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开炮
高总拍拍屁股站起来,去倒水喝。
那他们自己还不是……我也站起来,跟在他后面。
你看见拉?你那只眼睛看见的?
我……这不都你说的吗?我一梗脖子。
谁规定桑拿不给按摩了?除了警察零检逮了现的,或者有人举保还得找到证据,除此之外,你心里知道归知道,滋要是公开说出来,人就能随时告你个诽谤。我还告你,你给我嘴严点,别什么都没心没肺地乱说……
奥。我拉着长音。
……你没什么我可能有点什么主要是公司声誉受影响……
奥。我拉着长长音。
……还有啊,今的事别跟陈向阳说哦。
奥。这下我奥的声音就拉成无限长了。
行了行了你别这奥了,高总看着我狠狠地说:你这一晚上这么闹心,不用奥我也知道你发情期到了。
第二十三章
晚上临睡前看了会电视,看着看着我就快着了,高总忽然喊我:嗳,王胖子?王胖子!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啊?啊?我连啊两声,这位什么习惯那?睡觉前还要讲故事?
高总,你不会吧你?
我会我会,你没故事讲吧,那我给你讲个也行啊。
高总?你是不是晚上茶喝多了?我心想经过强度桑拿,我早累了这小子怎么还这么精神啊?
我……我不能睡,高总抓抓头:我等陈向阳电话呢。
奥。我恍然,可又不解:他不打来你不可以打过去嘛。
陈向阳要肯呢,高总忍不住跟我这发牢骚:他说我打给他就跟查岗是的。
我看着高总悻悻的样子有点幸灾乐祸,忽然回过劲来了:那你等你的,我睡我的,有我什么事啊?
废话!你一睡着这呼噜打的,昨晚上我就没睡好,跟睡两冷凝机组中间是的,我都恨不得拿包子把你那嘴给塞上。
不可能!我在黑暗中脸红了红,心想一定是长期疲劳难得补个觉给闹的,嘴上矢口否认:我知道你想找我陪绑,反正我睡着了,你就说我上房揭瓦我都没法反驳你。
高总哼了一声:反正今你得等我先睡着了再睡。
那怎么成?我喊起来了:高总你太不讲理了,奥,陈向阳要一宿不给你电话,我还一直不能睡了?
对。高总回答得倍干脆。
嘿,我简直气乐了:行,你不让我睡我就不睡啊?我今还偏睡着了,我利马就睡着啊不我这就已然睡着了……
我闭着眼就听见电视声音越来越响,最后武打片里那吼哈一声拳脚能震得玻璃嗡嗡的响。我睁开眼,高总举着遥控器对着电视死按着音量键,屏幕下方的小竖线一溜小跑地往前窜。
得得,我叹口气:你还是讲故事吧你。你讲我听着。
高总把电视关了,然后对我说:王胖子,看你这么为难,我给你想一折吧,你打个电话给陈总,告他我们可能大后天回去,然后你捎带手把电话传给我,剩下的,你就睡你的吧。
奥,我心说合辙你兜了这么大一圈子啊:高总,你想让我打直接下个指示不就完了吗?还说我打呼噜。奥,还给我想折,我该你的呀?
高总边按手机边嘟囔:那你是打了呀……恩,拨上了接着呢。赶快把手机递给我。
你手怎么这么快啊我这还没想好词呢,我接过来:…恩通了。喂,陈总啊,我王炮。恩……那哪行啊……那,好吧,向阳,哎呀还是挺别扭的……啊,没事,我就告你高总说我们大后天回去……对,对,你真是明察秋毫啊……我是被他逼的,他是黄世仁那他……
高总在一边抓耳挠腮地听着,一听我这开始血泪控诉了就一把搡开我抢过手机急道:喂?你别听王胖子胡说,我…啊你都睡了?喂?喂?!
高总一个人坐那生闷气。过了会颓然地倒在床上。
也不能怪陈向阳啊,忙一天这么晚了该熟睡的点,你非要把人吵醒太没眼力介了换我我也挂你电话啊。我正在那打算找点话安慰安慰高总呢,忽然手机又响了。
这下高总就跟充了电一样,赶快接了,按键在黑暗中嘟的一声响:喂?……恩,好……声音简直前所未有的柔和。一边哼啊哈着,一边就拿着手机钻进了洗手间,叭把门关上了。
洗手间门缝里射出一线微弱的光来,把整团的黑暗劈成两半。
他们俩在那边的世界,我在这边。
我看着那线光,慢慢地它变成我两眼皮之间一道璀然的金边,越来越细越来越细,最终不见了。有模糊的话声低低地传出来,偶尔一声笑偶尔有我的名字……偶尔还有重复跳出的三个字,依稀是依稀是:我想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精神抖擞地起来了。
倒是高总有点睁不开眼。
他慢腾腾地起来洗涮的当,我不停地催他:快点快点。晚了那自助餐就全让别人拿光了。
我真后悔告你这早餐是自助餐,我估计你打昨晚上桑拿的时候就开始卯足了劲等今天呢吧。高总有点嫌我烦。
高总,你昨晚这电话煲了多久啊?
没多久啊,也就一两个钟头吧。
噢,我学着他的话说:高总啊不是我说你,我听说这手机一次打太久可容易影响到脑电波啊,嘿嘿,然后使大劲吼:你可要比我更注意身体啊!
下楼到餐厅拿吃的的时候,我真是按捺不住的兴奋,美颠颠地这一样那一样,每份一大堆,好几只盘子花哨地在托盘上叠搭在一起不是怕太招摇简直恨不得能一手一个托盘地这么挪到桌上。高总看傻了,哼,我心说知道怕了吧?真是没见过大场面。
王胖子,高总感慨着:这亏得我是认得你,不然非以为你是刚从埃塞俄比亚流窜出来的不可。这么多你吃的完吗你?
我淅沥哗啦地吃着顾不上看他地点点头。
高总四处瞅瞅,最后耐不住了借口去拿汤,可等了好久他也没回来。我偶尔觉得纳罕的时候抬头一踅摸,原来高总悄悄移到别的位置上去吃了,隔着我总得有七丈远吧,合辙大约是觉得我这吃的菜丝飞溅的实在太丢脸了。特别是当别桌往我这侧目的时候,丫也要故意装做不认识我的样子,一样地在那摇头叹气。
最终干掉所有盘子里的东西可真费了老鼻子劲了。肚子象要炸了,简直都有点撕扯的疼,那一瞬间我真对敢剖腹产的女同志们深表敬意,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哎呀看来这自助餐还真得悠着点吃。高总早就结束了被马总他们派车接去接茬谈项目。临走前高总都没跟我打声招呼,就使了个眼色头那么浮皮潦草地含混一点,我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左右无事,上街溜达溜达吧。
我这几天的日子过得着实逍遥,打我爸过去以后还没有那个礼拜我能过的这么……轻松,没事人是的。每天吃吃喝喝不说还腐败,这也太滋润拉。街上阳光充足,道路整洁,扫大街的大概才过去没多久,地上的灰连使劲跺脚都没有。沿街的巷子正慢慢地开铺子,木板门卷闸门玻璃门一一绽放。空气中有股爆米花的味道,我耳边远远地依稀有轰隆一声巨响。
小时侯每次一听到我都要吓一哆嗦,但捂着耳朵奔过去的时候就比谁都积极。老猴老笑话我:王胖子你真笨,这个轰筒子响过了就不会再响了。你要捂也应该前头捂。现在捂有什么用啊。我那时侯哪懂什么原理啊,就是觉得特神奇,棒子粒进一大肚子黑洞里过会天崩地裂地出来就全是圆滚滚的爆米花。这太牛B了,搞的我有好长一段写作文一写我的理想我就写爆米花老头,老师改正了好几回都没用,最后她自己都绝望了,街上碰到跟我妈说:你们家王炮啊,也就这么点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