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个玩咖
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满头大汗,偏偏眼神亮得惊人。
他说:“崔明朗,你的病不难治,只是虚惊一场。”
说完了这句话,他像是失去了大半的力气,不得不依靠着门框。
我对这个结果有些惊讶,但情绪上没有什么波动,我一贯是将事情向最糟糕的方向想的那类人,现在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好的结果,我也能泰然处之。
但我多少还是高兴的。
我从床上走下来,稳稳地抱住了赵星,他把身体大半的重量压在了我的身上,实话实说,有点沉。
我的手顺着他的脖子下移到他的脊背,温柔地说:“不要怕。”
不要怕我会丢下你,提前走向生命的尽头。
不要怕我们相处的时光太短,不足以慰藉寂寥的余生。
你我皆是坏蛋,天堂之门没那么容易向我们打开。
我们相拥了很久,直到我因为肩膀酸痛,下意识地动了动,赵星松开了我,他说:“等婚礼结束,我们要一起住院治疗。”
我点了点头,说:“好。”
他用了二十分钟讲了讲我得的病,那是一种很罕见的疾病,但幸运的是,之前有一位非常伟大的医生,为了救治女儿,花费数十年的时间,研制出了特效药。
这款特效药很昂贵,但钱对我和赵星而言,的确算不上什么问题。
赵星抱着说,他说准备从启明星的利润里抽出一定的比例,用于为罕见病的特效药研发提供支撑,我点了点头,调侃他大资本家今天格外有良心。
他用额头贴着我的额头,说了句特别动听的情话。
他说:“我愿意为你当个坏蛋,也愿意为你当个好人。”
第94章
他这句话,倒是也没夸大。
曾经善良的、讲义气的、很容易被骗的赵星,后来成了手段高超的资本家,而现在又滋生了些许人性的光辉、准备去做一些公益事业。
当个坏蛋是为了我,当个好人也是为了我。由此看来,我的确是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天赋的。
我有点想回他一句“我愿意为你当个玩咖,也愿意为你守身如玉”,但这话在脑子里过一过,就尴尬得脚趾头要蜷起来了,还是别说出口了。
危及生命的重病危机结束了,我和赵星的婚礼也近在眼前了,我们一起去试了礼服,我还恶趣味地指了指店里的婚纱,说:“它也很漂亮。”
赵星看了一眼,凑过来和我咬耳朵,他说:“你想穿,还是想让我穿?”
我的大脑里呜呜地开起了小火车,各种写着女装的不可描述的字眼飞速地略过大脑,我笑了笑,说:“不如网上买件便宜的,马上要结婚了,总要勤俭持家吧。”
赵星轻笑出声,他说:“好,听你的。”
不过婚纱并没有在网上买,负责服务我们的工作人员在听到我们的对话后,在送来婚礼礼服的同事,还送来了两份经典款的婚纱——一个尺码是赵星的,一个尺码是我的。服务过于贴心,值得五星好评。
--
婚礼在本市最大的教堂举办,参加婚礼人数并没有上次婚礼那么多,但花费的金钱超过了上一次。
我们的婚礼注定不能办得过于私密,即使克制控制了请帖的发放,来宾人数也比想像得更多,赵星过去有过交集的部分大佬,更是在百忙中赏光莅临,好在我们提前有所预演——组了个多达二十人的伴郎团,负责接待的相关事宜。
我父母提出要陪我走红毯,被我用“没有这个环节”直接拒绝,仪式开始的时候,我和赵星手挽着手,直接从红毯的一端,走到了另一端。
花童们向半空中抛洒着象征着忠贞的蓝色紫罗兰花瓣,花瓣落在我和赵星的肩头,像是给我们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束缚——但偏偏我们都在笑,称得上心甘情愿。
证婚人念过长长的誓词,赵星先说了我愿意,然后轮到了我,我也很自然地说了我愿意。
我们在宾客的起哄和鼓掌声中接吻,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赵星也好不了哪儿去,我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垂,有了我们是第一次结婚的错觉。
--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整个会场堆满了艳红的玫瑰,每一个环节都极尽奢华,赵星似乎是想借此向来宾宣告——我们之间仍有爱情,是因为彼此喜欢,才决定结婚的。
但婚礼现场的嘉宾席,坐着他的情人和我的情人,单身派对结束后,我们都默契地给对方发了一条报备短信。
当时的我们,较着劲,伤害着彼此,又怎么能让宾客感受到爱情的甜蜜与温馨。
我们在众目睽睽下接吻,我漫不经心,赵星却莫名带了火气,直到我们结束亲吻,赵星的视线才从我的脖子处收回,我反应过来,我的脖子上残留着情人留下的吻痕。
我轻笑一声,握着赵星的手,俯身凑到他的耳畔,用极轻的声音说:“你身上沾染了陌生的香水味。”
赵星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我站直了身体,笑容灿烂,面向宾客举杯,我说:“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赵星的婚礼。”
我和赵星对敬酒的人来者不拒,最后喝得酩酊大醉,互相搀扶着对方,又在亲友的惊呼中齐刷刷倒地。
新婚夜自然是昏睡过去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也没有多少浓情蜜意。
我们在不同的浴室洗漱好,又在出门前打了个照面,最后他开着车一路向东,我开着车一路向西,因为谁也不想低头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吃早饭,新婚的第一天早晨都饿了肚子。
--
往事不可追忆,兜兜转转,我们总算有了一场相对正常的婚礼。
赵星在婚礼前过滤了一遍宾客名单,并且增添了一批安保人员,所以我并没有在婚礼上看到任何熟悉的旧情人。
结婚前的很多天,我和赵星日夜相伴,身上的每一个痕迹,每一丝气味都属于彼此,因为不是单身,所以连单身派对都没办。
我和赵星举起酒杯,向宾客们敬酒道谢,液体流入口中,甜滋滋的,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被人从葡萄酒换成了葡萄汁。
我们一桌接着一桌地“敬酒”,赵星亲亲我的耳垂,我也亲亲赵星的耳垂,倒也不是刻意秀恩爱,只是很乐意在人前展示我们的亲昵。
这一场婚礼温馨、浪漫又甜蜜,等送走了最后一桌宾客,赵星一下子懒腰抱起了我。
我呼出了一口气,清醒地问他:“你要抱我去哪里?”
他说:“我额外租了这座教堂一整夜。”
“所以?”
“我准备了很柔软的按摩水床,也把我们的婚纱带来了。”
“所以?”
“我们玩点刺激的?”
这还真是格外刺激了。
“好吧,我答应你。”
--
拂晓之前,我扶着一瘸一拐的赵星离开了教堂,赵星的助理安排了专人打扫清理。
我们坐在车后座上,我透过车窗,看向十字架,想起昨天的种种画面,难得有点尴尬。
“……昨天太刺激了。”
“我不记得你信仰上帝。”赵星温声说。
“我的确不信仰,”我握住了赵星的手,“但如果有上帝的话,我会向他许愿。”
“许什么愿?”
“让时光倒流,回到我们的十几岁。”
“你要拒绝我的求爱么?”
“不。”
“那你想做什么?”
“拥抱你,亲吻你,将你堵在走廊的尽头,说我爱你。”
第95章
我们的蜜月之旅因不可抗力因素而取消,我和赵星一起住进了公立医院,他准备做手术,我其实不必住院,但VIP病房是个大套间,不住也浪费。
这些年,上头总有些歪门邪风,要大力发展私立医院。诚然,私立医院在就医环境、就医体验等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但比起性价比和整体的医疗水平,还是要靠公立医院——至少在治病救命的时候,我和赵星都更信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