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的胜利
“行行行行打住!”荆荣紧急叫停,搓着鸡皮疙瘩拒绝,“不想吃狗粮!”
薄耘瞅他,突然乐了,问:“你对象找着了吗?”
荆荣冷笑道:“爱情只会阻碍我搞事业。”
薄耘顿时叹了一声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爱道:“这又不冲突,傻孩子。”
“滚蛋。”荆荣面无表情地捏开他的爪子。
薄耘滚去A国前,勉为其难给了齐佳书一个私下见面的机会。
他成功扮演了绿帽恐惧兼躁狂症患者,神经兮兮地冲齐佳书吼:“傅见微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齐佳书愣了下,终于明白薄耘为什么这回反应如此激烈。说起来,这算是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起初,鲍桧跟他说在河边捡狗巧遇傅见微,他就动了心思,不着痕迹地怂恿鲍桧接近对方。后来,他更是游说鲍桧他爸把鲍桧送去了傅见微被流放的N城。
他倒没指望鲍桧这蠢东西真拿下傅见微,但对于异国恋而言,只要出现一点信任的裂痕,哪怕只是放任不管,它都会继续扩大,很难弥补。
原来,真让薄耘吃了醋,那个计划没白费。
齐佳书既欣慰,又生出些“欣慰的烦恼”,忙要安抚,可薄耘正上头,听不进他一片赤诚,狠狠地推他一把。
齐佳书摔到墙上,捂着撞痛了的肩膀,许久没动。
薄耘稍微冷静了些,露出后悔的神色,想扶他,可犹豫着将手收了回去,赤红眼睛看向别处,肩头微微颤抖。
齐佳书直起身,朝薄耘过去,正要趁机用温柔抚慰这头暴躁又可怜的困兽,好叫他越来越依赖自己,薄耘猛地开口:“别过来!我不想伤害你。”
“你不会伤害我的。”齐佳书循循善诱。
这就很说不一定了哈!薄耘在心中那样暗道,然后深沉道:“给我点时间,我也许需要看心理医生,或是独自冷静下。你身体不好,不能折腾。”
齐佳书还想靠近他,可见他坚持,只好作罢。
薄耘很快就冷静到了大洋彼岸。
他提前告诉了傅见微,出通道就看到安安静静站在人群外角落一块指示牌下的人,手里拿着本书,认真地看着出来的乘客,直到看见薄耘,露出了清浅腼腆的笑容。
薄耘突然想起他在傅家村的村口第一次看到傅见微的场景。傅见微也是拿着一本书,不过那时候正低着头认真地阅读。
一晃眼,四年了。
薄耘来到傅见微面前,很想迫不及待地抱住他、亲吻他,旁边有gay couple在热情拥吻,这里是允许他们的地方——但薄耘没有这么做,心想,傅见微会害羞的。
他克制住自己,只是拿过傅见微手上的书,翻了下。隔行如隔山,看不懂,保持着英俊从容、好像看懂的笑容,把书还回去。
上了计程车,傅见微正要报钟明珪公寓的地址,薄耘抢过他的话头,对司机说了另一处城区的某公寓地址。
傅见微轻声说:“明珪叔这几天都不回来,他去S城了。”
钟明珪屁股底下有弹簧,永远待不住,薄耘习惯了,他只说:“带你去个地方。”
傅见微略一猜,猜到他的意思,有些惊讶,但没说什么。
果然,薄耘买了一个公寓。小,但地段好,总价肯定不低。
“想给你个惊喜,所以只能先用我的名义买。”薄耘解释,“过后再过户给你。别担心,这钱是我自己挣的。”
傅见微没拒绝,只是问:“你的护照还没还回去吗?”
“好不容易拿出来的,肯定不还啊,反正他们很难验真伪。”薄耘说。
傅见微点点头,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他脸颊一下,很乖地说:“谢谢。”
薄耘搂住他,凑近他,和他鼻尖蹭着鼻尖,低声问:“就这么打发我啊?”
傅见微看了他一阵,轻轻啄他嘴唇一下,刚离开,几乎一秒不到,薄耘就猛地跟了过来,一只手牢牢地扶着傅见微的后脑勺,不让他有后路可逃。
……
傅见微仰面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地看着撑着手臂在自己上方的薄耘。
两人对视一阵,薄耘低头亲了亲心爱的他,站起身,将人拉起到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说:“再给我点儿时间。我现在可以买下这个公寓,将来就可以买下更多的东西。到时候,我就有了更多跟我爸谈判的砝码。如果他还是固执己见,我就过来。这公寓咱俩住足够了,小点儿挺温馨,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但如果你嫌小了,咱就换个大的,哥有钱,以后还能赚更多。”
倒是没那么有钱就好了,想再养一个情人就不能够……傅见微暗道。可他转念一想,就耘哥这样儿,其实有没有钱都不重要了,别人倒贴也愿意啊。
“怎么了?”薄耘见傅见微迟迟不应声,就问了句。
“没什么。”傅见微脸稍稍用力地在他肩头蹭了蹭,碎发把薄耘的耳朵根给撩红了。
薄耘忙说:“我洗个澡去。”
他早有预备,花了点钱请中介把细节都布置好,床品铺了,洗浴用品都有,真正意义上的拎包入住。
傅见微却撒起娇来,猫似的蹭他,小声说:“我洗了……”
“没说你没洗,我说我没洗。”薄耘坚决撒手,不浪费时间,赶紧去洗。
傅见微在小客厅的沙发坐了会儿,打量一阵室内装潢,起身去卧室里看。
这套公寓房可能没有薄耘在家的卧室大,但软硬装都很用心,各处都是他和薄耘喜欢的颜色、花纹或其他元素,好像他俩已经在这儿同居了很久。
傅见微听到了动静,没回头,然后他就被薄耘从身后抱住了,能闻得到洗浴香波的清新气味,是薄耘常用的那款。
薄耘把头靠在傅见微的肩上,很得意地问:“是不是很惊喜?我肯定不是就送你一堆水泥钢筋的组成物啊……这是咱俩的家。”
他看着傅见微的神色渐渐变了,不再是刚刚收到一套水泥钢筋组合体时的钱财乃身外物的清淡模样,而是微微低头垂眸,眼尾都红了。
“这就想哭?那以后不得变成个哭包啊?”薄耘打趣道,捏了捏他的脸,忍不住将这张可可爱爱的小脸蛋亲了又亲,然后蹭着脸,缱绻道,“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宝宝。”
……
薄耘一觉醒来,撩开窗帘瞅瞅,外头正是日落。
傅见微没有时差,刚刚虽然有些累,但没睡多久就醒了,只是一直枕着薄耘的胳膊不想离开。这会儿见薄耘醒了,他便也“醒了”。
这卧室着实小,只有一米五的双人床紧挨着窗户才留出了另一边的窄小过道,但楼层高,此刻靠在床头看日落倒是再好不过。
薄耘靠着床头,看着窗外;傅见微靠着他,偶尔看看窗外,偶尔看看他。
傅见微一看他,他就亲傅见微,羞到傅见微扭头看窗外。但总是没多久,傅见微就忍不住又回头看他。
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去,俩人才察觉屋里一直没开灯,这时候特暗。傅见微在靠窗那边,摸不到开关,就让薄耘开灯。
“嗯嗯。”薄耘应着,转身摸床头柜上的台灯,不料先摸到了套,他手停了下,认真思索,说,“我觉得,我们应该顺应天意。”
傅见微疑惑地“啊?”了一声。三秒后,懂了。
……
一个小时后,灯可算是开了。俩人先后洗了个澡,打算出去找地儿吃东西。
薄耘去拿自己的背包,突然想起来,拿出夹在自己书里的一页薄纸,小心翼翼展开,说:“等下你记得提醒我,看附近有没有卖相框的。实在不顺路,你就回头买一下,把这装起来。”
傅见微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愣了下,问:“这……你从哪儿找出来的?”
“嘿,还藏呢,以为我找不出来?藏哪儿我能找不出来?”薄耘得意洋洋。
虽是远程遥控,可他布置这房子真用了心,特意翻找傅见微留在国内高中租住的屋里的东西,想挪一些承载着回忆的物件过来当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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