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心[末世]》
这话便是承认了那一支病毒原液并非谢霖所为,谢从心放下茶壶,“能告诉我理由吗?”
苏时青看着他的眼睛:“还记得我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吗?”
“记得, ”谢从心说,“我十五岁。”
苏时青笑了一下:“对,跟玉执一样大的时候,刚被科大录取。”
谢从心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也笑:“那时候的我很难管吧。”
十五岁时的谢从心,哪怕生性比同龄的孩子早熟稳重,也不过是个少年,尚不懂这世上没有谁是真的聪明,也没有谁是真的蠢人,因为过人的头脑,很少有看得入眼的人或事。
苏时青却摇头:“比玉执让我放心太多了,外人评价你和玉执,总说玉执能同你一样,但我看得清楚,他同你不能比,你的天赋,远在我和你父母之上。”
“因为病毒……”谢从心顿住,想到在郑|州时谢霖对他说的那些话,又改口,“不,不是。”
苏时青准确捕捉了他的未尽之意,“以前你是这样想得吗?因为病毒,你的大脑得到了‘进化’?”
谢从心说:“以前是想过的。”
在他骤然得知关于当年那些事时,他曾有过一段时间,非常厌恶生物相关的一切。
那像是他现在所拥有的都来之不法,什么天纵奇才,什么百年一见,都是讽刺,讽刺他用母亲一条命换了这样一颗头脑。
没人问过他想不想要,也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没有得到过选择的机会,生活却必需继续,他甚至有过非常短暂的,放弃研究的想法。
但是现在他已经可以坦然面对。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谢霖那几句开导的话,更是一种使命感。
身处这样的年代,能够拥有一点改变逆境的能力,是他的幸运。
苏时青慈爱地看着他,像是在鼓励他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呢?还这样想吗?”
谢从心想到了裴泽,“我就是我,不是因为病毒,也不是因为我父母或者任何人,我是谢从心。”
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苏时青意外而欣慰:“你真的成长了。这一路上你一定遇到了很多事,我真的很希望能听你一件一件说。”
谢从心笑着说:“以后会有机会的。”
“以后会的,”苏时青点头予以肯定,“那么现在,我们先来说以前——谢霖没有做。”
答案似乎并不意外,谢从心瞳孔轻微放大,短暂怔了片刻。
“以前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知道哪一个答案对你更好。”苏时青叹了一口气,“谢霖被通缉,所有人都知道,盖了棺定了论的事情,我帮不上他,那时候的你当然也不行。”
“您早就知道……”谢从心说,“国安部,或者‘那个人’……”
“我早就知道,”苏时青轻声叹息,“项目就是在他们的要求下开始的,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之中到底有谁,也许是很多人,也许只是个别。”
谢从心蹙眉:“给我母亲注射病毒原液的人到底是谁?”
苏时青却道:“在那之前,先说一说你母亲吧。”
谢从心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点,“您说。”
“她很优秀,比你的父亲还要聪明,曾经是我最优秀的学生,”苏时青露出追忆而感慨的神色,“她也姓苏,我一直觉得这是我跟她的缘分。”
二十岁的少女,孤儿院出身,却从高中开始展现出不凡的头脑,以全省最优的成绩考取科大,被保送入苏时青的研究室硕博连读,在那里同另一名同样优秀的男性相爱相恋成家,而后怀孕。
如果没有那个项目,生活本该一帆风顺。
“你跟她很像,”苏时青定定看了谢从心一会,又摇头,“也不太像。”
谢从心问:“哪里像?哪里不像?”
“你们都太聪慧,有求知欲,也有得知的能力,但她比你更敏感,也更固执。她对病毒‘进化’能力的痴迷,到了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程度,”苏时青叹了一口气,“如果我和谢霖能够早一点察觉她的想法,也许结果不会走到那一步……”
谢从心放下杯子,已经猜到了苏时青的下一句话——
“项目被突然告停,最不甘心的是她。那时候你已经八个月大,她给自己注射了病毒原液,然后打了助产药剂。”
与此同时,京郊军部疗养院门口。
裴泽与彭父送别了彭禾和另外两名彭父一手带出来的新兵,一起走回院子里,裴泽说:“谢谢。”
彭父摆了摆手,“接老亲家,应该的。”
突如其来的称呼令裴泽一顿,又听彭父笑道:“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看看?你都见过人爸爸了,总也让我跟你阿姨见见人吧?”
裴泽唇角迅速微勾了一下。
彭父没瞅见他的表情变化,不然定要惊讶,他自顾自一锤定了音,“就春节吧。年夜饭你们自己吃,大年初一他们研究所总要放假,你带他回来坐坐,你阿姨见面礼都备好了。”
“好。”裴泽应了,与他迈上大院的台阶。
彭家那一间的大厅门开着,彭母正在包饺子,见他们回来便喊道:“小泽,来,过来帮把手,早点吃完你也好回去。”
裴泽过去洗了手,陪她一起将饺子一个一个捏起来,整齐码在托盘上。
从前也有过许多这样的时刻,彭禾的父母照看他长大,待他与亲生的彭禾没有任何差别。他会做饭,也是彭母教的,怕他们在野外吃不好,自己能动手,总比天天吃泡面要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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