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
“他远比你以为的更爱我,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许茵被他气得直哆嗦,闭了闭眼靠在身后的墙上,伸手指着他,“你就真要这么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不是我,是你。”
付泊如撑着床沿站起来,眸子闪了闪,说:“妈,我只能跟他在一起,这件事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只是告诉你。如果你没办法接受,那我也无能为力。”
他的态度明摆着,就是非陈墨不可,许茵甚至能看懂他眼底深处的未尽之言——
就算她想用什么手段拆散两人,也决不可能得逞。
许茵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确实无计可施,总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逼两人分手。刚刚气极的那一瞬间她倒是想这么干,但身居高位惯了,许茵拉不下脸。
而付泊如也不吃这一套。
儿子是什么脾气她比谁都清楚,许茵也正是知道这点,这些年才更是怨恨陈墨。
她就想不明白这个叫陈墨的到底好在哪,怎么付泊如就跟被摄了魂似的认准了他。
付泊如跟她说了一顿,桌子上的饭都凉了,他捂着腹部伤口处,缓缓走过去,脸上呈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难受,轻轻“嘶”了一声。
“你吃饭了吗?要不一起吃?”
见他有意缓解气氛,许茵没好气道:“你自己吃吧。”
她站的时间太久,脚后跟又疼又麻,不情不愿地坐在椅子上,见付泊如吃得心无旁骛,仍不甘心地问道:“你们到哪一步了?”
“同居了。”付泊如头也不抬地说,末了又补上一句,“他要是能生,估计孩子都有了。”
许茵:“……”
第65章
晚自习下课后陈墨收到了付泊如发来的消息,让他今晚回家睡觉,不用去医院。
他每天在那张小小的陪护床上睡不安稳,付泊如早就想打发他回去睡,奈何陈墨偏不听话。
这次正好借许茵吓吓他,虽然付泊如没明说,但陈墨心领神会,以为许茵今晚要留在那,二话不说,果断开车回家。
不过……
回哪个家?
付泊如住院之前两人虽然同居了,但陈墨一直忙着工作,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进去,名义上他的家还是那件乱七八糟的屋子,不过他兜里也有付泊如家的钥匙。
付泊如仿佛在他身上装了监控,下一秒就给他发了一条:
——回我们家。
这下陈墨半点没犹豫,径直开进了付泊如的小区。
大房子依旧豪华富丽,不过这么多天没人住,屋内空气流通不畅,厚重沉闷,陈墨把客厅卧室的窗户都打开,晚风涤荡屋里的每个角落,不一会儿就感受到了冷意。
他身上的外套还没脱,裹紧衣领,去阳台给那些半死不活的花花草草浇了点水。
楼层较高,脚下就是万家灯火,夜晚正是年轻人寻欢作乐的时候,不远处的马路上几辆摩托车疾驰而过,热闹的声响隐隐传来,更是衬得这边有些冷清。
陈墨身后是暖融融的灯光,玻璃上映出他清晰俊朗的脸,柔和的光在瞳孔中闪烁。
这是两个人的家,只要空气里有付泊如的气息,他就不会感到孤单。
陈墨把花洒放到一边,心不在焉地戳了戳枯黄的叶片。
也许他应该主动见见许茵。
对方毕竟是付泊如的母亲,无论是出于尊重还是想要被接受,都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
寒风带着呜咽的声音,没一会就把陈墨的指尖吹得冰凉。
他转身回屋,顺便拉上了窗帘。
明天是大休,今晚不用熬夜准备课件,难得有时间放松。
他去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捧着手机给付泊如发消息。
——睡了吗?
付泊如秒回:没。
陈墨犹豫了一下,问:阿姨睡了吗?
病房里依旧亮着灯,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消失不见,许茵见付泊如没什么大碍,便没留在这陪床,一小时前就拎包住进医院对面的酒店。
付泊如勾了勾嘴角,不答反问:你问她做什么?
陈墨:不做什么,就是觉得在阿姨眼皮子底下跟你聊天有种偷情的感觉。
付泊如哑然失笑,忽悠他:她没睡,坐在我旁边看着呢。
陈墨的手指一僵,顿了片刻后才慢慢打了几个字:那就不聊了,你赶紧睡吧。
付泊如原本还想再逗他几句,一看时间不早了,压低声音给他发了条语音:“睡吧,晚安。”
低哑又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原本懒懒散散窝在枕头里的陈墨差点蹦起来,他想说你疯了么,当着你妈的面给我发这个,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付医生刚才那是骗他呢。
陈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忽然起了坏心思,也要捉弄付医生一下。
一分钟后付泊如放在枕边的手机又亮了。
他刚关上灯,莹莹的光亮映在沉静的脸上。
只见付医生拿起手机的时候还是一脸淡定,点开照片后突然间神情微变。
照片里的床是他熟悉的床,人也是他熟悉的人。
那人身上的浴袍滑落在白色床单上,灯光氤氲下的皮肤格外细腻白皙。从满是笑意的双眸,到修长优美的脖颈,再到平坦紧致的小腹,一览无余,诱惑至极。
付泊如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陈墨捧着手机笑了两声,还嫌不够似的,给他发了条语音,语调轻柔慵懒:“早点睡,晚安。”
隔着屏幕陈墨都能想象得到他脸上无奈又隐忍的表情,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宽大的床没了付医生,怎么睡怎么不舒服,陈墨翻来覆去半天,实在没有睡意,他想起之前付泊如睡前看的书,起身下床,趿着拖鞋慢悠悠地摸索进了书房。
墙壁上的开关“啪嗒”一响,灯光亮起,他眯了眯眼。
书房铺着柔软的地毯,赤着脚踩上去很是舒服。
付泊如居然有这么多书,陈墨仰头打量了书架一番,一时间不知道该拿走哪本看。
他的视线逐层往上,看到上面第二层摆放了不少杂志和报纸。
木梯稳固结实,陈墨抓住两边,不费力气地爬上几层,杂志报纸近在眼前,他的目光却神使鬼差地落在最上面那个蒙尘的黑色箱子上。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付泊如一直有轻微洁癖,书架上每个角落都纤尘不染,唯独这个箱子落满了灰。
陈墨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快要摸到箱子的时候又突然顿住。
也许里面是一些付泊如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呢。
虽然是恋人,但还是要给彼此留下一定的私人空间。
最终他只是抽走了一本薄薄的杂志,原路返回,躺在床上,在暖黄的灯光下翻了没几页就睡意上头。
他把书合上,关上灯,拥着残余付泊如身上味道的棉被陷入沉睡。
一夜好梦。
—
第二天一早,许茵拎着酒店打包来的山珍海味敲响了病房的门。
她换了一身更雍容华贵的衣服,妆容精致,金首饰挂了一身,像是要去见什么重要客户。
付泊如看她两眼:“有事你就去忙吧。”
许茵站着没走,哼道:“他怎么不来看你?”
付泊如愣了一瞬,恍然反应过来她嘴里的“他”是指陈墨。
一夜过去,许茵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刚刚进门的时候似乎是想打个哈欠,又顾及形象咬牙忍住。
付泊如笑了笑:“这么快就想通了?”
许茵做了一晚上思想斗争,现在正烦着,闻言冷笑道:“想不通,昨晚你爸托梦给我,说要把你这逆子逐出家门。”
这话一听就是在故意气他,付泊如笑着说:“我爸可不会这么说,他顶多威胁我说要打断我的腿。”
他父亲前些年因病去世,临走前大概是想开了,没再念叨着要让他娶妻生子,弥留之际只是叹了口气,嘱咐他好好照顾他妈,接着就撒手人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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