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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案本 上

作者:肉包不吃肉 时间:2022-04-24 01:16:52 标签:年下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这首歌一下子就将两人拉回了那个冰冷刺骨,命悬一线的摄影水库,气氛忽然变得古怪起来。

  贺予听着那首歌,慢慢地就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去想沙宏那件让他心焦的事了。

  歌声中,谢清呈静了片刻,道:“沙宏这件事,你也不要太自责,有些情况,确实是你我无法控制的。”

  “至于谢雪,看来她在你心里还是很重要。谢谢你还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贺予:“……”

  男人多少是和缓了语气,安慰了他:“她在的那家医院很靠得住,你暂时也不用太挂心。”

  “……”

  贺予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的安慰,心里反而很难受。

  他想——谢清呈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呢?

  谢清呈怎么就不明白,他做这一切,他放不下谢雪,并不完全是因为谢雪本人,而是因为她的哥哥呢……

  my heart will go on,my heart will go on。

  他心烦意乱,忽然很想侧过身去吻谢清呈,把一切都告诉谢清呈。

  但是他不能,他的心必须和JACK,和海洋之心,一起往下沉落。

  他身体里的那种冲动又开始萌生,于是烦躁地踢了驾驶座前板一脚,低声咒骂着。

  说句实话,贺予是真想把谢清呈按在副驾驶,把他的衣服给脱了,然后在车里热烈地弄他。可他最后只是暴躁地抓起了自己的些许额发,铁青着脸把头转开了。

  为了让自己阴郁的内心透透气,他干脆把车窗给降了下来。

  这时候还是早春,乍暖还寒时候,入了夜亦极冷。

  谢清呈不知道他听歌听了一半发什么神经,倾身过去想把窗户关上。

  这一下贺予就更焦躁了:“你干什么?”

  “关窗。”

  “我刚打开。”

  “你不觉得冷吗?”

  “……”贺予委屈死了,又热死了,而那个让他又委屈又热的人,现在却往他这边探过去,要关他的窗。

  他不得不尽力往后靠,才能不让谢清呈碰到他的胸膛。尽管谢清呈也显然避着他,但车内就那么大的空间,再怎么避让,他们之间的距离仍然因此变得很近。

  贺予瞪着这个男人,嗜血欲和暴虐心在不断地上窜。

  他默默地攥着自己的拳,指甲陷入掌心,几乎深可渗血。

  他必须这样做,否则他也许就会忽然翻了面目,一扫镇定,撕开伪装,然后粗暴地把谢清呈就势摁下去,反正这个男人现在都已经探到驾驶座来了,那么自己这样顺手往下一按,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他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蓦地把谢清呈撞开,凶狠而冷漠地看着他:“你冷你不会加件衣服吗?我才二十岁,我只觉得热!”

  谢清呈不知道他又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忽然就发了脾气。

  但今晚发生的事也太多了。

  他不想,也无力和他多计较。

  男人只安静地望了男孩一会儿,然后说:“……算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那我下车了。”

  “你去哪里啊!”

  “打车回家。”

  贺予真的要被他气死了,简直要被他给气哭了。

  “你……你去!你打车去吧你!耽搁您今天时间了,要不要我给您报销路费啊?”他说着还往车储存箱里找钱,居然还真给他找了一堆五块十块的,估计是之前司机在收费站找来的零头。

  他把那些零头都塞给谢清呈了,暴怒地:“去吧,你现在就下去。”

  谢清呈:“你能不能冷静点。”

  “不能!”贺予说。

  谢清呈不想和他争执了,把钱放回储存箱,就要下车走人。

  结果贺予一边要他走,一边又把副驾驶的车门给锁上了。

  “……”谢清呈彻底服了他,回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贺予张了张嘴,他胸膛一起一伏着,情绪显然很激动,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他决定不打扰谢清呈之后,好像一切作奸犯科都没了理由,他在谢清呈问他真实想法时,第一反应是想吻他。

  而这不被允许。

  所以恶龙哀嚎着,却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珍爱的,却又烫着了他的那个宝藏。

  贺予最后干脆自己下车了,把车门一甩,在车窗外红着眼,又凶又倔地看着他,好像要给谢清呈什么厉害看看似的。

  结果他最后很“厉害”地说:“我受够你了,我看你就烦,车你开走吧,我打车!我打车回去总行了吧?”

  谢清呈:“……”

  还没等他回神,贺予就已经走了。

  走了一半这兔崽子居然还从地上捡了块石子,发泄什么似的,回头往谢清呈车上一砸——结果砸在了自己六百万的车上,蹭掉了一块十几万的漆。

  谢清呈当然不开贺予那辆六百万的车,回头蹭了剐了他赔不起不还得任贺予宰割?

  于是他也下车了。

  见他也下来了,贺予站在寒凉的夜风里,朝谢清呈嚷道:“你下来干什么啊!”

  “我说了,我打车回家。”

  贺予咬牙切齿地站在原地,熬得眼睛都红了,最后怒冲冲地追上去,一边跑一边把外套脱了,劈头盖脸地就丢在谢清呈身上。

  “好好好好好!拿去吧你!赶紧走!看着你就烦!”

  谢清呈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前一刻还在好好地说话呢,忽然就又拿石头砸他,又把车留给他。

  又要蹬鼻子上脸,又要把衣服借他。

  “你不怕我把你衣服卖了?”

  “你、你你卖啊!”贺予原本想把这句话说的很有气势,结果一阵倒春寒的冷风吹来,冻的他一个寒噤,讲话都结巴了,嘴唇也瞬间冻的有些发白。

  贺予发着抖,气急败坏地:“你卖!你又不是没,没卖过……”

  谢清呈看着青年在原地哆嗦,在觉得他不可理喻的同时竟然都觉得他有点好笑和可怜了。

  这人神经病吧。

  ……也对,确实是神经病。

  谢清呈把那还带着贺予余温的衣服拿着,扔回到了男孩子身上。

  “穿好了,别回头病了又给我打电话。”

  “那我给你打电话你就接吗?”

  谢清呈没再理他,他觉得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现在值得他操心的事太多了,他实在不想在一件衣服上和贺予争执那么久。

  他还了衣服转身就走。

  贺予:“谢清呈!我问你话!这一次!我打给你你就接吗!”

  “谢清呈!”

  谢清呈对恶龙咆哮充耳不闻,他快给夜间温度整冻死了,眼见远远有一辆空车驶近,正想伸手去拦,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一回头,就近距离地撞上贺予的脸。

  然后整个人都被贺予抱住了,拽着拖着就回了车里。

  谢清呈:“……我操你妈的。你给我放手!”

  这回轮到贺予恼极了,听不见了。

  谢清呈原本的体力和身手,都是足够收拾贺予的,但他现在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和正值体能巅峰的青年确实相差悬殊。

  贺予把他强硬地抱回车内,嘭地关上了车门,然后自己沉着脸上了驾驶座。

  谢清呈气得脑仁都疼。

  他原本就因为沙宏的突然死亡而感到焦虑,这会儿被贺予来回折腾,更是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而贺予完全就是被他的冷漠给刺激惨了,思绪也不受控了,耳中嗡嗡一片,一脚油门就往前冲。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带谢清呈去哪儿,就依照本心把车停到了一家快捷酒店,板着脸拽着谢清呈就往里走。

  打瞌睡的店员:“…哎?喂!喂!干什么呢!”

  贺予直接把自己身份证和钱包丢给对方,字句凶狠:“开房。”

  谢清呈挣开贺予:“你发什么疯!”

  贺予一句话都不说,红着眼一瞥他,就把骇人的目光转向店员:“开间大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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