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的胜利
鲍桧不管他,直接挂掉,然后拍了张傅见微现在的样子发给薄耘,让薄耘别打扰自己睡觉,然后就倒到小沙发上呼呼大睡。
薄耘放大照片,仔细地看。傅见微的睡颜十分憔悴,脸浸着病态的红,嘴唇苍白,难受地皱着眉头。
薄耘也很难受。如果傅见微在国内,他已经往那边赶了,就算没身份证,他也能想办法过去。可是没有“如果”。
鲍桧说得没错,鲍桧至少在那里,在傅见微的身边,可以在傅见微最脆弱的时候陪伴着、守护着对方。而这个时候,对傅见微而言,薄耘在哪里?
傅见微孤零零地在异国他乡发着高烧,如果没有被发现,他会怎样?此刻依旧蜷缩在寝室,默默地熬着吗?
薄耘终于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把这场别离想象得太轻易了。
四年时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短暂,也不会像他想象中平稳。这个世界充满变化,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他想了又想,想去傅见微的身边,立刻,马上,下一秒!他从没这么急迫过,甚至已经不在乎可能会有的后果了。
计划被打破也没关系,计划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傅见微,而现在对方正在受难,那他就是保护了个寂寞,那计划就一败涂地、毫无意义。
……
“喂?哥?”荆荣问,“什么事儿?”
“傅见微生病了,我必须得去看他。”薄耘说。
“啊?他怎么了?什么病?”荆荣惊讶道。
“发烧。”
“啊?呃……要不你再考虑下?”荆荣问。
“我不是来找你商量的。”薄耘问,“上回你们寝室找的那开锁的,不是说他还能□□吗,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你冷静下来好吗!”荆荣要疯了,“假护照出国你是想死吗?!你疯人家做假证的没疯!人家也就是帮人搞搞病假条而已!”
“你有毒吧?你疯了我还没疯。”薄耘冷静地说,“我是要拿假护照换我爸保险柜里我的真护照,趁他不注意,我赶紧去了,尽快回来。”
荆荣十分质疑:“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
沉默。
沉默是别离的笙箫。*
荆荣慌了:“哥,你先别冲动,只是发烧而已……”
“如果,他发烧的时候,我可以不陪在他的身边;那么,在任何时候,我都可以不在他的身边。”薄耘如此说道。
荆荣:“哈?!”
作者有话说:
*徐志摩《再别康桥》,原句“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荣少:耳熟。
第47章
◎非礼勿视◎
荆荣苦劝无果, 他哥执意跑路,哦,不,是坚称自己去去就回。荆荣信他个鬼, 但再不情愿, 还是要帮忙。
薄耘花高价仿制了自己的护照和身份证, 私人渠道兑换了能带出境最高限额的外元现钞,买通了一个师德不咋高尚的教授, 让对方宣称带薄耘参加外地某交流会,薄耘离校的那几天就可以瞒过齐佳书告状精。
荆荣直接无语。他不想劝了, 笑死,根本劝不住。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从薄首阳的保险箱里偷回薄耘的证件。
这个保险箱可以使用指纹打开, 也可以输入密码,还可以用钥匙。钥匙是在前两种方式失效时的备用方案。
薄耘一样都没有。
他想了想,只能从钥匙下手。一共两把钥匙, 一把放在他妈那儿,一把在他奶奶那儿。他奶奶成天把钥匙带在身上,很当回事儿。
薄耘的“破局”方法简单粗暴:趁他奶奶睡觉的时候去拿。他奶奶的睡眠质量超棒, 俗称“雷打不醒”。
至于他妈手上的钥匙, 就好说了,被她随手扔在了衣帽间首饰柜的抽屉里,有回薄耘帮她拿东西看见了——这个保险箱里只有少量现金和一家人的护照、户口本,她没当回事儿。
过程无需累述,总之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薄耘把自己的证件偷龙转日,把保险箱恢复原样, 钥匙逐一放回原处, 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直奔机场。
起飞时, 薄耘望着窗外,有股不真实感。他做到了,没想象中难。搞不好,以后他可以时不时地飞过去。
……
傅见微的烧退得差不多了,他想出院,但鲍桧不让,非要他多留几天,观察观察。
“我要回去上课。”傅见微说。
“上屁课,嗝屁了就什么屁课都不用上了!”鲍桧呵呵地威胁他,“你现在有把柄在老子手上,再哔哔,老子就跟薄耘说你酒精中毒!”
傅见微:“……”
他之前确实酗了酒,然后着了凉,才病得那么重。
如果不是有这个把柄,他就不用跟鲍桧“申请”出院,早直接走了。
鲍桧瞅沉默的傅见微:“你这种好学生就是屁大点事儿天塌了似的,学不会不学呗,你看老子也没去死。”
他本以为有人霸凌傅见微——他起初在他的学校里被霸凌,然后他铁骨铮铮地霸回去了,现在潇洒得很——但他去傅见微宿舍一打听,没这事儿,只是傅见微自己最近魂不守舍,学习表现急速下降。
鲍桧难得有个教育好学生的机会,越说越来劲儿,傅见微怕他跟薄耘或钟明珪告状,不敢拦他,只能想法子岔开话题,问:“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你说你这——啊?哪个人?”鲍桧看他眼神,三秒钟后,反应过来了,一拍大腿,“操!那个*##*)%老子找到他非得搞死他!操|他#%*)!!!”
傅见微有些无奈:“那你还去泡吧?”
熬过刚来A国那段“寸步难行”的时期后,傅见微开始搞学习,鲍桧开始搞事:他火速“纠集”了一堆和他一样混日子的纨绔,开始纸醉金迷,然后就“湿了脚”——醉醺醺地跟人开房了,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鲍桧被搞病了一场,怕丢人,瞒着谁都不说。等他终于憋不住跟傅见微说,傅见微带他去找酒吧和酒店沟通要监控,早没了。
这下子话题彻底转移开了,鲍桧激情狂骂那王八蛋,中间不带喘气儿的。至于为啥还泡吧,他说他一是为了去找那混账,二是想泡吧,就要泡吧就要泡吧,他才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胆小鬼!
傅见微:“……”
鲍桧骂完,再次对傅见微强调:“这事儿就烂你肚子里,谁也不准说!钟明珪和薄耘他们都不准!不然老子跟你绝交!兄弟没得做了!”
我本来和你也不是兄弟……傅见微点头。
然后,眼看着鲍桧低落,嘀嘀咕咕,越说越难过:“老子要是在国内,谁他妈敢操老子?还操完就跑……老子一辈子行善积德,操|他妈的,吃这口闷亏。万一是个丑八怪呢?操。”
“……。”傅见微不是不想安慰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过了一阵,鲍桧不叨叨了,坐在窗前给傅见微一个落寞萧索的侧影看。
傅见微欲言又止,半晌,说:“以后少去那种地方。你自己说的,你那时迷迷糊糊,认不清对方长相。就算遇上,你也认不出来。而且,上次是幸运,没染上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鲍桧无精打采地瞥他一眼,从裤兜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纸盒,扔到傅见微盖着腿的被子上。
傅见微低头一看,沉默了。
“我现在都随身带着。”鲍桧幽幽地说。
“……你……”傅见微语气微妙,目光复杂地看鲍桧。
“操,你别误会,老子只是以防万一,老子除了那回,再没搞过别人,也没被人搞过。”鲍桧急忙解释,“我是怕万一又遇上个套都舍不得用的傻叉!老子自带,至少安全点!”
上次,他本来只是自尊心受挫、觉得自己脏了,别的还好。可傅见微对他咔咔一顿输出,差点儿把他吓死,赶紧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还好没事儿。
上一篇:飞舟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