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
作者:冉尔
时间:2021-02-17 01:05:00
标签:生子 女装
三姨太心里一热:“你心疼你四哥,我是知道的,只是刚才老爷生了大气,你要是开口求情,保不齐会被牵连。”
“……老四跪跪祠堂没事儿,你可不行呀。”
三姨太想,郁声的身子骨弱,别说在祠堂里跪着了,就是吹吹冷风,怕是都会生病的。
郁声无从反驳,局促地抓着胳膊:“三妈妈,我知道你不让我说话是为了我好,可我……可我还是想去看看四哥。”
“成,我不拦你。”三姨太微微一笑,从下人手里接过装好饭菜的食盒,递到了他的手里,“其实你不说,我也会去看他。”
郁声拎着沉甸甸的食盒,眼里迸发出了喜意:“三妈妈……”
“别耽误了,快去吧。”三姨太忍笑拍了拍他的肩,“别让老四等急了。”
郁声忙不迭地点头,拎着食盒,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奔跑,转瞬就没了影。
三姨太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直到身边的下人开口劝她进屋,才堪堪回神。
三姨太看郁声,是越看越喜欢。
她比穆老爷子想得开——肥水不流外人田,老四和郁声般配,在一块就在一块吧,没什么好反对的。
至于穆老爷子的担心,三姨太更是通通没有。
开玩笑,认亲宴的时候,穆闻天就因为舍不得郁声踩雪,去哪儿都把人抱在怀里,现在成了结,还能差到哪儿去?
当然了,这些话,是不能对在气头上的穆老爷子说的。
三姨太幽幽叹了口气,揣着手回屋。
早早回屋的穆枯山并没有歇息,正站在窗边,板着脸看窗外的风雪。
她不由愣了一下:“老爷?”
穆枯山别别扭扭地问:“送吃的去了?”
三姨太哑然失笑:“送了,声去送的呢。”
穆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声啊,身子不好,还要冒雪给老四送吃的,也不知道看中他什么……”
“老爷,是声主动要去的呢。”三姨太听出穆枯山语气里的松动,忍笑摇头,“您是没瞧见,刚刚吃饭的时候,声都快哭了!”
“他……他哭啥啊?”
“还能哭啥?”三姨太恨铁不成钢地拿起烟枪,递到穆老爷子的手边,“还不是为着你罚老四的事儿!”
穆老爷子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凶巴巴地反问:“老四的事儿,我罚得不对吗?”
三姨太擦亮火柴,眼底的揶揄被火光照亮:“老爷罚的,对,也不对。”
“怎么说?”
“咱认郁声为义子,郁声就是老四的弟弟,那么他咬了弟弟,的确是不对。但是老爷,既然老四已经把声咬了,声就离不开咱家老四了。你罚他就罚他,把他俩分开做什么?这不是连着郁声一起罚吗?”
穆老爷子闻言,登时大骇。
他猛地一拍大腿:“嗐,把这事儿忘了!”
刚经历过汛期的欧米伽是离不开阿尔法的。
穆枯山没想起这一茬,情有可原。他自个儿是阿尔法,几个亲儿子也都是阿尔法,头一回养娇滴滴的欧米伽儿子,没经验,再怎么在意,还是出了纰漏。
穆枯山念及此,急得披上衣服,抬腿就想往祠堂跑。
“老爷,您去哪儿呀?”三姨太憋着一肚子的笑,拉住了穆枯山的手。
穆老爷子急得跺脚:“声还在祠堂里呢,我去把他叫回来!”
“有老四在,您担心什么?”
“可……”
“老爷,您就别打扰人家小两口了。”三姨太揣着手,没好气地轻叹,“您现在去,就是他们感情的绊脚石,您越去,他们黏糊得越厉害。”
“那我还去不了了?!”
“去得了,去得了。”三姨太好言相劝,“您等明天再去,不好吗?”
穆老爷子不情不愿地收回了脚步:“成,那就明天吧。”
郁声还不知道明天穆老爷子要找自己和四哥谈心,他拎着食盒,跑到祠堂的门前,慌慌张张地敲门。
“四哥……四哥!”郁声的声音淹没在了狂风中。
穆闻天起初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直到在风中捕捉到一丝极微弱的桂花香,才腾地起身,微微踉跄了一步,然后拉开了祠堂的门。
冻得浑身冰凉的郁声猛地扑了过来:“四哥!”
穆闻天的眼皮微微一跳:“声?”
“四哥……我给你……我给你送吃的来了。”他吸着鼻子,哆嗦着将食盒举起来,“你……你饿不饿?”
郁声的双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有些飘忽。
穆老四连忙揽住他的腰:“声,你冻着了?”
郁声迷迷糊糊地摇头,见四哥把食盒接过去,立刻放心地软倒。他的小手在穆闻天的身上胡乱摸索,一边摸,一边嘀咕:“行不行啊……”
穆闻天没听清:“嗯?”
“四哥……四哥的……”冻傻了的郁声摸得很含蓄,丝毫没有引起穆闻天的警惕,直到——他一把攥住了穆闻天的鸟。
郁声自言自语:“四哥到底行不行啊?”
穆闻天:“……”
穆闻天:“?”
第40章
北风卷来的雪片劈头盖脸地砸了穆老四一脸。
穆老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劈叉了。
或许,郁声问的并不是他行不行,而是别的什么问题。
冻迷糊了的郁声,还在费力地抓着四哥的鸟,一边抓,一边气鼓鼓地捏:“小柳……小柳说我可能误会了,可……”
穆闻天瞪圆了眼睛。
他和郁声的事,怎么还和谢小柳扯上关系了呢?
郁声:“可……四哥喝了药……才……才……”
穆闻天:“?”
郁声兀自抱怨了片刻,忽然感觉到手里的鸟在一点点变大,眼睛倏地瞪圆:“咦?”
“声。”穆闻天适时地将自己的鸟从他的手里解救出来,“你……我先送你回屋。”
郁声人都冻傻了,哪儿肯回去?
他拼命地往穆闻天的怀里拱,含糊不清地嚷嚷:“四哥……四哥还没吃饭!”
“好好好,吃饭。”穆闻天拎起食盒,单手将郁声抱在怀里,“四哥回屋吃饭,好不好?”
“那……那祠堂……”
“你还想要我跪吗?”穆闻天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是烫的。
“不要。”郁声虽然迷糊,立场却是万分坚定,“我不要……不要四哥跪祠堂。”
“那就陪四哥回屋吃饭。”
“……好呢。”
穆闻天好说歹说,总算把郁声哄回了屋,且在进屋前逮着双喜,让双喜去叫医生。
双喜不嫌麻烦,只是离去前,忍不住嘀咕:“四爷,您不是在跪祠堂吗?要是被老爷瞧见,您又抱着小少爷……”
“哪儿来这么多话?”穆闻天眼睛一瞪,踹开了房门,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双喜张了张嘴,到嘴的劝说全化为了叹息。
他还能说什么呢?
四爷抱着小少爷,眼瞅着又要上炕,他再说,不就是扫兴了吗?
至于老爷子生不生气,那都是明天的事儿,四爷都不急,他急什么呢?
挨了冻的郁声并没有将穆四哥和双喜的对话听进心里。
他已经感觉不出来冷了,揣着手,杵在桌子边,盯着三妈妈给的食盒使劲儿瞧。
三妈妈为穆闻天准备的晚饭很丰盛,有肉有菜,甚至还有暖身的酒。
穆闻天没喝酒,反倒给郁声倒了一小杯,让他暖暖身子。
……穆老四当然怕郁声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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