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
聂刚听言,表情更悠闲了些。
手指轻点桌面,聂刚道:“王鸿朗那事儿查了吗?是真是假?”
“还在查,不过……” 管家露出为难的表情。
“你跟谁学的,总支支吾吾做什么。” 聂刚受不了他说一半藏一半的劲儿。
“我调查的时候,发现一些老将军的手笔……”
聂刚猛地蹙眉。
“他?”
听到老上司的名号,聂刚神色一凝。
“王家哪儿值得他动手?”
聂刚与老上司共事许久,知道他的秉性,也知道他被军部新派压得起了火,估计在着力挑新派阵营的错漏,可王显病逝后,王家就和军部脱离了关系,照说来,他根本没有对王家下手的动机。
管家低语:“也许王家只是个引子……”
聂刚敛眉,垂眸神思,嚯地站起身。
聂常戎和裴深就是此时进来的,裴深并没有留在飞行器上,他不知道聂常戎为什么要回聂家,但大概率是因为他的事情,裴深不想躲在聂常戎身后等他处理好一切。
陌生面孔出现在聂常戎身边被带进聂家,聂刚第一眼就发现了裴深。
他看见裴深时觉得面熟,多盯了几秒后便将人认出来了,聂刚曾经注意过期末考察的组队资料,在组队情况公布后,他第一时间查看了裴深的个人信息。
一个…… 吊车尾 Omega。
聂刚扬了扬眉,不过他对裴深的印象倒是出乎意外的好,期末考察裴深能和聂常戎一路并行到最后已经是极不容易,他翻看过当时的记录资料,面对突发意外时,这个 Omega 也极为冷静,充分发挥了机甲副位应该有的作用。
而且,他还是个 Omega。
聂刚几乎是立马将劳什子王家、老上司、新派旧派之争甩到脑后,一面端着笑容走到两人身前,一面在心底偷偷斥责聂常戎不懂事,如此重要的事,怎么就能瞒着一声不吭呢?
他回头看了眼餐桌上盖着的备菜,觉得实在过于简陋,聂常戎突然来这手打了他个措不及防。
因着聂常戎一直没动静,对情情爱爱一点儿不开窍,搞得聂刚还以为自己没有机会看见这一幕了。
聂刚甚至露出了欣慰的目光,再看裴深时就更为满意。
要不是脱不开身,他甚至想去已故夫人的牌位上柱香,跟她唠唠儿子开窍的事。
但理智告诉他不行,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需要招待上门的客人。
笑容越发灿烂,聂常戎不知道聂刚陷入了什么奇怪的思考,径直打断聂刚的臆想,出声说:“父亲,我有事想要拜托您。”
聂刚一听,眉梢一扬,更意外了。
从聂常戎嘴里听到这句话简直称得上天方夜谭,聂常戎可从未借他的手寻求过什么帮助。
“是这位裴——” 聂刚虽然记得裴深的脸,却没将他与名字对应上。
哪怕他是一位出色的 Omega 也不值得聂刚刻意记下,聂刚有些懊悔,恨自己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聂常戎领着人进家门,他却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一想到这儿,聂刚认为聂常戎做事还是不够稳重。
“聂将军您好,我是裴深。” 裴深主动开口,解了聂刚的围。
聂刚很是欣慰,笑容可掬说:“有什么不能坐下谈?”
他偏头冲管家道:“沏壶热茶,再端些点心来。”
“是。”
“不用了。” 聂常戎说:“父亲,我想请您查一查舅舅的疗养院。”
聂刚笑容凝固,蹙着眉。
“怎么又是王鸿朗那个疗养院的事儿?” 聂刚不愉。
“又?”
等待指令,还留守在原地不知该不该按吩咐沏茶的管家见状道:“少爷,王家的疗养院好像出了些问题——”
聂刚扬手,制止管家继续往下说。
而裴深在听见聂常戎说 “舅舅的疗养院” 时就露出惊愕的表情,他瞬间明白了聂常戎来时所说的验证猜想是怎么一回事。
但,怎么会…… 这事儿怎么会和聂常戎外家扯上关系呢?
裴深侧着脸,视线停留在聂常戎脸上,想探看他的表情。
动手查自己的亲人…… 他好像无意识间将聂常戎推入了两难的境地。
裴深面色难看,当着聂刚也不好说什么,聂常戎却好似察觉了裴深所想,隐晦地抓起他的手,用指腹揉了揉。
“放心。” 聂常戎极小声道。
嘀嘀咕咕的小动作就在眼前,聂刚不是个瞎的,可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只是神色定定,道:“你想查什么?具体说来我听听。”
第65章 有一点害怕
“今天我去过一趟,发现一些… 疑点,所以我想拜托您查查。” 聂常戎说。
“今天我去过一趟,发现一些… 疑点,所以我想拜托您查查。” 聂常戎说。
聂刚脑子灵光,事赶事串起来,疗养院肯定不是全然无问题,不然老上司也不会贸然出手。
“你跟我上来。” 聂刚沉着脸,不忘嘱咐一声:“老李,你带这位…… 小裴,小裴坐坐。”
“是。”
聂常戎松开与裴深交握的手,却被轻轻拽了一把。
“要不我……”
裴深不知道聂刚是什么态度,总怕会因此起什么争执,想跟上去看看情况。
聂常戎用气音答:“没事。”
聂刚听到背后的声响,哼了一声,莫非他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不成。
聂常戎跟着聂刚上楼,很快消失在楼梯尽头,管家含笑看着裴深,招呼他坐下,服务机器人端上一杯果汁,管家将它放在裴深面前。
“小裴少爷饿吗?要是无聊,我可以带您去外面看看。”
“不用了,谢谢。” 裴深尝了一口果汁,端着杯子没放下。
二楼是书房,聂刚在家常待的地方,聂常戎基本不会踏足,以至于进门看见书桌背后挂着的巨大相框时楞了一下。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也是他们三人唯一的合照。
聂常戎那时还很小,被抱着坐在聂刚腿上,他母亲在旁边笑着,温柔婉约。
聂刚进门也注意到了,一时间有些尴尬,也许想要先发制人,他开口问:“你和那小裴是什么关系?”
聂常戎久久没出声,估计他是不会向自己开口了,聂刚打算找补一句略过这个话题,聂常戎却说:“恋人。”
聂刚猛地看他。
“是吗?哈,那挺好的。” 聂刚说:“我看他人长得英挺,你俩看着也登对,我觉得挺合适,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父亲。” 聂常戎喊了声。
聂刚一高兴就准备发表长篇大论,被聂常戎提醒才想起正事。
“哦哦,正事要紧,咳,你说吧,你舅舅那疗养院有什么问题?”
“我也说不清,” 聂常戎露出迷茫的神情,“我只是怀疑……”
聂刚清楚聂常戎不会随便说怀疑谁,他能提出来就代表肯定是有所依据了,只是怀疑对象是王鸿朗,他才如此不确定。
“那就原原本本跟我说一遍。” 聂刚果断说。
“一点儿别落下,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
裴深等了半个多小时,期间管家来招呼了好几趟,桌面上的点心水果满得快放不下了,裴深才象征性吃了一些。
聂常戎下来时,管家正在和裴深推荐厨房新做的蒸糕。
余光发现聂常戎的身影,裴深终于摆脱管家的热情,他站起身,转向聂常戎,管家瞧了眼,端着蒸糕适时退下,不打扰两人谈话。
“你父亲呢?” 裴深看了眼聂常戎身后,没看见人。
“楼上,在联系人。”
聂常戎把疑虑捅出去,聂刚便叫他下来了,说会尽快查清楚。
大概聂刚也没想到聂常戎的猜测居然会牵扯到这么大的事儿,让聂常戎出去时他面色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