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虎
简单一句评价能让李弘扬高兴好几天,他克制地笑着说:“谢谢。”
用过晚餐,穆煦站起来收拾碗筷,李弘扬挡下他的手,说:“我收拾就好了。”
“洗碗我还是会的。”穆煦说,“只吃饭不出力多不好。”
“谁说你不做事。”李弘扬把碗筷摞在一起放进水池,“一会儿你不出力吗?”
穆煦愣住,片刻笑起来:“李老师,原来你的语文课教的是怎么开黄腔啊。”
李弘扬被穆煦笑得脸红,他打开水龙头,借哗哗的水流声遮掩尴尬。
第7章 你怎么这么乖啊
“铛咚铛铛铛咚咚——”
池君韬披着浴巾走出浴室,上身赤裸,头发潮湿,面容冷峻。
倚着床头笑容餍足的女人对池君韬吹一声口哨,调笑道:“好身材。”
池君韬不搭理她,弯腰拾起床头柜台面上的手机:“十点了。”
“灰姑娘要回家了?”女人伸出白皙的足勾住池君韬的小腿,“确定不再来一次?我很满意哦。”
“没套了。”池君韬说。
“我可以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送来。”女人说,她撑起手臂,弯弯唇角,“占用你十五分钟而已。”
池君韬喜欢直白强势的女人,且面前的女人细腰长腿诱惑力十足,他犹豫半晌,坐回床上:“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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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煦亲吻遮盖李弘扬眼睛的领带,他听到男人隐忍的闷哼,身体贴近对方的胸膛,低头在李弘扬的肩头落下轻柔的吻:“喜欢吗?”
“别、别问。”李弘扬仰头,脆弱的喉结暴露在狩猎范围中,他顺从穆煦的节奏,环住穆煦的肩膀,咽下齿间细碎的呼吸。
激情过后,两人去浴室冲凉,穆煦不太困,吹干头发坐在床头看手机。
李弘扬问:“你今晚留下吗?”
“不想走。”穆煦说,他双眼盯着手机屏幕,没有注意李弘扬因为他暧昧不清的回答呼吸乱了一拍。
身旁的被子掀开一角,李弘扬钻进来,脑袋贴着穆煦的腰间,闭上眼睛。
穆煦打趣地问:“李老师这么黏人,你学生知道吗?”
“我只会凶他们。”李弘扬说。
“凶,怎么凶?”穆煦把手机随手扔在床头柜上,身体往下滑进被子里,单手撑起脑袋看着李弘扬。
李弘扬无奈地说:“你又闹我。”
“我想看。”穆煦说。
“就,”李弘扬皱起眉毛,“赵小山,坐下!”
穆煦倏忽笑开,眼睛里光彩熠熠,他说:“有机会我去听你上课。”
“别。”李弘扬连连摆手,“你坐下面,我讲不好。”
穆煦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仰面躺下,伸手关掉台灯,说:“晚安,李老师。”
“晚安,小煦。”李弘扬说。
凌晨三点,穆煦起夜去洗手间,回来时下意识点开手机,看到两条微信消息,都是池君韬发来的。
【池君韬:我被锁在外面了。】
【池君韬:为什么晚一分钟都会被锁?】
穆煦愣了下,坐在床边敲字【你在哪?】他看了眼时间,三点十七分,池君韬聪明的话应该会自己找个酒店睡觉。
没想到池君韬秒回消息【车里。】
【穆煦:?】
【池君韬:楼下,帕萨特。】
【池君韬:你啥时候回来?】
【穆煦:……】
李弘扬迷迷糊糊间听到穿衣服的悉索声,他小声问:“你去哪?”
“临时有事。”穆煦穿上外套,弯腰掖好被角,转身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四点,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穆煦开车驶入小区,看到停车位里一辆帕萨特格外霸道地大敞车门,池君韬躺在后排车位,露出一双脚。
穆煦将车停好,走到帕萨特旁,轻轻踢了池君韬一下。
池君韬没睡太沉,任谁躺车座上都不会睡得好,更何况池君韬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第一次受这待遇,他阴着脸坐起来,问穆煦:“你去哪了?”
“你去哪了?”穆煦原话还给池君韬。
“……”池君韬不说话,就差一分钟,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四楼,站定在门口,掏出手机翻找门禁密码,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从十一点整到十一点零一分。
密码锁发出一声嘲讽的短音,沉默地和池君韬大眼瞪小眼。
池君韬本想找个酒店,他又怕穆煦真的不让他回去住。穆煦这个人脾气古怪,捉摸不定,池君韬不得不收敛暴脾气,下楼坐在帕萨特里给穆煦发消息,等穆煦回来开门。
“等了多久?”穆煦问。
“昨晚到现在。”池君韬说。
穆煦皱眉,疑惑地扫了池君韬一眼:“你脑子坏掉了?不知道找个酒店吗?”
“你说迟到就永远别回来了。”池君韬说,“你说的。”
“我是说过。”穆煦说,“所以呢?”
“……”池君韬以前再怎么疯可还是个学生,没有社畜那么老油条,作为学生,听话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他被穆煦气得眼前发白脑袋发晕。
“看在你等我这么久的份儿上,给你一次机会。”穆煦见好就收,怕把池君韬年纪轻轻气成高血压,他说,“有时候,不是所有人都有第二次机会。”
池君韬觉得他意有所指,又听不出来指谁,便暗暗记在心里,他抿着唇,跟随穆煦走到四楼。穆煦掏出钥匙打开门,踏进玄关换鞋,池君韬小声问:“你去哪了?”
“朋友家。”穆煦说,“你呢?”
“酒吧。”池君韬说。
“回去睡觉吧,有事明天聊。”穆煦说。
池君韬踩着拖鞋朝卧室走去,穆煦叫住他:“君韬。”
第一次听到穆煦叫他的名字,那人声音温柔,听得人不知不觉心墙便塌了一角。
池君韬停下脚步,问:“怎么?”
穆煦声音含笑,戏谑极了:“害怕我不要你就直说,硬是等了这么久,你怎么这么乖啊。”
池君韬倒吸一口气,免得自己脑梗,他快步踏进房间,他果然就不该期待穆煦嘴巴里能蹦出什么安慰的话。
穆煦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主卧,换上睡衣,躺进羽绒被里,还是自己的床睡着舒服。
上午十点,穆煦收拾利索走出主卧,又一次在厨房发现池君韬。
“今天糟蹋了什么?”穆煦问。
“没糟蹋。”池君韬说,他打开煮锅,水里飘着两个荷包蛋,他说,“我做的。”语气隐隐的骄傲。
穆煦拿起筷子,问:“熟了吗?”
“……不知道。”池君韬说,他盯着固体的白色蛋清,“应该熟了。”
穆煦把筷子塞进池君韬手里:“你尝尝。”
“你怎么不尝?”池君韬问。
“你煮的,当然你尝。”穆煦说。
池君韬拿着筷子,犹豫片刻,说:“要不再煮一会儿?”
“你煮了多久?”穆煦问。
“三分钟。”池君韬说。
穆煦掏出手机查询片刻,说:“熟了。”
“真的?”池君韬夹起一块荷包蛋放进嘴巴,咬了一口,说,“是熟了,但不好吃。”
“煮老了。”穆煦拿着手机仿若做饭老手般指点池君韬,“上面说一分半就可以。”他的视线由煮锅移到菜板,看到一摞面包片,问,“你想做什么?”
“三明治。”池君韬说,“煎鸡蛋太难了,我试试煮鸡蛋。”
穆煦来了兴趣,他用手机搜如何做煎鸡蛋,念道:“小火起锅,油温五成热,鸡蛋打到锅中央,等固化后翻面,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难。”
池君韬说:“我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