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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雨

作者:余酲 时间:2021-06-13 01:03:04 标签:虐恋 年上 替身 狗血 强制 竹马

  从马老师说到“但是”起,时濛就心神一凛。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也从未在人前表露创作目的,没想到还是……

  “钻研可能会让你在某个领域达到突破,有所建树,而执念只会把你困在原地,让你错过更多本该能收入眼中的风景。”

  与时濛预想中不同的是,马老师并没有直接点明。

  他甚至没有阻止时濛继续画同一个人,只是接过时濛手中的地书笔,颇为惋惜地说:“我看过你许多作品,包括那幅《焰》。他们说你抢了那幅画,我却认为,只有你能画出那种热烈的渴望,还有想触碰又怕被灼伤的挣扎。”

  眸光狠狠一颤,时濛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这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有人相信他,理由不是所谓的证据,而是对他的了解和信任。

  接收到时濛的眼神,马老师更是感慨:“能画出那样情感充沛的作品的人,应当一点就通,不该被困住啊。”

  临分别前,他看着已经干透、什么都没留下的地面,笑着说:“如果累了,就像我这样,随便找个地方歇一歇,等想画了再拿起笔。”

  “画点什么都可以,希望你拿起笔就能放下执念,把画纸当做一个微缩的世界,在上面挥毫泼墨,万般自在。”

  回去之后,时濛站在阳台上发了许久的呆,直到夕阳西下,云层里探出寥落几颗星。

  枫城的这个春天来得匆忙,去得也仓促,初夏的到来除了梅雨季的湿黏,更给人一种燥热的烦闷。

  手伸进口袋没摸到烟,时濛愣了许久,才想起早就戒了。

  为什么戒烟?

  因为傅宣燎闻不得烟味。

  那傅宣燎呢?

  好些天没回来了。

  不过没关系,我想要他回来,他就必须回来。

  短短几个月,时濛的生活重心在不断地往一个方向靠拢,无惧风言风语,使过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招数。

  他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所以破釜沉舟,不留退路。

  可是被困住的应该是傅宣燎才对,时濛疑惑不解,为什么他们都觉得是我被困住了?

  接到时濛电话的时候,傅宣燎正坐在鹤亭楼上的包间里,在迷离慵懒的爵士乐声中,很不应景地批阅文件。

  一旁的高乐成百无聊赖地自己跟自己打牌,余光看见傅宣燎连挂断五个电话,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先前我还当你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逼这么紧。”高乐成摇头道,“难怪你办公室都待不住,跑来这里工作。”

  想到上周加班晚归,时濛竟大老远跑来他公司,不顾阻拦硬闯办公室,傅宣燎就头疼不已。

  不过这么闹腾,总比拿生命开玩笑的强。上回他接到母亲的电话,以为时濛真的不行了,开车赶回去的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险些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傅宣燎搁下笔,抬手捏了捏眉心:“也就这里能安静点。”

  高乐成拿起手机:“我让楼下多派些人守着,给你多争取几分钟安静。”

  其实倒不是害怕回家,只是近期太忙,难得清静,加上最近手头在办的事与家里住着的那个人有关系,傅宣燎不想看见他,怕分心。

  “我看你是怕自己心软。”高乐成一语中的,“虽说时二少不靠股份吃饭,但是这种事总有点背叛的意思,如果时二少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那敢情好。”傅宣燎接话道,“趁早让他死心,省得麻烦。”

  高乐成将信将疑地看了他几眼,本想说点什么,到底没开口。

  关系再好的朋友最好也别掺和对方感情上的事,人家自己都剪不断理还乱,外人搅混水说不定更糟糕。

  他便将话题扯了开去,问和时家母女合作的事。

  “她们不是说得到了集团里元老们的支持吗,还把你拉进去干什么?”

  傅宣燎闭目养神,低声道:“世家大族里难保没几个存有异心的,万一他们当场变卦改口,傅家的任务就是兜底,填补这个变数。”

  “难怪。”高乐成提醒道,“你可要小心,别给自己惹一身腥。”

  傅宣燎“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后半夜,傅宣燎的手机又响了几次,还是被挂断了。

  高乐成看一眼日历:“明天周六,工作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不打算回去?”

  经他提醒,傅宣燎也打开手机看日历,一看就是好几分钟,目光落在那个日期上,好半天,眼睛都没眨一下。

  高乐成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笑说:“怎么,没想到周六来得这么快?”

  傅宣燎却笑不出来,哪怕是故作轻松。

  良久,他才慢吞吞地收回视线:“不回了,去趟公墓。”

  “公墓?”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一年一度的梅雨季总是来得悄无声息。

  “明天……”傅宣燎面上没什么表情,嗓音却低了下去,“是时沐的祭日。”

  (下)

  七月的第二个星期六,时濛习惯性地在纸质日历的SAT上用红笔画了个圈。

  昨天给傅宣燎打了十个电话,他都没接,时濛有些不安。

  这份不安在打开窗帘,看到外面在下雨的时候短暂地消失了一会儿。

  时濛不喜欢下雨天,所以如果不安是来自这里,他反而放心了。

  仔细想想也确实没必要不安,毕竟他有的是法子让傅宣燎回来。

  白天,时濛画画,和蒋蓉一起做饭。自从他来到这个家,做饭阿姨上门的次数都少了,他单方面认为这是个好现象,至少证明他在被这个家慢慢接纳。

  等傅宣燎的父母都接受了他,就容不得傅宣燎本人不接受了。

  这个传统的观念源自杨幼兰的灌输,当年她就是这样理直气壮地告诉八岁时濛:“只要你身上流着时怀亦的血,他肯接你回家,就容不得旁人不接受了。至于他们心里痛不痛快,我管得着吗?”

  出于对不愉快记忆的逃避,时濛很少想到母亲,冷不丁通过一件事联想到一回,还心有灵犀般地接到了来自母亲的电话,自是惊惶。

  按下接通把手机放到耳边,一声闷雷同时响起,时濛手一抖,手机险些掉下去。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那头的杨幼兰才不管他什么情况,责怪完就劈头盖脸下达命令,“木木又不见了,你快去找找,尤其你家周围,它可能又跑回去了。”

  时濛没告诉她自己搬出来的事,这里的“你家”指的是时家。

  傅家位于市中心,离时家足有二三十公里远。

  外头还下着雨。

  时濛唯恐跑空门耽误时间,想尽量把情况了解清楚:“它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附近都找过了吗?给它做的名牌,有给它戴……”

  “我说它不见了,让你去找你就去,哪这么多废话?”不知怎么了,杨幼兰在电话里的声音发着抖,“我的木木,我怎么能不担心?”

  时濛愣了一下。

  杨幼兰方才的语气,让他想起了住在时家的那个女人,在提及丧子之痛时的反应。

  “都怪你,都怪你没好好照顾我的木木,自从回家之后他就总是到处跑,心都野了。”

  时濛干咽一口唾沫,还是茫然。

  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却又抓不到头绪,不可思议的念头刚刚浮起,又被闷重的雷声捂了回去。

  “你去给我找,我不管,你快出去给我找!”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回应,抓狂的杨幼兰歇斯底里地喊,“要是敢再让我的木木死一次,我就拿你偿命!”

  这场雨一直下到深夜,带着一身闷热湿气回到家,傅宣燎顾不上洗澡更衣,先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阵。

  他喜欢趁没人的时候坐在这里想事情。虽然此刻他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想。

  确切地说是不敢想,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于回忆也是一样,何况今天又看到了时沐的黑白照,听到李碧菡哀恸的号哭,类似的场景总是能被动加深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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