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心[末世]》
“等不了他们了,”苏时青摇头,“徐知诚跟上面的人关系好,恐怕过几天就会有人来施压,上回那个项目我经手到一半,被徐知诚拿走的事你也知道……”
“他有关系,难道我们就没有?”刘老道,“今晚我就去联系,总不能叫他们得了先机。从心是人又不是血库,绝不可能按照他们想的来。”
说到这里,他余光看了谢从心和一直安静坐在最后的裴泽一眼。
谢从心知道他们还有话要说,有些事情哪怕是他也不方便听,便主动起了身,“我去食堂把晚饭打包过来,裴队长来帮个忙吧。”
第78章 言语
严慎的身份不方便参与他们的院士会议, 中午就回去了, 至于裴泽, 则是作为他的抗体救下的第一个实例,与他一起做了一下午背景板。
微生物研究所三栋楼,谢从心带着他坐电梯下去, 穿过玻璃钢架搭成的红砖天桥,去隔壁的食堂。
外头路灯都亮起来了,暖黄色的,透进玻璃中,照得走廊上人影交叠, 谢从心走在前头, 突然问:“裴队长,感觉怎么样?”
裴泽不知他问什么,看着他的略显清瘦的背影未答。
谢从心很适合白大褂, 普通人穿可能会显得人矮腿短腰粗, 但他比例好,肩膀形状平展,衣架子一样,白大褂穿上去不显老气, 反而因为颜色干净,更显得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年轻了。
他不说话, 谢从心也早就习惯了他的性格,没指望他能回应什么,回头侧脸对着裴泽, 唇角一勾,“其实他们每次开会都会吵架,如果不是年纪太大,可能早就打起来了。”
“……”
“不信吗?老学究也是人,”谢从心又是一笑,眯起的眼睛里很亮,是他久违的,小狐狸一样的狡黠,“今天已经算好的了,老师早两年还摔过学生的电脑。”
“为什么?”裴泽看着他眼尾的弧度,有非常强烈的,想要和这样的谢从心交流的欲望。
“论文抄袭,”谢从心说,“证据俱全,抵死不认。”
裴泽难以想象,苏时青那种满身书卷味的人,气到摔人电脑时会是什么模样。
“其实他们也不会真的要我死,只是想打压我而已——”
谢从心负着手往前走,步伐悠闲,话题却突兀转了个直角,“那几个院不满我很久了,评院士的时候就不同意,理由是我‘不足稳重,奢侈浮夸,作风不正,难当学子榜样’。每年院士大会,徐知诚都要把这件事拎出来说一说。”
谢从心是一个怎样的人。
裴泽有时会觉得他自我,有时候又觉得他敏感,就像现在,哪怕他用了满不在乎的语气,裴泽还是察觉到了他字里行间中的一点厌恶。
——如果真的不在意,大概就不会跟他提这些了。
他没有什么能够给予谢从心的安慰,只能加快一步,走到谢从心身边,手掌在谢从心脑后轻碰了碰。
谢从心停下脚步抬头看他,裴泽亦凝视着他,“你当得起。”
谢从心望了他片刻。
言语是什么。
是意志的诉说,是感情的表达。
有时候言语是苍白的,千万个字,千万种排列组合,也总是词不达意,表达不出万分之一。
有时候言语又是伤人的,嘴巴一开一合就能发声,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致人于死地。
但有时候言语也能成为慰藉,因为对方的一句话,甚至几个字,如破冰的暖阳,照入深海,带来的肯定与鼓励可以平复诸多伤害。
裴泽这样惜字如金的人,说出口的每句话,总是比普通人的沉重一些。
谢从心低头笑了笑,“我知道。”
当得起声名,就要当得起责任。
当得起夸奖,亦要当得起贬低。
细数过往从前,他自认为还算当得起“谢从心”,没有辜负这三个字里承载的所有。
他继续往前走,话题再次转变,“裴队长猜一猜,他们这些人里,会不会有‘那个人’的人?”
明明表情语气都没有变,整个人却明显轻松了许多,裴泽走在他身侧,又听他道:“我猜是有的,过几天应该就能看到结果了。”
裴泽倏而明白过来,谢从心和苏时青是故意的,这一场会议,抗体的公开,都是为‘那个人’抛出的诱饵——
裴泽问他:“要我做什么?”
谢从心说:“暂时不用,你在就行。”
裴泽说:“我在。”
声音一如往日,略微的低沉恰到好处,不多不少两个字,沉静如立誓一样的语气,令谢从心想起了进京前夜,那个印在额头上的,短暂到不真实的亲吻。
走到食堂打了饭,拎回去时,两位老人已经结束了谈话。
谢从心没问他们说了什么,替他们摆了餐具,苏时青叫他:“从心,我跟刘老商量的结果,你听一听?”
“好。”谢从心坐到他身边。
“是这样……”哪怕知道谢从心不会反对,这种话还是很难开口,苏时青说,你和裴队长的血液样本我们不可能不公开,但是五百毫升肯定不行,每个院所先送五十毫升,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谢从心说,“我有心理准备。”
苏时青松了口气:“明天开始,我会让食堂给你和裴队长单独做营养餐。”
谢从心说好,放慢速度陪老人们吃完晚饭,刘老赶着要去活动关系,告辞离开,谢从心和苏时青送他上车。
“刘老认识的人比我多,跟徐知诚也不是一派,”苏时青站在研究所大门外,拍了拍他的手说,“明面上的事不用太担心,只是要小心私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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