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男人今天弯了吗
陶见月见了方岭,原本昂扬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现在又浑身疲累,状态其实很差,随手买了几瓶小装的洋酒,又买了些垃圾食品,最后还顺道买了包烟。
他想了想,把烟和酒都放在了自己的背包里,暂时不想让江畔看见。抽不抽喝不喝还不一定,免得对方知道了为自己担心。
走出便利店,陶见月看见江畔仍在通话,神态似乎有点焦虑,在原地来回踱步,于是他也礼貌地没有靠近,就在门口等着,站了几分钟觉得浑身疲累,便蹲在地上想休息一会儿。
“等男朋友啊?”方岭那甜不嗦的声音突然传过来,陶见月顿时一激灵,循着声音回过头去看。
便利店的灯光照亮了门口的一小块地面,而方岭半张脸映在灯光下,半张脸隐在阴影中,他笑容可掬,却不知自己的面孔被光影玩弄得愈发扭曲。
方岭抄着口袋,低头看陶见月,陶见月也仰头看着对方,两人对峙了一秒,他才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你跟踪我?”陶见月冷冷地看着方岭,心里其实很慌,如果只是展会上那一个小插曲,江畔或许不会多问,但对方追到跟前了,此事不会善了,他也不能瞒着江畔。
方岭似乎很享受陶见月对他这种剑拔弩张的状态,这至少证明自己对对方仍有威慑力。
他好整以暇地耸耸肩膀:“怎么会,我只是在这里等你。老同学一场,不叙叙旧吗?”
“我没话可跟你说。”对方身高大约186,陶见月也要微微仰头跟他说话,声音里透着寒意,“你滚吧。”
“可我有话跟你说,这些年是不是还对我念念不忘?看你找的那个,似乎跟我很像。”方岭瞥了一眼不远处打电话的江畔,只是江畔对着墙正在说什么,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陶见月鄙夷地打量他:“可别往脸上贴金了,你这种渣滓能跟正常人比吗?”
“哟,挺护短嘛!”方岭玩味地笑,“要是他知道你当年那么喜欢勾三搭四,还会跟你好吗?没想到,你们这种变态也能公然秀恩爱,真是世风日下!”
“看不惯就滚!不然把你的眼挖出来也行。我不想再跟你废话,麻烦你离我远点!”陶见月心烦意乱,想走开,又怕方岭纠缠,闹得动静大了会惊动江畔。
江畔此刻也有点头疼,他娘亲,一位明智的数学教师,突然也落入了俗套,前两天就发微信让他去跟同在D市的一个女孩约着见面,说那姑娘是她同学的女儿,人品相貌都不错,小时候自己还教过她,心眼儿特别活泛,跟他正好互补。
当时看见微信,江畔就有点郁闷,老妈觉得自己是有多缺心眼,还要强调这种事情。
他当时说自己不想找对象,给敷衍过去了,但老妈今天突然电话袭击,非说让他去见一面,都答应同学了,不见不好交代。
数学老师逻辑第一名,话术又专业,江大狗子只有乖乖被念叨的份儿,此刻十分烦躁不安,低着头一直在踢地上的小石子。
江妈妈:“……哎,听见了吗?我也不是要催你,但成家立业这事儿你得放在心上。”
江畔:“还没立业呢,人家肯定看不上我。”
江妈妈:“成家摆在第一位,先成家再立业,不着急。再说,聪明姑娘都买绩优股,我儿子也算一表人才,老实又靠谱,别人怎么看不上了?别自卑啊!”
江畔:“……”
“唉,非见不可吗?我不想见。”他被聊烦了,不经意地回头,看见陶见月在跟一个人说话,看起来很像那个不怀好意的老同学,顿时警惕起来。
隔着夜色,江畔并看不清陶见月的表情,但他本能地有危机感,想要过去。
“见一面又不会少块肉!让你自己去认识女孩比登天还难,好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不抓住?”江妈妈苦口婆心。
但此刻江畔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儿了:“妈,我有点事,改天跟你说。”
江妈妈:“哎——”
江畔不由分说地挂上电话,往陶见月和方岭那边走去,还没走近,几句刺耳的话就传到他耳朵里。
“啧啧,瞧你,现在更不得了了,扮成女的勾搭男人。”方岭揶揄地看着陶见月,“上学那会儿就这么浪,现在还这样,你这个‘男朋友’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吗?”
陶见月忍无可忍:“方岭,你是不是有病?你才心理变态吧!你他妈这么恶心我,干什么巴巴来找我?还要排队让我给你签名?什么样的loser才从欺负别人身上找快感?!”
“我呸!快感你妈X!”方岭突然被激怒了,“老子当年被你咬下一块肉,这仇我忘不了,今天来就是要跟你算账!”
他说着便欺身上前,想伸手去抓陶见月的领子,突然听到旁边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正要抬头看,便见江畔穿着球鞋的大脚冲他猛踹了过来!
“啊!”方岭被江畔一脚狠狠踢在胃部,顿时五脏像被搅翻了似的剧痛难忍,他也被这股强大的力气踢得向后退去。
江畔看见这个人就极其不爽,尤其方岭看着小陶的目光,就像毒蛇盯着猎物那般险恶油腻,看一眼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他一把揪起方岭的衣服,抬手就要往这人脸上捶,一下子被陶见月给抱住了。
“江畔!别动手,跟他打架不值得!”陶见月扒开江畔抓着方岭前襟的手,想拉着他后退。
江畔怒火冲天,挣脱陶见月,又要冲过去,陶见月看他整个人状态都不对劲,眸色阴沉,眼睛血红,像是要把方岭撕碎似地,立刻冲过去抱住他的腰,使出吃奶的劲儿拦着:“别过去!”
方岭被那一脚踹得七荤八素,倒退了好几步,接着被人拎着领子提起来又推开,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胃部指着江畔大喊:“操,你他妈敢打人!”
“打的就是你!”江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伤害小陶的这个完蛋货当沙包那么打,打得他那张臭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方岭捂着胃掏出手机:“你们都是一样的贱种!死gay、臭不要脸!我这就打电话报警!”
“你报啊!便利店门口有摄像头,谁先找事拍得清清楚楚!有本事你就报,我绝对不会让六年前的事儿再发生!”陶见月死命抱住江畔,在他耳边小声说,“别和他打架,求你了,我不想看见你有事。”
江畔虽然已经血涌上脑门,但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怕自己挣扎会伤到陶见月,最终站住了脚,死死盯着方岭,咆哮道:“滚!不然我撕了你!”
“一群变态,早晚得艾滋!”方岭步步后退,大声咒骂,深深地看了陶见月一眼,转身跑了。
“妈的找死!”江畔听到这话,更加怒不可遏,抬腿就想去追,陶见月急忙转到他正面,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别生气!别理会这些!”陶见月突然惶恐,方才的委屈夹杂着害怕,令他眼眶发热,他明知道自己不该哭的,可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可他不想让江畔看见,仍旧把脸藏在对方肩膀上,“别管别人怎么说,别往心里去……”
江畔微微躬下腰,紧紧抱住陶见月,心里呕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很多话堵在喉咙口,不知道先说哪句。
那人是不是以前欺负过你?
你以前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对不起,刚刚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又被人伤害。
他没有说话,陶见月心里慌得要命,眼睛轻轻一眨,大颗眼泪落在江畔肩膀上,但愿对方此刻汗流浃背,感觉不到这点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