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结婚
谭淼一直放在心里不问,就是怕触动了韩钧的内心事,所以说,“也可以不说的。”
“的确不怎么愉快,即便回想起来也是,不过,对你没什么不能说的。”韩钧把他的手捏的紧紧的,“不说只是没有机会,不知道如何开口而已,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了。”
“我的家庭其实看着是非常让人羡慕的,爸妈白手起家,趁着时代的风潮越做越强,直至行业顶峰,看起来风光无限。按理说,我妈和我,还有弟弟的生活都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但并不是如此。”
韩钧淡淡地说,“你知道吗?有些人看着道貌岸然,其实就是个败类。”
谭淼猛然抬头看他,他的词用的特别狠,韩钧却没有改口的意思,“我说的就是韩克新。”
“他跟谭宜通的渣不一样,他这人一辈子只对经营企业有兴趣,对所谓的美女香车压根不感兴趣,所以他没有过任何绯闻,也没出过轨。只是,他有个爱好,打老婆和孩子。”
谭淼就惊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韩钧。
新闻里韩家的报道并不少,尤其是韩克新和妻子的感情,更是被人津津乐道,但凡网友盘点豪门甜蜜夫妇,首先想到的必是这一对神仙眷侣。
毕竟,谁见过六十多岁了,一点绯闻都没有过,直接公司扔给儿子不管了,夫妇俩一起环游世界的?
这简直是梦想中的爱情。
韩钧也知道,一般人是无法相信的,可这就是事实,“他压根不是新闻里你们看到的模样。他就是个暴力狂。”
“他但凡有一点不顺心,就会在家里动粗,我妈是个特别柔弱的女人,被他打的最厉害的时候一个星期下不了床。
我从小就挨打,小时候的事儿已经没记忆了,不够我妈说过,我刚出生半岁,他因为生气发火,直接把我摔在了地上,要不是她冲过去垫着,我就摔死了。
后来我长大了,能记得事情就多了,我四五六岁的时候,他可以一脚将我踹飞,直接晕死过去,等着我大点了,会跑了,他逮不住我,就会打我妈。我没办法,就只能跑回来救我妈,然后再被他逮到一起打。
你肯定会问,我妈怎么不离婚啊。因为离不了,一方面他真的太会装了,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会家暴。无论是我的爷爷奶奶,还是姥姥姥爷,还有亲朋好友,所有人眼里,他都是努力上进的爱家庭的老实人,我妈出去说离婚,他们反倒是说她你别作了。
另一方面,他有钱有势力,我们家常年雇用着保镖,那些人压根不是防小偷的,而是看管我和我妈的,他打了人就给我请病假,把我和我妈关在家里不准出去,说我们旅游去了。等着好了才放我们出来,谁能信呢。
最后则是因为,他跟我妈说,如果我妈敢离婚,他会杀了我姥姥姥爷,还有我。我妈那里敢,只能这么一年年的忍受着,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挨打的时候护着我。
而我能和姜晓辉他们认识,是因为这个家实在是太憋屈了,太难受了,我无法忍受却又没有办法,于是在十五岁那年离家出走,就碰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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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韩家真相
韩钧说到离家出走, 无奈地笑了笑,“是不是很无能啊,自己跑了。”
谭淼摇头, “不是,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连离家出走的勇气都没有。”
韩钧捏捏他的手, “咱们不一样, 你无牵无挂, 走不走都是自己, 可我没有办法拯救妈妈和弟弟,只能自己逃避,就那么跑了。”
“可那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我觉得我在这个家要疯掉了,我试过很多方式反抗过,我跟他对打, 从开始打不过让他往死里揍, 昏死过不知道多少次, 到能够打败他, 我以为成功了,我记得那次我站在那里, 冲着他怒吼,以后再敢动手, 我直接要你命。结果呢, 他叫来了保镖。”
谭淼都能感觉到韩钧的无望,“对啊, 他是个商人,他又不是傻子,他打得过就打, 打不过了就会让人绑起我来接着打,他有钱有势还有好名声,连我亲姥爷姥姥都不相信我说的话,谁能帮我呢。
我只觉得,我必须走,我如果不走,我就要想办法杀人了。可我最后一丝理智告诉自己,我不能这么干,这是毁了我一辈子。
所以那次挨了揍之后,我没反抗着不要医治,而是很快的让自己恢复好上学去了。随后我绕开了司机,自己跑掉了。
其实那会儿我对北京一点都不了解,毕竟韩克新害怕我乱说,所以从小到大上学放学都有人接送,我能去的地方都是他允许的,我进了北京的大街,就迷了路,然后就横冲直撞的走着。
幸好当时监控并没有如今这么普及,韩克新没能找到我。而我终于走累了,在一个台球馆门口坐下了,于是姜晓辉就飞了过来。”
谭淼对这个词有点惊讶,“飞了过来?!”
这显然对韩钧来说,是难得美好的记忆,他说的时候都带上了笑意,“对,一个大胖子从面前嗖的一声飞了过来,啪的一声给我磕了个头。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得恼羞成怒了,可姜晓辉先抬起了头,对我来了句,老子今天可吃大亏了。我就觉得这人挺好。”
“姜晓辉很快就爬了起来,跟后面冲出来的几个少年打在了一起,他们这一伙一共三个人,胖子姜晓辉,瘦子丁密,还有小屁孩贺翊。那边则是七八个男生,各个都人高马大,按理说姜晓辉他们不可能赢,但这三人打架不要命,居然真赢了。”
“不过很惨,每个人都头破血流压根动不了了。我看完了后就想走,结果姜晓辉冲我喊了一声,‘爸爸,头都磕了,帮帮忙吧。’我就过去了。”
谭淼知道姜晓辉向来能开玩笑,可真没想到,他们的遇见是这样的。但想想,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他就笑了,“你们就这么凑一起了。”
韩钧点点头,“我帮他们送到了旁边的小诊所,结果这群人一个有钱的都没有,我身上带着现金就给他们付了钱。他们没钱还我,正好姜晓辉自己住,我就住他家了,就当他还我钱。”
“那会儿我才知道,姜晓辉、丁密、贺翊家里都不怎么幸福,姜晓辉他妈去世了,他爸出门打工挣钱,没人管他。丁密的父母各自离婚都有家庭,谁也不要他。至于贺翊,则是跟我一样,天天被家暴的孩子,只是我是我爸单打,他是父母双打。家里待不住他就跑了出来,姜晓辉和丁密帮过他一次,他就赖上了,也住在姜晓辉家里。”
“他们都是没人管的孩子,所以成绩特别差,高中都考不上那种,天天混台球馆靠打球挣钱,不过因为岁数小,有时候挣了钱也有人赖,于是打架就成了家常便饭,我碰见他们打架就是因为这个。我不想回家,自然也就跟着他们过起了这样的生活。”
“打台球、吃饭、睡觉、打架!你知道吗?”韩钧说,“人最过不去的时候,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不过了,将这些全都忘了,就慢慢好了。起码我是这样的,我跟着他们混了半个月,发现自己真的又活过来了。
同时,我们还相互学习。我告诉了他们出人头地是多么的重要,他们告诉我遇到暴力只能以暴制暴,如果打不过,那就再等等,打得过再打。”
他的声音说到这里,终于从对年少时光的热切回忆,变得冷冰冰起来。
谭淼顿时就知道,后面韩钧肯定回家了,果不其然,韩钧说,“韩克新终究是有本事的,不过半个月就找到了我。我没什么好抵抗的,毕竟他那么强大,我有什么。所以我就乖乖回来了。而他们三个,接受了我的赞助,丁密和贺翊成绩好,就去接着上了学,一个学了医,一个读了商,姜晓辉成绩不行,就去当兵了。”
“而我,”他看着谭淼,“选择老实下来,再也不跟韩克新作对。然后好好学习,顺便想办法进入贝海学习,掌握公司。这样又过了七年,我二十二岁,从美国留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