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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

作者:余酲 时间:2022-02-11 01:02:33 标签:甜宠 虐恋 HE 年上 狗血 包养

  沉默须臾,江若说:“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

  那么惊涛骇浪。

  好像在剧组的“锻炼”当真起了效果,他也能像个在名利场中浸淫多年的成熟大人,不动声色地、足够冷静地朝对方颔首打招呼。

  哪怕在视线交汇的瞬间,他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地错跳两拍,狠狠地。

  既然话题说到这里,周昕瑶一面把头上繁冗的装饰往下拆,一面说:“其实我更没想到,你们俩这么快就……”

  江若撇嘴:“也不快啊,都一年了。”

  周昕瑶摇头:“我的意思是,根据我的观察和女人准确的第六感,我以为你俩能……修成正果。”

  许是“正果”这个词太具有迷惑性,又太遥远,江若怔了一会儿,才说:“这不可能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

  周昕瑶从镜子里看他,见他垂着眼,神情些微落寞,到嘴边的关于不相信的揶揄还是收了回去,换了句正经的:“我当初还设想过,如果真到那份上,你多半会委曲求全,做出退让。毕竟你对他……”

  江若笑了声:“连你都看出来了。”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席与风动了真感情,也都知道席与风那样的人,不可能为了他放弃任何东西。

  “难道他一直没看出来?”周昕瑶问。

  “也许没有,也许有,但不想挑明……谁知道呢。”

  “我还是保留意见。”

  “什么意见?”

  “他对你,也不是逢场作戏。”

  “是吗?”江若抬手往上,伸了个懒腰,仿佛变回戏里的万人迷,“那我好死不死非要从他身边逃离,岂不是不识抬举?”

  周昕瑶耸肩:“你俩的事我只是单纯好奇,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啊。”

  “嗯嘛,姐只是第六感太发达了。”

  “去去去。”

  又聊一阵,不知怎么的说到陈沐新,周昕瑶挤眉弄眼:“我这个弟弟还蛮不错的,你也好转换一下心情,老男人固然体贴温柔,小狼狗也别有一番风味啊。”

  江若被她这做媒的劲头弄得没招:“就不怕我把这话转述给刘导?”

  “你哪有机会碰到他。”周昕瑶拈一张卸妆湿巾盖在眼皮上,“不过再有一阵子《悬崖》上映,你得跟路演。”

  轮到江若佯作威胁:“那到时候,我可不一定管得住自己的嘴……”

  “到时候见面的机会多了,我再给你介绍几个男模。”周昕瑶自顾自道,“姐以前走T台的,别的不敢说,肩宽腰窄八块腹肌的男人要多少有多少,你先别急着答应陈沐新,到时候慢慢挑,我也替你掌掌眼。”

  江若:“……”

  刘导真是好气量。

  《悬崖》已经过审拿到发行证,将会在暑假期间上映。

  之前会举办一场试映会,邀请剧组演职人员、影片的投资方和部分媒体参与。

  江若算了下时间,说:“那会儿庄导的电影肯定杀青了,不过我接了档综艺,和试映会的时间可能有冲突。”

  周昕瑶问是什么综艺,江若回说:“《演员的花路》,甜橙卫视的一档演技类竞技节目。“

  “我知道这个,先前他们有邀请老刘去当评审,档期冲突就没考虑。”周昕瑶沉吟了会儿,“可是据我所知,参与的大多是接不到戏的演员,你现在发展势头正好,何苦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综艺?”

  江若说:“这种场合很锻炼人,我需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在片场不是一样锻炼?”周昕瑶还是疑惑,“难不成是因为席总那边断了你的资源……”

  “不是。”江若立刻解释,“他把能给的都给我了,包括经纪约,还有跟了我很久的助理,现在都归我管理。”

  周昕瑶卸完妆转过身,跷起长腿看着他:“圈里都在笑话你,说你被他玩腻抛弃了,你还惦记他的好,还替他说话?”

  安静持续一阵,江若方才开口:“他有他的难处,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很感激,也很满足。”

  刹那间被勾起的回忆那么多,桩桩深刻,件件汹涌。最鲜明的仍然是故事的最初,他从席与风的车上下来,站在巷口的暴雨中,极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事情。

  后来支撑着他转身回去的原因,除了想拿下《莺飞》的角色,还有其他的不甘心——

  不甘心和车上的人的止步于此,还想和他有更多的交集。

  原来在很久以前,他就理智尽抛,任由潜意识指引。

  难以描述此刻的心情,有种窥见动心的证据的无措,亦有一种时过境迁的释然。

  江若笑了笑:“再说,我和他在一起,从来也不是为了图他什么。”

  现在的他,终于可以光明磊落地这样说。

  三月末的枫城,拂面的晚风仍有些微凉意。

  席与风自酒店正门走出时,老刘正把车开到门口。他没有着急上车,而是让老刘把车开到边上不碍事的位置,自己则站在廊下,点一支烟,不紧不慢地吸了两口。

  不多时,江若自深夜行人寥寥的门内出来,看见等在喷泉旁显眼处的年轻男人,快步走了过去。

  隔着一段距离,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只觉江若和在酒桌上一样,状态轻松,身体微微抖震,似乎在笑。

  忽然一阵风吹过来,远远看见个子高一些的陈沐新抬手将一顶鸭舌帽扣在江若头上,席与风夹着烟的手指一紧,烟身猛然凹折一截。

  直到看着江若坐上一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陈沐新也走向地下停车场,席与风才将手里的烟熄灭,走向等候多时的黑色商务车。

  车内很暗,只有副驾开了盏阅读灯,微弱的光线自上方沉甸甸压下,空气仿佛都有了重量。

  今晚原本安排的是和某司长的应酬,席与风已经忙到好几天没在公司出现。施明煦一直等在车上,此刻才找到机会汇报工作,他说着席与风听着,偶尔出声给出意见,施明煦便立刻敲键盘批注修改。

  说完公事,施明煦开始按重要程度逐一请示其他事情。

  “洛杉矶那边来电话了,和去年一样,还是惯例询问。”

  坐在后座的席与风闻言,抬腕看表盘上的日期。

  时间过得这样快,转眼又到一年中的这个时候。

  视线放回窗外,席与风缓缓开口:“席望尘,出狱了?”

  “是的。”施明煦回答,“上回老爷做东请几位领导吃了顿饭,应是打点过了。”

  所以才能这么快放出来。

  席与风对此不置一词,转而问起了别的:“那股东大会呢?”

  “按照目前的状况,势在必行。”顿了顿,施明煦接着说,“不过形势仍对我们有利,毕竟有孟家的支持……”

  “如果没有呢?”席与风说,“如果因为某些原因,孟家不再支持我,能有几成胜算?”

  施明煦一霎愣住,像是听懂了话里的意思。

  某些原因,还能是什么原因?

  如此一来,便没人敢轻易判断形势。

  毕竟席成礼虽器重席与风,但也因为他死去的母亲心存忌惮,嘴上说着放权,明里暗里却一直在行约束之实。包括让他与孟家联姻,看似为他铺路,其实是在无形中削弱他个人的实力,让他受多方制约,只能甘为席家所用。

  施明煦不敢妄下论断,试探着问:“您的意思是……”

  所幸席与风并没有打算听谁的意见,放下刚才的问题,说:“洛杉矶那边,代我说一声,祝他老人家身体健康,外孙择日登门拜访。另外——”

  施明煦的手悬在键盘上,等了许久不见下文,扭身看向后座。

  席与风靠在椅背上,稍稍侧头,似乎在看窗外的风景。

  可眼神没有焦点,深暗,恍惚,带着类似颓然的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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