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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谔爱情

作者:傅云见 时间:2022-03-14 01:03:14 标签:强强 青梅竹马 甜文 校园

  “爸!别说了!”闻岁出声打断。

  “是谁先开的口?”谢明之抓着他的手腕,指尖几乎要嵌入他的肉里,“是不是江暗?他……”

  闻岁摇头,把身份对调,终于可以把江暗尝过的痛苦密密麻麻缝合在了自己身上,残忍出声:“是我喜欢了他好久好久,是我分开了几年仍然忘不掉,是我故意高考跟他考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是我按耐不住冲动先告了白,是我缠着他非要跟我在一起的,是我,行了吗?满意了吗?”

  抓着手腕的手猛然松开了,颓然垂到一边,谢明之背过身,痛苦捂住额头。

  闻仲青冷冷看着他,掷地有声:“不觉得荒唐吗?你能为你现在头脑发热的冲动负责吗?同性恋啊闻岁!还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天天叫着哥的江暗搞!你怎么想的!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这几天哪儿都别去,就在家里好好呆着,直到想通为止。”

  闻岁抬起眼,眼眶通红,语气却很是倔强:“你任何时候再问我,我都是同样的答案。”

  闻仲青抿紧唇,抬手收了面前的手机,抓着闻岁的手腕往二楼的房间拖。他跟江风学过格斗,纵然是面对已经长大的闻岁,虽然吃力,仍然连拖带拽勉强把人扔进了房间。

  门一锁,房间一片漆黑,闻岁颓然顺着门板滑坐下去,抱着膝盖疲惫闭上眼。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太贪心了,小时候选礼物,又想要枪又想买剑,零花钱却不够,什么都买不了。

  现在依然如此,想要得到年少时没得到过的亲情,又想要父母跟江暗和解祝福,可能到头来和那时一样,两手空空,什么都抓不到。

  仿佛刚刚闻仲青的那只手不是拽着自己的手腕,而是绕紧了脖子,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他无意识地掐得手指上全是红痕,却感知不到痛感。

  他在地上坐了很久,久到远处的人家的灯火亮成一片,久到附近的小径传来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好好的小年夜,现在却是满地狼藉,时隔三年,自己再一次做错了吗?

  闻岁觉得自己又成了那个黑匣子里的猫,四处乱窜头破血流,哪一条都是死路。

  他从地上起身,膝盖已经弯曲地有些酸麻,慢吞吞踱步到房间另一侧的小窗。

  从窗口看出去,从不下雪的雾城飘起了细雪,纷纷扬扬从天际落下,他在不远处的那一圈路灯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看着江暗精确地卡着家里监控的位置,一步都没有往前挪,只是安静地站在风里看着前方,头顶上堆了一层细雪,在热闹的夜里显得形单影只。

  他们哪里错了呢,只是相爱而已,就要如此小心翼翼。

  闻岁抬手敲了玻璃窗,不多不少,正正三下。

  你说过的,敲三下玻璃,你就上楼接我回去。

  听到动静,江暗抬眸跟他视线碰上,看到他通红的眼眶和迟迟没回的消息,一瞬明了所有。

  闻岁开了房间的灯,把掌心贴在玻璃上,那一条新添的红线贯穿掌心,和对方手上的如出一辙。

  他现在不再贪心了,什么都不要,只要江暗。

  闻岁吸了吸鼻子,轻声说:“哥,你看,掌心的线断了,我就亲手连上。”

  没有什么能够再分开我们,神明也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强调,不会分手!评论都有红包~ 第59章 Chapter 59

闻岁看着江暗的表情, 对方眉心紧蹙在一起,嘴角绷成了一条平直的线。好像稍微不受控制,就会露出一个非常伤心的角度。在克制, 在压抑, 也在濒临失控的边缘。

  他心都要碎了, 他哥笑起来的时候多好看啊。

  明知道对方听不清,闻岁还是很轻地出了声:“哥,过来。”

  他缓慢推开了窗, 纷纷扬扬的细雪裹着风涌进窗口, 连带着手指都变得僵硬,整个房间刺骨的冷。

  江暗走近了, 站在窗台的正下方,想要抬手抹他的眼尾,又落了空:“手疼不疼?”

  “我去的那家店,过了这么久, 店长还记得你。”闻岁趴在窗户边上,好多的话争先恐后想往嘴巴边上冒,涌到舌尖又艰难咽下去。

  喜欢我这么多年怎么熬过来的?

  当初纹完断掉的线就分开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每次写信是不是心口都疼得厉害?

  要是没重逢错过了难道打算藏一辈子?

  ……

  他有一种心跳空了一拍的庆幸,却想起来现在艰难的处境, 那股慌张又卷土重来。也许自己和当初的江暗一样,只是因为对未来惶惶不安,所以用这样迷信的方式让自己好过一点罢了。

  江暗缓慢地点了下头,低声提醒:“三小时后得冲洗, 后面会结痂,脱皮,小心感染。”

  “反正你在,你什么都会教我的。”闻岁抚摸着那条线, 自我安慰似的说,“时间选得挺好,刚弄完,回家就出了柜,正好赶上了,肯定就不会分开了。”

  江暗受不了闻岁这样的语气,更喜欢他一逗就炸的表情,很鲜活很有趣,而不是现在这样带着无奈,被欺负得满心痛苦,还要强装镇定。

  “看你一直没回消息,很担心你,吵得很厉害是不是?”江暗声音很轻,尾音很快就融进了风里。

  “手机被爸拿走了,我被锁在了二楼。”闻岁不敢说太多细节,只是简短的几个字,道尽所有的委屈。

  他飞快地眨了下眼,把那股湿意压回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同样潮湿的眼睛。

  他想变成一只鸟,没有翅膀也没关系,只要跌落在江暗的怀里,他就会抱着自己远走高飞。

  但又觉得这样对江暗实在是不公平,那么无可挑剔的一个人,极尽全力活出了最体面的模样,为什么唯独就不能坦荡地跟自己相爱呢。

  他们应该正大光明的接受众人的祝福,而不是隔着两层楼的距离,不能拥抱不能亲吻,说句话都要忌惮附近的监控,永远只能藏在长街拐角里才能亲昵。

  闻岁蜷缩着指尖,哑声说:“没关系,我会说服他们的,给我几天时间,再试试。”

  说完,又自嘲补了一句:“我最近开空头支票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江暗猛然闭了下眼,又睁开,心疼地看着窗台上的人,头一回体验到了什么叫不知所措,无能为力。

  他恨自己把闻岁推到这样前后两难的境地,因为考虑不周,因为定力不足,因为克制不住的喜欢和冲动,让他不得不和自己捆绑在一起受到这样难堪的责罚。

  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哑巴,生怕每多说一个字,都会伤人伤己。

  “我去找他们,你乖乖呆在房间,好吗?”江暗冻得嘴唇有些泛白,好半天才重新出声,“很快的。”

  闻岁不敢想象他们正面交锋的样子,摇头求道:“哥,不要,别去。”

  “你最听哥哥的话了是不是?”江暗重新恢复到沉稳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自己,一切都可以处理得体妥当。

  终究是有这么一关要过的,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以怎样的语气怎样的表情,才能让对方放他们一条生路。

  闻岁扣着窗沿惊慌失措地叫了声“哥”,眼睁睁看着江暗快步走到大门口,按响门铃,然后头也不回走了进去,只留下一串从花园到大门那片薄雪上孤零零的脚印。

  他失控一样的冲到房间门口,拼命地摆弄着那道门上的锁,门锁是特质的,怎么按都弄不开。

  这一刻,他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淹没,无法呼吸,手脚麻木。

  他怕江暗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身上被苛责,怕他好不容易好了的伤疤又被残忍撕开,怕他一身傲骨被无情的话语戳得稀碎,他实在是舍不得让他哥再受一丁点委屈了。

  闻岁看了眼仍然飘着雪的窗外,抓着窗沿翻身出去,悬空踩着突出的雕花瓷砖挪了几步,跳进隔壁江暗曾经的房间。

  他闭了闭眼,猛然拉开房门,光着脚朝着楼梯的方向跑过去。

  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难受得喘不上气,像是一口气跑了三千米,快到终点的时候却一步也挪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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