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开炮
娜姐,阿达蹲了下来,研究性地看了我半天,我眼神涣散地看着他们反应不出什么,只听见阿达说:……这小子好象不大对劲啊。
啊?他俩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伸手摸我的头和脖子,再同时倒吸凉气:嘶。
娜姐,会不会是你灌的他,完了又踢的他?阿达试探地表达。
胡说!他这是被人打的发出来了!哎,王炮,谁打的你?
我反应了好半天,撇了撇嘴:一头……猪!
恩?奥,明白了。我说你们俩这昵称还真贴切啊。听见了没?娜姐挺高兴:他这是让他喜欢的那主给打出来的,阿达,你可别乱说啊。
娜姐,可他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虽然脸是肿的,可也不至于发烧啊。阿达提反对意见。
喝,你这是赖定我了?娜姐一拧眉:王炮,你说,你这是我弄的吗?我踢你可根本没使劲啊。你要是敢说是我弄的,我就再踢你两脚让你体会体会。
不……不是。我举起手:我是……看流星雨……在山上……冻的。
算你识相。娜姐美上了:阿达,帮把手,把他抬我家去吧。
啊?阿达愣了一下:这……行吗?
行。有什么不行。娜姐伸手在我脸上扭了一下:王胖子,姐姐疼你啊。
哎呦!我喊了一声,再没反应,这脸上全是瘀伤她拧上来我还是疼的,但是人好象清醒了一点。就是话不大能说出来。我真的是烧起来了,来势汹猛,加上酒劲,就好象有好几头小耗子在血管里从上到下地赛着接力。头昏脑涨。
娜姐,阿达笑了:你这还疼他?你是让他疼吧!
怎么上的车,怎么停下来的,怎么被娜姐扶上的楼,我不知道,只依稀听见她跟车里吩咐:阿达,把他车停回欢场,那有停车场。离你那也近,我们这不方便停。回头我再去你那拿钥匙。
好咧。娜姐,你到家了……可要小心啊。
滚你的吧!我还应付的了。
我心里好象省起了什么,挣扎了一下:娜姐……娜姐,你怎么知道我……我进去了呢?
废话,没人告我,我才懒得搭理你的事呢。少说两句吧你,留点神上楼。
她掏钥匙开门,把我吃力地搭进屋:来,看着门槛……我说你怎么这么沉啊,比扛头猪还累!
你……你要再提猪……我跟你……急。
她把屋门摔上了。
你回来了。有人从厨房走出来,看见我们就一愣。
我也看着他,穿着围裙,正拿着锅铲嘴里还叼着烟,我直眨巴眼:老……猴?
第八十八章
老猴?
我张大了嘴,还没反应过来呢。眼前一花,老猴已经窜过来了,手伸出来,不过抓的不是我,是娜姐。
耳朵里听到一声爆喝: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吧唧一声,娜姐手一松肩一耸,我就被扔地上了,重重地迎面砸向地板,脑袋起码又向上弹起落下了好几个震荡波。
哎呀,呀,呀!我忍不住随之发出一声声低低的惨呼。
趴在地板上,脑子还在嗡嗡地回震,眼珠子尚兀自弹跳着没回归原位呢,就听见娜姐冷哼了一声。
怎么?舍得回来了?这次可又是你先跟我说话的哈。
我问你怎么会去找的他?老猴的嗓门居然也能这么大,赶上两百头大叫驴同时嘶鸣了:我跟你说过不许碰他的!!!
哈!娜姐大怒。我身上猛地一下熟悉的巨痛,张了张嘴,嗓子干,发不出声来,无影脚……我只能听见一个几乎无法察觉到的哑音好象从我嘴里啊了一声:你……你又来!
可惜头顶上正在对持的两人谁都没留意到我。声音全被娜姐的嗓门给盖过去了。
我就碰了!你管着嘛!!!
我努力侧了个身,已经开始觉得冷了。打着哆嗦,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俩,想把手伸出去。
你!
老猴也浑身发抖,不过那是激动地,我看见他从耳朵根迅速红到脑门,直着眼,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
干吗?没话说了?没话说,我帮你说!娜姐把头冲着我,可眼睛还是死盯着老猴,大声说:王炮,你这猴哥打小就喜欢你,喜欢到上床上了一半你一来他能利马不干了带你出去吃饭!!!!
她说得太快了,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口气是娜姐从来没有过的决绝和愤怒。
啪!
老猴甩起手来就抡了娜姐一耳光。头都打歪了,头发盖住了脸。
我惊呼了一声,太出乎意料了,女的他也能打,直觉就想跳,可一挺居然没挺起来,浑身乏力。
老猴自己也有点怔,停了几秒,才说:你疯了你!
娜姐扬起脸来,手挺快,使足了力气一巴掌扇了回去。老猴也没躲,生生地受了。
我是疯了,我高兴的!我今才知道王炮他喜欢上别人了,别的男的,你听清了吗?他就是一弯的,也还是没你什么事!你丫就根本没戏!!!!
老猴瞪着她,猛地把锅铲往地上一扔,一把拽下围裙,拉开门出去了,跟着砰一声巨响。
这关门的声音震得我心口疼,过了会,忽然觉得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我看着娜姐。她神色从愤怒慢慢地转向了茫然。
怎么……我……怎么这么冷啊。
我蠕动着嘴唇:娜姐……娜姐……
她好象听见我的喊声了,头低下来,看着我,不过眼睛是没有焦点的。
娜姐……
我努力集中起即将涣散的注意力喊着她:娜姐……
你觉得奇怪啊?嘿嘿,嘿嘿。娜姐笑了,可一眨巴眼,泪珠扑拉扑拉地滚了下来,口吻平淡:我们经常掐,习惯了。
娜姐……
她捂着脸,笑的那叫一个甜:你别看他这样,其实他挺喜欢我的……娜姐说不下去了,猛地一转身:我去找他回来!就要伸手去拽门。
娜姐!我不知道从哪攒出的最后一股劲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脖子,使足浑身的力气喊:娜姐,你等会!
又是那股熟悉的痛,力道比前两次都强劲,与此同时娜姐喊着:你他妈撒手!你拦着我干吗!
娜姐不留情面地踹着我。无影脚啊无影脚……
娜姐!我都快哭了,抽动着鼻子,努力地叫了一声:煤……煤气……
要说人真的是有无限潜能。没碰到事还真发现不了。往文里说这叫潜龙勿用阳在下,往俗里说这叫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象我这样一头表皮温度高达接近40度内里酒精含量超过37%的猪,居然临危不乱,虽然未能保持清晰的头脑,但尚能维系敏锐的嗅觉……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依然无比准确地辨析出空气中一氧化碳分子的超标量,从而及时地阻止了一场家居意外煤气中毒事件,挽救了两条宝贵的生命。
娜姐还真对我刮目相看了。
具体表现形式为,扒开了因已濒临昏迷状态而死死紧扣在她脚踝上的我的爪子,毫不客气地踢翻了我,抢进厨房关了煤气。再出来就把我拖到了里屋,三下五去二地把脏兮兮的外套给去了,脱裤子的时候因为我死命地拽住了皮带反抗,还因此再度遭到了暴扁。用娜姐的话说:把我们家被子弄脏了,我就把你剥光了拿去肉联厂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