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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光

作者:首初 时间:2021-01-14 00:31:17 标签:HE 年下 生子 耽美 星际

  “我……”阿尔弗雷德噎住了。

  修摇摇头,苦涩道:“婚期定了告诉我,我会配合你。你别来了。”

  他说完,掩着腹部垂头就要走,阿尔弗雷德一把攥住他的手臂,说道:“不是这样……哥哥,不是这样!我不敢和你睡在一起,不敢和你太亲近,是因为我怕你发现——”

  看到修那样羞耻地遮住孕肚,被修误会真心,他已经顾不得了。

  “我怕你发现,我全身都是手术痕迹。”

  修抬起头,眼中全是震惊。

  “全身?”他慢慢地说,“……全身?”

  阿尔弗雷德这才忽然警觉地意识到,修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方才的恼怒羞耻。

  他在套他的话,而他中计了。

第七十六章 惩罚

  “……防护罩已经碎了,我不挡的话,说不定后果更严重。”

  阿尔弗雷德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安排了一圈,把所有人的嘴都封严了,最后真相是从他自己口中说出的。

  修半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地听着,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而且,一旦我们的舰艇有任何肉眼可见的损伤,就构不成心理震慑,我只能全接了……我们需要大胜,我们只能大胜,不惜一切代价!我身后就是帝国,那里有我的臣民,我的,”他看向修,“我的妻儿。我无路可退。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昏迷那么久,因为我清醒时下达的保密命令,舰队不敢联络任何人,所以才会一直失联……”

  修还是没有说话,神色一丝未动,像是带着一张名为冷静的面具,阿尔弗雷德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这张面具了。

  “哥哥。”他小心地叫了一声。

  “你做得对。”修说,“上来吧。”

  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什么都没敢问,爬上了大祭司柔软的床。

  “躺着。”修又说道。

  “其实都好得差不多了,我的恢复能力很强的。只是疤还没退看起来比较……”

  修只是平静重复道:“躺着。”

  阿尔弗雷德知道他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主意了,闭上嘴躺了下去。

  修伸手开始解他的衣服纽扣,换做任何一个别的时候,修在床上脱他的衣服,阿尔弗雷德已经兴奋得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了,但是现在他动都不敢动,紧张僵硬地躺着。

  很快,修就掀起了阿尔弗雷德的贴身里衣,目睹了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他每日亲自过问膳食起居,精心看护着,好不容易一点点养大的弟弟,满身都是狰狞的术后疤痕——每一条,都代表他被手术刀切开了一次,断裂受损的骨头和血肉被不知多少次拼凑缝合。他在漆黑的宇宙中央陷入沉眠,也许就差一那么点就再也醒不过来。

  而这一切,他都沉默地掩盖起来,独自忍受了被击碎又重新拼合的痛苦,因为他的国民需要一个战无不胜的皇帝,因为他的哥哥知道了会伤心。

  但阿尔弗雷德仍旧低估了这带给修的冲击,他不仅仅是伤心,他的心都碎了。

  第一滴泪落在胸口时,阿尔弗雷德没有反应过来。

  他愣怔地看着修,看着他冷静的面具颤抖着碎裂,看着他眼眶泛红,眼中蓄满的晶莹掉了下来,在自己赤裸的胸膛滚落,滑过那些狰狞的疤痕,在心脏上方留下一道细微而深刻的触感。

  紧接着是第二滴和第三滴,直到修崩溃地用手捂住双眼,开始抽泣着呜咽,阿尔弗雷德才终于有了一种实感——修在哭。

  他向来稳重自持的兄长,正在大哭。

  “哥哥!”

  阿尔弗雷德慌张地坐起来,床这么大,但居然连张纸都没有,他慌手慌脚地扯来昂贵的缎面被子给修擦眼泪。

  可修推开了他的手,拒绝了他。

  阿尔弗雷德跪坐在修面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修就连情绪失控时的大哭都是克制的,他不哭喊,只是小声地抽泣着,可是泪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他伸手掀起阿尔弗雷德的衣服,抚摸那些伤痕,眼泪掉得更凶。

  “别看了。”阿尔弗雷德一把攥住他的手指,强硬地将人拥进自己的怀中,“别看了。”

  修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阿尔弗雷德感到自己的肩头很快湿了一片,伏在自己怀中的人在细细地颤抖。

  他的身上有那么多伤痕,那是刀深深切开了血肉留下的,然而此刻,那些伤痕全都不抵刚才那第一滴眼泪划过的痕迹,阿尔弗雷德觉得那条早已看不见踪迹的痕迹此刻正在发烫,烫得他几乎疼痛。

  “我再也不敢了,哥哥。”他拥着修,低头蹭着他柔软的黑发顶端,愿意许诺一切来止住他的哭泣,“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哭,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我养大的……”他怀中的人抽泣着说,“我养大的!怎么会这样……”

  这声音呜咽着闷在阿尔弗雷德的衣袍里,阿尔弗雷德更紧地拥着他。

  “哥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拿命去冒险!对不起,哥哥不要哭了,对不起……”

  修在这轻声的哄劝中慢慢止住了眼泪,他从阿尔弗雷德的怀中坐起来。

  “疼不疼?”他问。

  “现在不怎么疼了,暂时还不能剧烈运动,其他没什么影响。”阿尔弗雷德一连串地说,“快长好了——我恢复比较快,你知道的。”

  修知道他在安慰他。

  “怎么会不疼?”修低声说道,伸手怜惜地轻轻抚了抚阿尔弗雷德脸颊。

  他的睫毛还是湿润的,眼尾泛红,看上去那样脆弱,但他的眼神却已经变了,变得坚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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