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
作者:冉尔
时间:2021-02-17 01:05:00
标签:生子 女装
“嗯,麻烦你了。”郁声不好意思地点头,习惯性地要去揪裙摆上的珍珠,手刚伸过去,就想起自己没穿那身旗袍,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谢小柳瞧出他的窘迫,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小少爷,倒罐汤药而已,你还要给我钱,不是见外吗?”
“没有,没有。”郁声生怕谢小柳生气,连忙解释,“我是觉得药好用,想要你再帮我买一点呢。”
“是药三分毒,还是去医院瞧瞧吧。”
“瞧了啊。”他提起医院,腮帮子就鼓了起来,“医生没说我四哥有隐疾,只说我四哥火气旺呢。”
“火气旺?”谢小柳听了这话,一时愣住了。
他在玉春楼里待得久,对炕上的事,了解得比郁声深。
火气旺的阿尔法,不该不行啊。
谢小柳心里起疑,想起了先前奉天城里的传闻。
大家背地里都说穆家的四爷是个“炕见愁”,有不良的癖好,上一个上了他炕的人,差点被吓死。
谢小柳因为郁声买药之事,理所当然地认为,穆闻天在炕上吓人,是有隐疾,心理变态的缘故。如今又听他说穆闻天火气旺,才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想劈叉了。
“……也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才能消,我得再带四哥去医院瞧瞧。”郁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四哥就喝了那么一口,怎么就上火了呢?”
还能为什么?
还不是为着郁声。
跪在祠堂里的穆老四,想起他股沟里生出的小花,心里一热,鼻下又挂上了两条血线。
第39章
玉春楼里,谢小柳经过一番天人交战,还是觉得应该和郁声透个底儿。
别到时候给穆四爷喝错了药,闹出大笑话!
“声啊。”谢小柳一言难尽地望着他,“其实吧,我觉得你四哥很可能……哎哟,我的小少爷,你的脖子怎么了?!”
谢小柳本想和郁声往深处谈谈床上那档子事儿,谁料,一走到明亮处,就被郁声缠着纱布的脖子吸引,惊慌失措地扑过去:“可怜见儿的,别是被咬了吧?”
郁声愣了愣,伸手摸着脖子,难为情地低下头:“我……我……”
“你真被咬了?”谢小柳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穆老爷子知道吗?”
郁声点头:“知道呢。”
谢小柳悬起的心落下来了一点,追问:“你四哥和七哥呢?”
郁声还是点头:“都知道。”
“那就好。”谢小柳彻底放下心来,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凉茶入喉,谢小柳想的,已经不再是穆老四究竟能不能行,而是郁声的阿尔法到底是谁了。
他记得不久前,郁声曾经承认心里有了喜欢的人,如今他面带春色,脖子被咬,穆家上下又无一反对,那么就说明,咬了郁声的,是个好人。
谢小柳不信穆老七的眼光,但他信穆老爷子的。
穆枯山是什么人啊?
全奉天的阿尔法在他面前,都得低着头,规规矩矩地喊一声“老爷子”。
郁声的相好能入了老爷子的眼,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你被咬就被咬呗,裹这么厚的纱布做什么?”谢小柳想通其中的关窍,也就有心情开玩笑了,“你让人家怎么咬啊?”
郁声难过地哼唧:“医生给我缠的。”
“原来刚刚你说去了医院,不是给你四哥瞧病,是给你看脖子啊?”谢小柳恍然大悟。
“嗯,爹非要我去。”郁声别扭地扯着脖子上的纱布,想起穆闻天,眼里的失落浓得像潺潺流水,一直往外溢,“小柳,你说我四哥的身子到底怎么才能治好啊?”
谢小柳正愁不知如何提穆四爷的“隐疾”,此刻郁声主动开口,他瞬间精神了。
谢小柳喝了口茶,然后郑重地将茶碗磕在桌上:“小少爷啊……”
郁声紧张得挺直了脊背。
“其实我觉得……”
郁声绷紧了下颚。
“四爷可能……”
郁声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四爷的毛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一切坏消息的郁声愣了愣,嘴巴微张:“你说什么?”
谢小柳示意他不要着急:“声啊,你听我给你掰扯。”
“其一,四爷有病的事儿呢,一直是谣言,咱也没有证据,所以不能断定谣言就是真的;其二,你刚刚也说了,四爷去看医生,医生不提他有隐疾,只说他火气旺,说明连医生都没诊断出四爷那方面有问题。”
“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谢小柳不等郁声回答,就幽幽道,“三人成虎啊。”
郁声的眼睛缓缓瞪大,许久之后,捂着嘴,小小地惊叫了一声。
***
穆闻天仰起头,看了看天色。
夕阳西下,不知道郁声还在不在等他。
穆老四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老爷子不是真的要罚他。
若真的要罚,哪里会是跪祠堂这么简单?上回老七犯错,动了大烟,老爷子都动枪了,现下……
现下大概是犯愁郁声的婚事,被他这么横插一脚,把气全撒出来了。
穆老四自信地想,只要老爷子冷静下来,就会知道,没有比他更适合郁声的阿尔法了。
跪在祠堂里的穆闻天并不知道,穆老爷子快把桌子拍碎了。
穆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为的,还是郁声的婚事。
郁声自打从玉春楼回来,人就有点恍惚。
他琢磨着谢小柳的话,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什么叫四哥可能没毛病?
四哥要是没毛病,为什么喝药了才能硬?
郁声正想着,穆枯山的手就拍在了桌上:“混账东西!”
穆老七眼疾手快地抱住碗,缩在三妈妈身边,捏着筷子疯狂扒饭。
郁声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还没全抖出去,穆老爷子的第二个巴掌就拍了下来:“不孝子!”
“老爷,先吃饭。”三姨太见怪不怪,替郁声拿了新的筷子,又给他夹了块肉,“老四的事儿,不能吃完饭再谈吗?”
穆博天忙不迭地附和:“是啊爹,四哥跪祠堂跪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呢。”
刚把肉塞进嘴里的郁声倏地抬头,还没来得及为穆闻天求情,穆老爷子的第三个巴掌就落了下来。
“——啪!”
“他还好意思吃饭?!”
穆枯山一句话,穆老四的晚饭彻底泡了汤。
郁声嘴里的肉瞬间没了味道,急得眼眶都红了。他自知没办法劝动穆老爷子,只好可怜兮兮地望向三妈妈。
三姨太自打进了穆家的门,面对的全是直来直去的阿尔法,对上郁声水汪汪的眼睛,心都快化了,心疼得恨不能现在就带他去祠堂。
但就在三姨太准备开口时,穆老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今天,你们谁求情都没用!”
“三妈妈……”郁声急急的呼唤淹没在穆老七的咳嗽声里。
穆博天从小到大挨的训最多,知道什么时候能和穆老爷子讲条件,什么时候不能。
现在,显然就是不能讲条件的时候。
穆老七在桌子底下轻轻拉住了郁声的衣袖:“等会儿再说!”
郁声撇了撇嘴,失落地垂下眼帘,艰难地将碗里的肉吃掉,小脸白得都没有血色了。
三姨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硬生生熬到穆老爷子吃完饭,回了屋,才拉着郁声的手,将他带到了院外。
黑漆漆的天上飘着雪,三姨太心疼地揉着郁声的脑袋:“好孩子,吓着了吧?”
“没。”郁声的嗓音带着点鼻音,听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三妈妈,你让我去看看四哥吧,天这么冷,他在祠堂里没有饭吃,会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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