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爱河
“知倦,你是故意的吧。”
“你指什么?”
于知倦无辜地眨了眨眼,好心帮他拧上了瓶盖,突然发现塑料瓶上居然贴着印有林邪照片的标签纸,
“你居然会买自己代言的矿泉水……给自己冲销量?”
“都是品牌商送的。”
林邪稳下心神后才启动车子,
“刚刚我要是真的咬下去……”
“那我一定会咬回去,”
于知倦不假思索地打断他,带着几分挑衅地勾了勾唇角,
“林老师,你可别又把我当成Omega了。”
“没有哪个Omega的胆子能有你这么大。”
林邪笑着叹了口气。
于知倦确实和那些碰一碰就容易红眼眶的Omega不同,就算长相再清秀,骨子里仍旧会透露出难以驯服的韧劲,将人的征服欲撩拨得如难平欲壑,暗潮涌动。
“关于那个十几年前被路遥带进你们家的催眠师……有那种技术,又是在格兰苏,说不定诸葛允白能想到什么人,”
于知倦一直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莱斯莉的死法和于知义所受的迫害太相像,现在想来,于知义很可能是当时就察觉到了陈皓的公司有鬼才惹祸上身,而周晖晖只是借刀杀人中的那把“刀”。
“不过我之前问过他哈里斯家族的事,他说他也不了解……”
“你问过他哈里斯的事情?”
林邪猛然一脚刹车,要不是于知倦早早系好了安全带,这一下说不定已经磕上了前挡风玻璃,
“几个月前的事了,就是谭朝露给我们听录音之后不久……怎么了吗?”
“以后别再和他提起哈里斯家族了。”
“林邪,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没有,”
林邪神色放松,让于知倦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我只是在想,你把诸葛允白当哥哥,你对他而言就像于知义对你来说一样,如果让他知道我母亲那边那么乱,他大概不会放心你和我走得这么近。”
“只是因为这个?”
于知倦狐疑地看向林邪。
不过以他对诸葛允白的了解,要是知道林邪的外祖父是个格兰苏勋爵,肯定会说一些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类的话。
“如果你弟弟每天都和犯罪团伙家的儿子一起玩,你愿意吗?”
林邪做出假设,说服于知倦时搬出他的好弟弟于知义总是很管用。
“话粗理不粗,”
于知倦顿了顿,
“不问诸葛允白也行,他嘴碎,喜欢八卦……要从别的方向查的话,或许可以从周晖晖的案子入手,至少从手法来看凶手和当年那个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被用于杀人的催眠术只能算是一种求学无门的歪门邪道,而且对催眠师的经验、天赋、技术要求都极高,就算是刘易斯也无法批量培训出能掌握这门手法的杀手。
“嗯,这事我会仔细查查的。”
林邪熟练地将车开进了陈家别墅所在的小区,停靠在了一处背光的小树林边。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专心扳倒陈皓就是在帮最大的忙,”
林邪轻笑道,
“看见他我心烦。”
“我也烦,”
于知倦看家里只有姜磊的房间亮着灯,看来陈皓还没回来。
“所以沈伽洵的事拜托你了,餐馆交给你,公司交给我。”
“你要去陈皓的公司?”
林邪闻声蹙了蹙眉。
“我咨询了一下在当律师的同学,手里证据不充分的话很难一次坐实他犯的这些罪。哈里斯家族既然和他合作,就一定会保他,不然他也不可能从那么多负面新闻里全身而退。”
于知倦解释道。
而且家里已经被他和姜磊两个人来来回回翻了许多遍了,陈皓几乎不会在家处理任何公司的事,重要的东西肯定都被他藏在办公室。
“他公司里肯定有哈里斯派来的眼线,你要去的话提前告诉我,不能大意。”
林邪叮嘱道。
“好。”
于知倦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下车前又扭头从放在后排的那束玫瑰里抽出了开得最漂亮的一枝。
“不怕陈皓过问?”
林邪笑道。
“一枝总比一捧好解释。”
于知倦挑了挑眉,关上车门前再一次提醒林邪道,
“记得联系沈伽洵,我让池绫查过,他这几天刚好没有节目要做。
“周末前给你消息。”
林邪保证道,还是向往常一样一直等于知倦房间的灯光亮起才启动车子离开。
没过几天于知倦便如约接到了林邪打来的电话。
与其说是接电话,不如说他是被电话铃声从噩梦中给拖了出来。
“知倦?”
林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人惊醒后尚未回神时的喘息,不禁有些担心,
“吵醒你了?”
“……没事,”
于知倦的嗓音微微发哑,因为没什么害怕的事物,他几乎没有做过噩梦,唯独昨晚……还梦得那么真实。
现在听到林邪的声音后他才觉得悬在喉咙的心回落了下来,
“我睡过头了,怎么了吗?”
今天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工作日,陈皓因为要开会来不及在家里吃早饭,于知倦不用起床给他做饭就没有定闹钟,没想到因为噩梦而一觉睡到了九点钟。
“做噩梦了?”
林邪听于知倦讲话还有点犯迷糊,难免多问两句。
“不算吧,”
于知倦端起床头放着的杯子抿了两口凉白开,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就是突然梦到……我再也变不回于知倦。”
“嗯?”
林邪此刻正在家里的健身房健身,边练胳膊边饶有兴致地听着于知倦讲他做的梦。
“反正梦一般都不太有逻辑,大概就是我报复完陈皓后回到了格兰苏,结果发现那里已经有了一个于知倦……而且以前的同学也好老师也好都认不出来我才是真正的于知倦,我好像已经完全活成了于知义的样子,哪里也回不去,哪里都容不下我。”
而且最可怕的是,在梦里于知倦发现自己失去了写论文的能力,面对着空荡荡的电脑屏幕,无论是中文还是格兰苏语,他居然都憋不出半个字来。
“确实是个噩梦。”
林邪还未想好如何宽慰他,就听见于知倦自己又说道,
“不过醒来之后再想想也没什么可怕的……至少有你一直都能认出我来,这就够了。唔,你在干什么?怎么还带喘的?”
“在跑步,”
林邪低低笑了两声,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以为你在被人追杀,”
于知倦顿了顿,语气听起来冰冰冷冷,实际上却悄悄点开了电话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