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主他超凶
然而下一刻,他滚了滚喉结,还能是因为什么。
昨晚何洛抓着他手亲他那一下, 让他带他带回家,今天洗澡时何洛眼里的那些紧张激动的情绪,都在明明白白告诉他, 他今晚要做什么。
可他真的一点都不怨他么?
在Z市吵架的那天晚上, 他明明那么清晰地感受到过他对自己的惧怕与惶恐, 就连答应和他在一起, 也不过是因为恼羞成怒时脱口而出的气话而已。
他本以为, 回来等他清醒下来, 一定会后悔,会大发雷霆,又或者是像以前一样,看到自己就跑。
但都没有。
他就这么平平静静地接受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连以往害怕和抵触自己的情绪都没了,乖得就好像真的是自己捧在心尖尖的小情人一样。
许是睡梦中还惦记着什么事,在察觉到傅薏许久没有动静后,何洛又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嗯?”
看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惦记着这事,傅薏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哄道:“睡吧。”
何洛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没有同意,傅薏又俯身亲了亲他额头,继续哄:“乖,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感受到落在脸上的吻,何洛像是安心了似的,钻进傅薏怀里,开始不满地拱他的衣服。
傅薏好笑地渍了一声,抬手脱下身上的睡衣,抱着人一块躺进了被子。
脸颊贴着傅薏身上温热的皮肤,手也搭在傅薏身前,腿死死地把人绞住,不准人跑了,何洛这才心满意足地窝在傅薏的臂弯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薏低头看了眼何洛手里握着的东西,想到上次两人睡一块也是这样,轻捏了一下何洛的脸,看着他不满地动了动嘴,心里骂道:小没良心的,他对他那么好,还不抵他身上的一块肉得他喜欢。
但他又真的太乖了,乖到让他以为他真的已经彻底拥有了他。
傅薏轻叹了一口气,下颌枕在何洛那头柔顺的头发上,深拥着怀里的人,一块陷入了沉睡。
“……”
睡梦中,何洛总觉得有个人隔一会儿就叫自己起床隔一会儿就叫自己起床,叫得他烦死了。
他决定不理这个烦人精,翻过身,扯过被子把头一蒙,继续睡。
傅薏看了眼又钻回被子里继续睡的何洛,揉了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颇为无奈地俯下身一点点地扯开他的被子,把他那颗被被子蒙得穿不过气来的脑袋露出来,再次唤道:“上班要迟到了,还不起吗?”
暖呼呼的被子又被人扯走,凉风灌在脸上,何洛烦躁到了极点:“迟到?迟什么到啊……”
“啊——”何洛嘀咕了几声,骤然想起,他今天还要上班,再一听到迟到两个字,赶紧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摸到手机,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八点十分,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没有迟到。
关掉手机,何洛正要去找那个用迟到恐吓自己的人算账,一抬头就对上傅薏那张英俊而冷峻的容貌,顿时所有的怨怼都烟消云散了。
“舍得醒了?”傅薏看了眼心有些悻悻然的何洛,从西装裤里摸出两只袜子来,捉过他的脚踝,给他套上。
还没有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的何洛怔怔地看着脚上的袜子,还有点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傅薏见他还懵着,倒也没有强求,伸手把人从床上抱了起来,抱到盥洗室里的洗漱台跟前坐好,给他挤了牙膏:“刷牙。”
何洛接过牙刷,看了眼傅薏,老老实实低头刷牙了。
刷完牙,傅薏又将一方冰凉的毛巾敷在何洛脸上擦了擦。
那凉到刺骨的毛巾一落在何洛脸上,何洛顿时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嘴里没忍住“嘶”了一声。
傅薏拿着毛巾在他脸上擦拭了几下,又替他擦了擦手,这才把毛巾拿走,问他:“清醒了没。”
何洛这下是彻彻底底地清醒了过来,忙不迭地点点头。
傅薏满意了,拧开水龙头,缓慢地清洗着毛巾,颔首道:“清醒了就下去吃饭吧。”
“哦。”
何洛很听话地出了盥洗室,下了楼,去到餐桌跟前吃饭。
正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吃饭的傅白,见到从楼上下来的何洛,朝何洛佩服道:“可算是醒了。”
何洛拉过餐椅坐好,不太理解傅白的意思,朝他看去:“什么意思。”
傅白喝了几口豆浆:“这已经是第六次了,嫂子,一早上我哥叫了你六次才把你叫醒,真羡慕。”
何洛拿着筷子的脸一红:“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傅白见何洛这样更羡慕了:“想当年我跟着我哥开始上班的时候,早上六点就得被叫起来锻炼,起不来,我哥直接就是一张冰毛巾敷脸上,让你起得起,不起也得起。”
何洛想起刚刚被傅薏强行给他洗脸的那条冷水毛巾,附和地点点头,虽然傅薏是对他宽容了那么一点点,但一样逃不过被冰毛巾敷脸的待遇。
傅白见何洛还附和,心里一梗,他那张毛巾可是放在冰箱里冰过一会儿的,敷脸上刺得生疼,再看现在的何洛的脸,根本没有被冰过的迹象,连起床也是他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去叫,这要换作是他,早就被丢出去了。
同样都是男人,他哥这对待老婆和弟弟的差别也未免太大了吧。
傅白低下头愤愤地咬了几口饼,一抬头就看见他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来,不知道他刚刚和何洛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多少,有些讨好地冲傅薏笑笑:“哥。”
傅薏颔首“嗯”了一声,拉过上方的椅子坐下,不耐烦地朝傅白道:“吃饱了就赶紧滚。”
傅白霎时脸色一白,他就说他刚刚说的话被他哥听到了吧,赶紧又喝了几口粥,死皮赖脸道:“别呀,哥,我这从国外回来还没休息过一天呢,要不这次你就让赵助替我去呗。”
早就收拾好,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等傅薏的赵助听到这话,推了推眼镜,客气地插话道:“白特助,请您体谅一下一位快年近四十的中老年人的腿脚。”
傅白不乐意了:“什么四十呀,明明只有三十五,非要整天把四十挂嘴上。”
赵助:“四舍五入差不多。”
傅白:“照你这个算法,你给我哥当助理,恒薏还不得破产。”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傅薏听得眉头一皱,不满道:“要吵出去吵。”
傅白和赵助这才偃旗息鼓,一个老老实实的看资料,一个老老实实的吃饭。
何洛的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在桌下轻轻踢了傅白一脚:“哎,你要去出差吗?”
“嗯呐,”傅白看了眼傅薏,“也不知道我哥抽什么神经,非要投资Z市的旅游项目,现在Z市的旅游项目已经饱和,这个时候注入投资远没有重新开发的新区收益大。”这也是他不愿意去的原因,因为要想达到预期收益,不知道要废他多少脑细胞。
傅白说完,又看着何洛带着点哀求:“嫂子,要不你帮我给我哥说说情吧,我宁愿留在S市加班加点的做苦力,也不想去Z市。”
何洛握着筷子的手一抖,想到他出差时,突然出现在Z市的傅薏和在Z市时场景,以及傅薏带他去逛的那些景区,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有个不太好的念头出现在何洛心中,傅薏不会是为了他才去投资这些项目的吧?
瞬间,他就像没有听到傅白说得话一样,低下头默默吃饭。
死道友不死贫道,不管是不是,他都没什么资格替傅白说情。
感受到桌下踢自己脚有些急促了,何洛抬起头朝傅白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生意上的事我不太懂,既然是你哥安排的,那自然是有你哥的一番道理的,你哥总不至于害你吧。”
傅白天灵盖都要气突突了,谁说他这嫂子单纯来着,明明就是黑芝麻陷的,帮他哥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的。
傅白饭还没吃完,就提着行李箱气鼓鼓的走了。
何洛吃过饭后,傅薏将他送到公司门口,临下车前,想了想,还是给何洛交代了一句:“饭桌上傅白的话当不得真,Z市的旅游项目现在看来确实有点吃力不讨好,但从未来的前景上来看,比房地产更有发展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