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鹿撞
展览结束后,江沅顺理成章地来求作品拍卖,说已经有藏家在联系他要作品,别冬挑了两件给他,准备拍卖得来的钱一半捐给仁爱救援机构,一半捐给老家雪湖村。
他一个新人,拍卖价自然远比不上冷峯,但这一出手也是给出去十好几万万,冷峯还打趣他:“这么多钱,可以再买个客栈呢,不心疼啊?”
别冬想了想,说:“不想就不会心疼,哎峯哥你别老提这茬啊,这事儿不能多想,钱真落到了手上就舍不得再给出去了,还好都不用过我的手,都从沅哥那儿直接转过去。”
冷峯哈哈大笑,小财迷果然还是小财迷。
他没跟别冬讲,展览的这些日子别冬自己藏在了家里,而冷峯除了天天在外头替他忙活交际见人,还偷摸去了周边看地。
山里的,海子边的,冷峯想要一块很大的地,可以装下他和别冬两个人的梦想,那么大的一个地方。
第94章 男朋友的功能
又一年的雨季来到,梨津的一切都进入淡季,整个古城的节奏都慢了下来,两人多了很多时间待在家里。
别冬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学会了许多以前根本没法想象的“废物”技能,比如一觉睡到上午十一点还不想起,比如醒了觉得饿却不想动手做饭,反倒会推推旁边的人,学不会撒娇但会短促又低哑地叫一声:“老公我饿了。”
然后一样呼噜呼噜睡觉的某人就会头发倒竖地起来给他热牛奶煎鸡蛋烤吐司,对了,这些技能都是别冬教的,本来只是为了怕冷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饿着,但教会了之后,冷峯兴致盎然地连给别冬做了几顿早餐,别冬才恍然惊觉,哎,某人竟然还挺好用哎,从来不会拒绝。
男朋友的功能是一点一点开发的,别冬以前都没发觉这一点,直到意识到了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虽然冷峯做不了正式的饭,但做个简单的brunch填个肚子还是没问题,还有各种家电用得趁手,把别冬从洗衣拖地的家务活中解脱了出来,别冬只需要喊一声:“老公衣服好像洗好了哎。”冷峯就会从洗衣机里拎出来去晒,别冬再喊一声:“老公衣服好像晒干了哎。”冷峯就再颠儿颠儿地跑去阳台把衣服全都收过来,再一件件叠好挂好,别冬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看着,绝不伸手,冷峯也浑然不会觉得“哎呀怎么只有我一个人在干活”的觉悟之心,抱着衣服从别冬跟前走过路过的时候还会顺带亲一把他。
哎呀,我真的是个废人了,别冬仰面躺着看天花板,心想。
冷峯收拾完衣服下楼来的时候,直接把沙发上别冬光着的脚拎起来,别冬嫌痒要躲,冷峯拍了下他屁股:“袜子都不穿,光着脚跑来跑去,要感冒了。”说着给他套上在家穿的厚袜子。
别冬放肆地用脚勾住冷峯的脖子:“这里暖和,不会感冒的。”
冷峯给冰了下,但也不躲,直接把脚按在颈窝里给捂热了,还捉着亲了一口,再给套上袜子:“现在不冷了吧?”
“不冷。”别冬仰面躺着,一双脚不老实地在男朋友身手滑来滑去,从脖子滑到胸肌又滑到腹肌,再往下轻轻踩住那个地方,揉啊揉。
冷峯手上的动作都停了,圈着别冬的脚踝却不用力,任由他在某个部位踩奶一样地揉动,然后说:“你完了,你弄的,你得负责。”
别冬笑弯弯的一双眼:“好啊,来嘛。”
……
两人正在沙发上胡闹,意犹未尽呢,雨下得铺天盖地,冷峯喘着气说:“等会儿,再战一把。”
别冬浑身都是热的,脸和眼睛都酡红,也喘气,说:“来就来。”
这种天不就适合不出门大战三百回合么。
冷峯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不知挤在沙发哪道缝隙里,两人四处乱掏找了一通,别冬翻出来递过去:“是邵哥的。”
经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冷峯接起来,邵其华那边毫不废话,直接问:“你是不是最近都没查收邮件?”
嗯?冷峯确实没怎么看邮箱,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说:“柏林那边有消息了?”
邵其华的笑意隔着电话都挡不住,说:“准备准备去威尼斯双年展吧,你的作品通过了。”
冷峯已经按下了免提,这句话别冬也听到了,他捂着胸口,觉得心跳得厉害。
冷峯笑盈盈地看着他,邵其华还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两人浑然都似听不到了,最后只听到电话那头连喊了几声冷峯的名字,叮嘱他说:“你快去查下邮件,里面有柏林驻地和双年展的通过信息,具体后面你要怎么操作,要提供什么资料都有List,这事儿千万别耽误,赶紧的。”
“好,马上就去看。”挂掉电话后两人再也不顾不得胡闹,冷峯捞起沙发上的毯子把别冬周身一裹,自己衣服也来不及穿,裸着身扛着人就往二楼书房跑。
柏林和双年展分别来了邮件,冷峯先看驻地那封,德语,他翻译给别冬听,他们同一批驻地艺术家里,有不少人的作品都获得通过送去了双年展,他看到利嘉豪的名字也在其中,作品是一段多媒体实验影像,至于双年展的那封邮件,冷峯按照他们发过来的表格清单填写了他的个人资料回邮了过去,他的作品规格大,在表格中是否需要亲自到场布展一栏里,他填写的是“需要”,在是否有随行人员这一栏,他写“有”,人员名单写:别冬,伴侣。
“宝宝,我们要一起去欧洲了。”冷峯是真的高兴,狠狠亲了别冬一口,他去过的,体会过的千山万水,终于可以以一个别冬不会拒绝的理由,带他全都走一遍。
现在的别冬再也不会说出“你去,我在家等你”这样的话,经历过一次分开,如无必要,他将不再和爱人分别。
别冬没有护照,他的户籍地还在老家,于是两人又飞了一趟东北办护照,跟着办签证,琐琐碎碎的一大堆事情,别冬只觉得出趟国真的太麻烦了,冷峯说:“这趟先出去,本子上有个印章,回头再给你办多年签,以后就方便了。”
反正这些事别冬都不懂,冷峯说怎样就怎样,只是他突然想到,这一趟过后,冷峯就真的是“国际艺术家”了,以后应该会在国内国外频繁的有各种展览、活动之类,会满世界跑,那么,自己也会跟着他满世界跑……这就很像,那些出国访问的政客们总是带着自己的“第一夫人”,别冬想,自己就是冷峯的“第一夫人”。
哈哈哈……别冬自己给自己乐开了花,这名头还是有些搞笑又有些羞耻的,他怎么也不会说出口,但是,站在这样的男朋友身边,心里是非常非常骄傲的。
双年展还没开始,但官网上关于即将举办的这一届的信息已经有了,冷峯的名字赫然在列,别冬用他残留的英文水平勉强看懂了官网上关于冷峯的资料,只是上头没有作品信息,只有一个名字,还是英语和德语的,别冬问:“这就是《长相思》的意思吗?”
“对。”
作品名字旁有一小段注释,这一次别冬看懂了,因为英德双语之旁有中文,就是苏武的那首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中文互联网紧随其后,关于冷峯参展双年展的报导也纷纷爆了出来,这些文章里除了对冷峯学术上的肯定,还因为他这件作品,多了很多对作品背后故事的窥探。
八卦精神在各行各业都永远如火如荼,艺术圈从来都是盛产之地。
只是冷峯对这些“窥探”根本毫无遮掩之心,只要有人问起,他便坦坦荡荡地告诉对方,作品是关于思念他的爱人。
他和别冬是一对儿的事实圈内人早已知晓,“春夏秋”的展览两人一同亮相,别冬的“泡影”展览全是冷峯出面打理,现在参加双年展的作品又是堂而皇之的示爱,冷峯对秀恩爱这回事像是根本不懂什么是低调。
有一家很火的视频媒体想采访冷峯,这家媒体以采访一系列有争议性的人物出名,涉及各行各业,且他们的采访通常以纪录片视频的形式呈现,有对谈,也有记录采访人物的日常生活,话题犀利,影像真实,引导人物抛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和观念,却不刻意对此做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