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克制一点
但现在既然段执自己提起来了,季书言擦干净手,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这不算什么,用不着放在心上。但你们年轻人去酒吧,一时上头也是有的,只是别总打架,对你和其他人都不好。”
他从银丝眼镜后望着段执,清冷漂亮一双的眼睛,眼尾轻轻上勾,看人的时候像羽毛轻抚过心尖,挠得人痒痒的。
其实他并不喜欢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年轻人冲动也不少见,他也没精力一一去管。
但段执毕竟是季圆的死党,他第一次见到段执就是在打架,这次还是因为打架,作为季圆的家长,他还是希望段执少惹点事,以免哪天殃及季圆这条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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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季书言说得很克制,但段执还是隐约感觉到,他的风评似乎又下降了。
段执自己也挺无奈的。
他不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吧,也从小到大都算众星捧月,从同龄人到师长,只要他想,都能讨得对方的喜欢。
唯独季书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初次见面就用一种戒备的眼神望着他。
但要说季书言对他态度多差,那也说不上,季书言对他一直客客气气的,从不阻止季圆跟他来往,也不在背后和季圆说他坏话。
很矛盾,却又有点可爱,像只恪守领地的波斯猫,高傲骄矜,对人不屑一顾,却也绝不会无缘无故地亮爪子。
段执想了想,解释道,“我不是跟人为了意气之争,我上次打架,是因为有人因为生意竞争,故意找了混混去我朋友店里闹事,还打了他们店的服务生,我正好在场,才动了手。而且我也不是打输了,我是被人偷袭。”
他说完没忍住,又补了一句,“后来我们也报警了。”
他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吗?并不是季书言想象里打架闹事的小混混。
季书言上下打量他两眼,觉得这个解释勉强可信。
“那下次早点报警,” 他踮起脚,从柜子里拿杯子,“有事让警察动手,你们一群学生闹什么,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们。”
段执笑了笑,好脾气地应了,“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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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执的手艺意外的还不错。
季书言只做了个干锅包菜,其他的炖牛肉,西班牙土豆饼,茄汁豆腐虾仁,还有排骨冬瓜汤,都是段执一个人做的。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季书言的错觉,他乍眼看过去,好像都是他爱吃的。
应该是凑巧吧,季书言想,毕竟季圆吃得也挺开心的。
不过他喝了两碗排骨汤后,心满意足地摸了下肚子,觉得段执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留他住宿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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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三个人就去各忙各的了。
季书言在书房里研究患者的病例,太过专注以至于忘了时间,等他再抬头的时候,杯子里的水已经冷透了。
离他进房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他伸了个懒腰,拿起马克杯,准备下楼去热个牛奶。
到了厨房,却发现段执也在,拿养生壶不知道在煮什么。
段执注意到他,问他,“你也来倒茶吗?”
季书言往前看了一眼,发现壶里是水果茶,立刻把茶杯伸了过去,“嗯,我也要一杯。”
在等水果茶泡好的过程里,季书言突然想起了晚上的睡觉问题。
他们家虽然是栋二层小别墅,但规划的时候房间却不多,二楼除了他和季圆的卧室,书房,就只剩下一个小客卧。
但那客卧已经被家政阿姨当成了杂货间,堆满了东西,要住人还需要收拾。
季书言看了段执一眼,“你晚上准备住哪儿啊?我刚才忘了,我们家的客卧里东西太多了,可能住不了。”
他低头望了一眼时间,这个点让段执再出去也有点不人道,一时还真有点着急。
没想到段执理所当然地回道,“我跟季圆住就行了。”
咔擦。
季书言听见了自己理智迸裂的声音。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段执,“你跟季圆怎么睡?他就一张床。”
段执比他还奇怪,“我们睡一张床上有什么问题吗,我们都是男生,在宿舍也是室友,没什么不方便的。”
问题大了。
季书言一时没说话,抱着手臂盯着那壶水果茶,脑子里却开始飞速旋转。
如果是其他男生跟季圆睡,他一定不会多想,但段执不行啊。
他跟段执接触的这半年里,早就注意到追段执的人有男有女,上回段执进医院,身旁也跟了个楚楚可怜的小男孩,泪眼朦胧地望着段执,一看就关系不清白。
总得来说,就是男女通吃。
如今他要跟季圆睡在一屋,季圆又单纯,那还不是羊入虎口。
季书言正在纠结,就听见段执的手机响了一下。
段执划开一看,手指碰到了语音,声音直接播放了出来。
对面一听就是酒吧这种声音嘈杂的地方,一个公鸭嗓一样的男声问道,“段哥你今天来南巷吗,我们今天这儿好多帅哥,保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段执给摁了。
厨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段执默默地把手机塞进兜里,看了季书言一眼,“我可以解释……”
季书言抬起手,“别解释了,不重要。”
他推了推眼镜,尽量心平气和道,“我刚想起来,我房间还是挺大的,里面的沙发也可以放下来当床,你就睡我那儿吧,我睡沙发上。”
总之,别想睡季圆房间里。
第2章 不告诉你
季书言单方面决定了段执的归宿。
季圆对此也没有异议,只是很奇怪他舅舅怎么突然如此热情好客。
毕竟季书言这人领地意识很强,连书房都不让家政阿姨进去打扫,全部自己动手。
现在不仅让一个不熟悉的人睡在自己房间,还睡他的床上,季圆很难不怀疑,等段执一走,他舅舅就会把床单和被罩都扔了。
季书言理直气壮道,“你房间太小了,床也是单人床,两个男生睡太挤了,段执怎么也是客人,让他住舒服点是应该的。”
说得好像有道理,季圆懵懂地点了点头。
“你早点睡吧,作业写完没有,” 季书言走过去,又摸了一把季圆的脑袋,“做不完就算了,明天再写也一样。”
“快了,” 季圆苦着脸,“我还差一点,段哥已经写完了。”
季书言深表同情。
但他念医学院的时候,作业比起季圆只多不少,即使再溺爱孩子,他也不能像季圆高中时候一样,说出别写了这种话。
他只能拍拍季圆,“加油。”
季圆更难过了。
段执靠在门口,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
门内这俩舅甥,真是好一出 “父慈子孝”。
但是单从外表看,季书言一点也不像季圆的舅舅,虽然已经三十三了,看着却跟二十五六岁差不多,尤其是一双眼睛尤为漂亮,明若秋水,眼尾微微上勾,撩人于无形,偏偏他的气质又清冷淡漠,穿着青色的居家袍站在那里,宛如月下修竹。
两个人站在一起,说是兄弟还差不多。
季书言慰问完侄子,也没有在季圆房间多停留,道完晚安就离开了,经过门边的时候,他用眼神示意段执跟上。
段执乖乖跟着他走了。
两个人去了季书言的房间。
关上门的一刹那,季书言其实是颇为后悔的,他就不该让段执住进来,而是应该把段执丢出去。
他确实不喜欢陌生人碰到自己的床。
但他什么也没说,把卧室里那张灰色布艺沙发的靠背放下来,变成了一张简单的单人床。
“你先去洗漱吧,浴室里有睡衣,新的内裤,” 季书言淡淡道,“是我买大了的,应该合适你的尺寸。”
段执看了他一眼,“内裤也是大码吗?”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季书言一眼,“我觉得你的尺寸,可能不太合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