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的名字开始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篮球拍地声不断传来,赵舒铭探头一看,刘镭一个人在篮筐下打来打去。
“刘镭。”站在边上网赵舒铭喊了两声,“还在练啊?”
刘镭抱着篮球朝他望来,看到陆鸣也在的时候,夸张地撇了撇嘴。
“喝水不?”赵舒铭注意到篮球架下的空瓶子,抽了瓶可乐示意。
打了这么半天,早渴了,刘镭走过来接过,一打开就喝了半瓶子:“谢了,一会儿把钱转你。”
他说着暼了一眼陆鸣,忽然道:“喂,跟我再打一场。”
明显神游天外不知在想啥的陆鸣慢了半拍才发现他在跟自己说话,头微偏:“和你?”
没等刘镭多说,他心不在焉地道:“不了,打多少场都没意义。”
这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明明语气没什么起伏,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简简单单几个字被他说得嘲讽无比。
眼看着刘镭青筋都爆出来了,赵舒铭道:“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了。一会儿看不到撞篮筐上去。”
他有意打圆场,刘镭不高兴地转身道:“我再打一会儿。”
赵舒铭不想和陆鸣待在一起,便干脆撸起袖子跟了上去:“我陪你吧,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顿了一顿,他转头对陆鸣道:“你把东西带回寝室,枸杞给老贺,多的一瓶跟□□说我请他喝的。”
那边刘镭已经砰地一声把球传过来了,赵舒铭背对着反应不及没接到,差点被打到,只堪堪躲开。
那球咕噜咕噜滚到一边去了。
“你犯规啊!”赵舒铭笑骂了一句,刘镭在那边坏笑。他正准备去捡回,陆鸣先他一步去草丛里把球捡了起来,在地上拍了几下,朝两人看了一眼。
砰砰砰,他一路拍着球走了过来,一边单手解了外套的扣子,突然把球传给了刘镭,篮球触地时发出急促的响声,朝刘镭飞快弹去,却比刘镭预料的位置要高一点,碰地一下打到了他的下巴。
刘镭大喊了一声,捂住被撞到的部位。
“刘镭!”赵舒铭赶忙过去,帮着查看,篮球打的地方十分精准,只打到下巴,那里立刻红肿了一片。刘镭嘴里含糊地卧槽妈的个不停,想要推开赵舒铭去找陆鸣。
那边陆鸣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随手扔在篮筐下,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兴致这么好,那也算我一个吧。”
大冬天的,他的夹克下居然只穿着一件短袖。赵舒铭看着都打了个哆嗦,他扶着刘镭对着陆鸣简直语塞,不懂这人怎么又发起神经了,这情况下还打个屁的球,再下去只有打架了。
毕竟是一个寝室的,不能真的让人打起来,赵舒铭赶紧道:“不打了,这黑灯瞎火的,都回寝室。”
陆鸣面瘫着没动,在赵舒铭扶着刘镭要朝他走的时候忽然转身,捡起衣服便离场了。走得还挺快,转眼就不见了。
赵舒铭:“……”
怎么跑了?!
下巴还在痛,刘镭骂骂咧咧:“这人真他..妈……”
“行了行了,来我看看。”赵舒铭扯着他到亮灯的地方瞧了瞧,“没事,还是一样俊俏。”
“疼。”刘镭嘶了一声,“让他给老子等着……”
“好了,少说两句吧。”人心都是偏的,虽然这事显然陆鸣不太对,但赵舒铭说话间暗暗地还是偏着他,“谁让你先挑衅他的?他就路过而已,招你惹你了?你这不是自找的吗?”
闻言刘镭诧异道:“你帮哪边的?”
“你啊。”赵舒铭脸部红心不跳地撒谎道,“咱们俩四舍五除二都同床共枕一两年了。”
刘镭笑起来,假意拐了他一肘子:“去你的,谁和你同床共枕了!”
“嗨、但是你想想,他也是我们一个寝室的,还要在一起相处两年多呢。”赵舒铭道,“你不爽他就不理他呗,一个寝室的内讧起来太难看了。”
刘镭面露不豫,显是心头这口气还有点顺不下去。
赵舒铭捡起塑料口袋:“再说了,你非要和他对上,外人一问怎么着了,你说啥?说他在篮球场上伤到你了?那不一下把你衬得太小心眼了吗?”
刘镭被说糊涂了,总觉得这弯弯绕绕的不太对,但粗略一想又好像是这么个理,纠结着一起回了寝室,众人问起他脸上的伤,却也没多说什么,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陆鸣之前先走了一步,却并没有回寝室。赵舒铭拿着手机想了半天,也有点气不顺,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只觉得自己失眠症要更严重了。
第13章 够意思吧
赵舒铭本来以为以陆鸣这脾气,这一走就要基本消失,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就发现陆鸣已经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坐着了,和闹哄哄的寝室氛围格格不入。
这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镭对他态度更冷,其他人各忙各的。只有室长胡飞问了一句:“兄弟哪儿去了啊?”
陆鸣简短道:“出去转了一下。”
“哦哦……”和这个老兄说话总有点尴尬,象征性地完成了对话,胡飞就溜了。赵舒铭落在最后一个,洗漱台洗脸刷牙时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磨磨蹭蹭地收拾完自己,缓慢地从陆鸣旁边路过,犹豫着该不该说点什么,陆鸣却拿起桌上的牛皮纸袋递给他,赵舒铭下意识地接过,不小心碰到陆鸣的手,被冰得惊了一下。
“早餐。”陆鸣解释道,“这家味道应该还可以,排队的人不少。”
赵舒铭定睛一看,纸皮上的店名有点眼熟。稍稍一想,就回忆起这家肆同包子是在陆鸣的出租屋附近的,那看来昨晚陆鸣果然是回那里住了。
“谢谢……”手里的袋子有点沉,赵舒铭打开看了一下。
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买得有点太多了,陆鸣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多买了点,你挑你喜欢的吃了,剩的给我。”
赵舒铭愣了一小会儿,忽然明白,这大概,也许,可能,是一个道歉?
他有点想笑,又觉得这个时候笑起来又傻又奇怪,便咳了两声硬压下了笑意。陆鸣是软件工程的,和□□一样又是早上没课。赵舒铭要打开纸袋把自己要吃的带走,陆鸣却道:“一起去教室吃吧。”
赵舒铭惊讶道:“你去教室?你又没课,不补觉?”
“不想睡。”陆鸣帮他把包装袋重新合上,“要迟到了。”
早上大家基本是分开走的。他们俩出门出得晚,路上学生几乎都是行色匆匆。
冬季的早晨又潮又冷,陆鸣整个人看上去散发着寒气,呼吸间都没什么白雾。赵舒铭看他还是昨天那身,想起夹克下的短袖,忍不住道:“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
陆鸣被问得一脸问号:“我不冷。”
赵舒铭已经不算怕冷的人了,这种时候外套下保暖衬衫毛衣一件不少:“你手都冷成冰坨坨了,还说不冷?”
“我从小就是,”陆鸣说着用手背碰了碰赵舒铭的脸颊,又冰得赵舒铭一哆嗦,“已经习惯了,不觉得冷,很奇怪?”
“我感觉很少这样的吧。”赵舒铭也没和哪个男的手牵手,但他以为男生一般身体火比较旺,比如他自个儿主观上怕冷,可手脚即使在冬天都是很暖和的,常常能在冬天帮女朋友暖个手。
赵舒铭一只手松开早餐,抬起摸住陆鸣的侧脸:“你看,热的吧?”
他本身就暖和,还一直摸着余温不散的早餐,手心被烤得暖烘烘的,一碰到被冷风吹得冰凉的脸,甚至感觉还有点灼人。
陆鸣被这热度烫得一愣。
他垂了垂眼,片刻后,露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你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这么含含糊糊地一句,赵舒铭并没有听清:“什么?”
走到教学楼下时铃声响起,两人不再多说,几步上了楼,从教室后门溜了进去。专业课的人数比大课要少,位置倒还挺多,赵舒铭挑了个靠窗靠后的位置拉着陆鸣坐下。他们之后又有几个人溜进来,也有手里带了早饭的,老师也不管,自顾自地转身去写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