚听得耳朵疼,干脆打断了老板娘,说:“不就是不想我干了呗,用不着这么绞尽脑汁啊。您那侄子就是个九级残废,让他调咖啡,祝你们关门大吉哈。”
嘴上过了瘾,秦尚觉得舒坦了不少,拎着包就走了。星巴克这份工,他倒是不缺,反倒是那个裴冀丁让人在意,可别被混混缠上了。
秦尚跨上摩托车,在气得炸毛的老板娘面前扬长而去。
摩托车穿过了市中心,在老城区一条胡同里停下来。车在一家宽敞的店面前停下,店面招牌简单粗暴,豪放的字体写着四个大字:卖烧烤的。外加一个放荡不羁的感叹号。店里还有个烧烤的老师傅,此刻坐在门口串串,看见秦尚打了个招呼。
秦尚抱着头盔回到:“李叔。”
“哎小秦啊,你也不用这么拼,这天天的都不得闲,你妈那个病虽然棘手,但不严重。要是让他知道你天天脚不沾地的,又得找我说事。”李叔叹口气,絮絮叨叨起来。
秦尚把东西放下,洗了少跟李叔一块蹲着串串:“明天就不去了,我妈说您您也回几句啊,她也就爱说到您。”
李叔笑了说:“我哪敢啊,说你妈,你爹不得跳出来掐死我。”
秦尚笑开了。
李叔和他爸几十年的老兄弟,这店是哥俩开的,他爹因病去世,店就给了秦尚。虽然位置不显眼,但真真是老字号,到了饭店就络绎不绝。店里没多少员工,李叔和秦尚主厨,还有个小姑娘帮着打下手。从晚上六点忙到凌晨三点才收摊。
李叔到十二点就被秦尚赶回家了。秦尚的原话是:“您赶紧麻溜回去躺着,要不说我虐待老人呢。”
李叔回骂他一句滚犊子,慢慢悠悠在夜色里离开了烧烤店。
十二点以后没有饭店来得人多,但也不算少,至少没落下太多空桌。
这些人大多都是老客,过了十二点,烧烤店门前烤羊肉串的换了人。虽说手艺都一样,但秦尚和李叔烤出来的肉还是不一样,有的人就好李叔那手艺,而有的则是冲着秦尚的手艺去的。
白汎比较会挑时候,卡着两三点过来,手里还掂着瓶洋酒。店基本上空了,秦尚往他面前撂下一盘菜,白汎看了两眼说:“哥,你给我这么多韭菜腰子,是想暗示点什么?”
“暗示你补补,省的天天跟个小白脸一样,出去要钱都没气势。”秦尚懒得跟他贫,把酒开了。
白汎操了一声,也没生气,问:“你电话里说那个母老虎终于给你开了?”
“昂。”
白汎乐呵了:“咱哥这么一完美的人,技术一流,颜值上等,还能给她抓住小尾巴?那母老虎不会是竹杠成精了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秦尚就想起来裴冀丁。
秦尚抽了个跟烟,犹豫了片刻问:“你那是不是好查人。”
白汎咬着腰子,一听这紧张起来来:“怎么,遇上啥麻烦了?”
“也不算,记不记得之前跟你说的便利店那小偷。”
“哦,就你说的尾巴骨藏棒棒糖那傻子?”
“……嗯,他今天跑来星巴克了。”
“啥?”
秦尚大致讲了一下经过。白汎就着韭菜腰子和红酒品了半天,觉得这个叫裴冀丁的小子很有问题。
依照秦尚的描述,首先他穷,敢偷窃。动了这种歪脑筋的多半不是什么正直的人。其次,都出了警局了还能一路跟踪秦尚,有点人脉和手段。
白汎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道上有个叫裴冀丁的人物:“这样,我回去查查他,哥你最近先小心着点。”
秦尚不置可否,裴冀丁其人看着不像罪大恶极的人,但行为实在诡谲。反正知己知彼,防患于未然呗。
第4章 那边就是礼品,去挑一个吧(下)
在接受了第二十四个路人的诡异目光后,裴冀丁从公园的长椅上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换成了廉价的地摊货。
贫穷也不都是坏事,至少他只买得起22一杯的美式,清咖洒在衣服上难看是难看,却没有奶和糖干了以后的黏腻。
裴冀丁想起前些日子的星巴克事故,真诚的承认秦尚这个人在他的生命里切切实实充当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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