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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雨

作者:余酲 时间:2021-06-13 01:03:04 标签:虐恋 年上 替身 狗血 强制 竹马

  至于为什么连画一块儿偷了,熊孩子还挺委屈:“画得太像真的了,我想照着描一幅来着,爬凳子上刚摘下来,就把桌子碰倒了……一不小心还给窗户砸碎了。”

  时濛这才明白了,难怪小偷来去自如,一跑就无影无踪,原来是自家人作案。

  把被小朋友叠成方块的画纸铺开,重新挂回墙上,时濛又协助老板娘在店里装了监控。

  最后是被老板和老板娘千恩万谢地送出来的,手上拿了厚厚一沓早餐券。

  时濛觉得太多了,一年都吃不完,老板娘笑出两个酒窝,豁达道:“带你朋友来吃啊,正好给个机会让我给他赔个罪。”

  这句话时濛自是不会主动传达。

  听说警察已经来过,除了教育小朋友还告知人已经放了,时濛便放心地回去了。

  街坊邻居还有就这事讨论不休,时濛也左耳进右耳出当没听见,潘阿姨上门来八卦,他也只含糊说是一场误会。

  “是误会就好。”潘阿姨嗑着瓜子道,“那派出所拘留室哪是人待的地方,听说那儿没得吃没得喝,连张硬板床都没有,这个天气再多待几天,非得折腾出病来。”

  直到晚上,时濛听见雨声下楼关窗,又听见铁门哐哐响,出门打算将它锁上,被不知何时埋伏在墙角的一个人冲出来从背后抱住,才对“折腾出病来”这件事有了大致的概念。

  而在被抱住的刹那,时濛就通过气息分辨出来人是谁,因此下意识松了口气,然后开始挣扎。

  “别动,别动。”傅宣燎似乎累极,声音沙哑得如同含了把砂砾,“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时濛不确定他说的一会儿是多久,一秒还是一分钟,便没听他的,双手掰开他的手臂往后一推,身体前倾,脱离了他的怀抱。

  而傅宣燎非但腾不出力气将时濛抱紧,还被推得踉跄着后退,要不是身后是栏杆,险些摔倒。

  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时濛看清他颓败的脸色,以及不过几天功夫就消瘦一圈的身形。

  天那么冷,他还穿着那身单薄的衣裳,呼出的热气都断断续续变得稀薄。

  仿佛一一验证了潘阿姨说的话,时濛观察完毕,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态地问:“那里面,没有饭吃吗?”

  傅宣燎手撑着墙壁缓缓站直身体,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怔忡,然后扯开唇角很轻地笑。

  “你关心我?”他先是发问,而后看着时濛,确定道,“你关心我。”

  “我就知道。”

  熟悉的背后拥抱,熟悉的场景和话语,让时濛恍惚一下子穿越到十年前的平安夜。

  这个人也是用这样咬牙切齿、却透着股委屈的语气,对他说:“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  

第51章

  还有那天的雪,那天萦绕鼻间的酒气,虽然过去了很久,时濛依然记得很清晰。

  他像一个丧失了遗忘功能的超忆症患者,脑袋里塞满了这些本该打包丢在海上的记忆,突如其来的唤醒令他有些懊恼:“你不知道……你才不知道。”

  想起那时被误认为别人,时濛顿时丧失了同傅宣燎说话的兴致。

  也不想知道傅宣燎有没有吃饭了,就算饿晕在门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扭身便往屋里走,院门也顾不上关。

  傅宣燎追了上来:“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时濛不答,他便不依不饶地说:“那就当不是关心吧……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出来的吗?”

  显然不知他被放出来也有时濛的功劳。

  时濛也不想他知道,一声不吭地摔门欲将他关在门外。

  然而门板受到阻力,时濛试了几次都关不上,瞪圆了眼睛从一掌宽的门缝里看傅宣燎:“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许是发现越是服软退让,时濛就越是逆反心高涨,傅宣燎对症下药地质问,“作伪证,让我被当做疑犯抓紧警察局,你到底想干什么?”

  时濛被问得愣住,就这一会儿功夫,竟让傅宣燎推开门,从身侧空档挤进屋。

  门“砰”的一声关上,傅宣燎在离厨房最近的那把椅子上坐下。

  从派出所出来就马不停蹄感到这里,强打精神撑到现在,最后一点余力也在刚才的拉扯中消耗彻底。

  他精疲力竭地闭了闭眼睛,不抱希望地问:“有能吃的东西吗?什么都行。”

  或许真当傅宣燎是来兴师问罪的,时濛去冰箱里找了晚饭吃剩的食物,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完,端到桌上。

  傅宣燎也当真饿极,半眯着眸,也不看是什么东西,用筷子夹起就往嘴里塞。

  这回时濛没心情挑衅,没问怕不怕里面下了药,傅宣燎也不再急于表明自己的态度,没说什么就算下了毒也心甘情愿吃下去的话。

  一切都慢得像一场无声的电影,又快得如同夏日里的疾风骤雨。

  无论快或慢,都不足以叫人轻易忘记。

  时濛热过饭菜就坐在桌边,离傅宣燎不远不近的一个位置。

  因此傅宣燎刚放下筷子,他的开口接得很及时。

  “我作伪证,是为了报复你。”时濛说,“你以前污蔑我偷画,我就还给你。”

  是在回答进门前傅宣燎的问话。而傅宣燎听完却愣了半天,像是忘了自己有这么问过似的,反应过来之后说:“我知道。”

  或许怕又被时濛用“你不知道”堵回去,他接着说:“所以我才承认了,是我自己愿意的,不算作伪证。刚才我胡说的。”

  “……胡说的?”

  “嗯。”傅宣燎点头,“太饿了,饿晕了,说胡话呢。”

  “……”

  时濛半晌无言,似在琢磨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付出的代价是一顿饭。

  潘家伟之前告诉他,渣男最擅用装傻充愣这招,让你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都撒不出。

  渣男的意思,他还是后来上网查询才知道。只是“玩弄对方感情的男人”,时濛觉得傅宣燎担当不起,至少要像时怀亦那样才算够格。

  但是憋气的不适感做不得假,时濛闷了半天,说:“我不信。”

  傅宣燎有些惊讶于今天时濛的反应。

  先前时濛对他的出现表现出强烈的抗拒,甚至不惜说谎让他远离,如今竟能坐下开诚布公地谈及往事,哪怕态度依然强硬,至少不再拒绝交流。

  老实说傅宣燎心情很糟,虽说心甘情愿进的派出所,面对审讯盘问也顶着压力撑了下来,可碰上这种有理说不清的祸事,他护着时濛的同时又要将无辜的自己摘出来,精疲力竭倒是次要,被困住手脚无能为力的痛苦才是煎熬。

  这让他想起当年的时濛,即便不曾受过牢狱之灾,缚在他身上看不见的绳索,也远比看得见的道道栏杆沉重得多。

  那时候,他是怎样对待时濛的?

  他不听解释,不由分说认定就是时濛偷的画,他恨到抓着时濛的手企图将其拧断,他还为了那幅画一次又一次伤害时濛,让时濛坐在窗台上迎着风,让时濛把那幅画当成救命稻草般抱在怀中。

  这样百口莫辩的痛苦,日复一日的折磨,难怪时濛绝望死心后,会毫不犹豫地将那幅画付之一炬。

  时濛烧掉的不仅是痛苦的来源,亦是纯净鲜活的一颗心。

  而傅宣燎直到今日,才有机会当面对他说:“我知道,《焰》是你画的,是你为我画的。”

  时濛置于桌面的手指往掌心瑟缩了一下。

  “当年往我课桌里塞画的是你,去教室找我的是你,来医务室看我的是你,圣诞夜把我带回去的……也是你。”

  时濛听完却说:“不是我。”

  傅宣燎被他的反驳弄得一愣。

  “那个人,已经死了。”时濛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死在了那天的大雨里。”

  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被当面提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时在医院看到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时濛的恐惧感仿佛卷土重来,当事人用如此淡然的语气谈及生死,更有如万箭穿心一般,傅宣燎痛到呼吸凝滞,从此怕极了“死”这个字。完结小说就在完结屋wanjie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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