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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花鹿撞

作者:蜜秋 时间:2022-05-30 01:03:20 标签:情投意合 年上 强强 甜宠

  “对,煎熬。”冷峯看着自己的作品:“熬出来的想念,便是长相思。”

  利嘉豪若有所思,似乎能体会到一点冷峯的心情。

  这件作品冷峯完成得很快,从动手到完成不超过三个月,他给驻地提交了作品和名字,也提交了创作理念,驻地的艺术评审要待所有艺术家的作品全都完成后才会开始,冷峯一时半会还拿不到结果,但他已经不在意了。

  在他心里,这趟驻地创作是完成别冬给他的嘱托,别冬希望他走出去,他就走出去,希望他能登上更大的舞台,他便去尽力。

  如果没有登上,他相信别冬也不会责怪他。

  回家,去见那个“长相思”的爱人,去抱他,吻他,去跟他睡觉,吃饭,做爱,是冷峯唯一的,快要发疯的念想。

  作者有话说:

  我回血了,周四见!

 

第86章 “儿婿……”

  从除夕以后,冷峯就没有新消息传过来。

  别冬知道他已经正式开始驻地艺术创作,后面过了很久,有一天深夜里他突然收到冷峯发来的一条消息,是一句诗:“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老婆,别忘了我。”

  到第二天早上别冬才看到,他去搜了下才知道出自哪里,说的是什么,这两句诗很重,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回来,即便不幸死了,也会一直思念你。

  别冬查到这诗的作者叫苏武,年轻的时候是汉武帝的中郎将。公元前100年(天汉元年),匈奴向大汉示好,放回曾经扣留的汉朝使节,于是汉武帝便派了苏武率使团出使匈奴,送还被汉朝扣留的匈奴使者。临行前夕,苏武辞别爱妻,依依不舍,伤感地写下了这一首诗,结果这一去果然难再回,北海牧羊十九年,再回到故土时已经鬓发皆白。

  别冬仰头想,若此时是战争年代,他们这样两相分离,也许真的就是一辈子的事,去时杨柳青青,待到再重逢,双方怕都已经是白胡子老头,不知怎么别冬想着那场面,有点心酸又有点好笑。

  等到他和冷峯白胡子对白胡子,冷峯还会那么肉麻地叫他,“老婆,你有没有忘记我”吗?

  这时再看冷峯这“立重誓”一样的留言,别冬从心底觉得了一份郑重的可爱。

  梨津的日子平淡而规律,入春以后,“旧山”的经营上了正轨,虽然比不上冬天的旺季鼎盛期,但从节后一直到雨季前都有生意做,而且客栈体量小,被别冬经营得日日客满,日子过得很充实。

  已经是小老板了,他发现自己还跟以前一样喜欢算账,算每个月的支出和进账,那只破破烂烂的皮袋子还在,已经完全用不了了,但别冬带着它,像是记得自己的来路和最落魄的时光。

  这间小客栈赚不了大钱,但能让别冬的日子过得很舒服,然而他不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客栈刚上正轨,他已经在开始琢磨下一步要怎么做。

  转眼已是四月初,他们已经分开了三个多月。

  清明节到了,古城街上多了很多卖祭祀用品的小摊,别冬突然想回家一趟。

  突然觉得,那两座孤零零埋在深山里的坟墓有些孤单,当年他跟他们说“也许不会再回来了”,但事到如今,他想回去亲口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你们别担心,我还找到了喜欢的人。

  客栈的事情不多,他拜托司放和小唐帮他照看,在网上订了回北方的机票。

  来的时候坐了两天两夜的绿皮火车,而回去的航班只花了不到四个小时就降落在省城机场,别冬转了一趟高铁,跟着坐大巴到县城,他没在县城停留,直接转了小巴到村里。

  他在雪湖村长到13岁,进村的时候遇见一些族人,有些面孔他还记得起来名字,但别人已经不记得他了,看着他的眼神欲言又止,像是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却又怀疑是自己看走眼了,别冬知道自己跟13岁的时候已经变了样子,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个外乡人。

  四月的森林仍然在下雪,别冬的记忆中,这里的雪会一直下到五月中,而后是短暂的春夏,从九月中开始又是周而复始的雪季。

  这里还留着一套父亲的小木屋,年久失修,几乎已经不能住人了,他穿得很厚,推开木屋的院门,站在走廊下试着推了推木头做的廊柱和墙面,是结实的,这屋子是父亲结婚那一年亲手盖起来的,别冬相信父亲的手艺。

  柴房里还有斧头,拎起来去四周转了转,回来时带了几捆柴火,房间里有可以生火的炕,别冬不知道烟囱是不是通的,他试着少少丢了几块柴火进去,点燃后等了一会,发现烟是顺着烟道向上的,并没堵住,于是放心添加了更多柴火,玻璃窗户碎了一扇,他找出旧挂历简单钉了上去挡住风,屋子里很快热了起来。

  又打来了一桶井水,别冬脱了羽绒服,在屋子里找出破旧的抹布开始干活,仔仔细细把炕沿和桌椅板凳和还完好的窗户都擦干净,又扫了地,然后坐在热气腾腾的炕头,打量这破败却熟悉的“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决定在这里住几晚。

  吃的东西跟喝的水他带了一些在包里,可以把今晚对付过去,明天白天再去想办法。

  电闸和电源早已经断了,别冬也没打算去重新接上,他在衣柜的抽屉里找到几支蜡烛,这些东西在以前都是常备品,别冬还记得。

  在旧衣柜里翻找的时候,无意中找到一个令他意外的东西,是一对戒指。

  那一对灰扑扑的黄金戒指躺在衣柜中间的小抽屉角落里,别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父母的结婚对戒,父亲去世下葬的时候,母亲把这枚戒指留了下来,做成项链套在了自己脖子上,然而等到改嫁,这两枚戒指却突然消失了。

  别冬一直不知道这对戒指去了哪里,直到此时。

  他手中摩挲着,心里觉得又珍贵,又心酸,小心翼翼地把它们贴身收在衣兜里。

  陈旧的被褥有些脏,棉花已经结了板,别冬也不在乎,把它们摊开在烧热的炕上,然后自己脱掉衣服后钻了进去。

  第二天,别冬在木屋里找到以前用过的帐篷,还有猎枪,脑子里突然迸出念头,他毫不犹豫地把帐篷打包好,背上猎枪和自己的背包就去了山里。

  清早,整个村子都还在沉睡,只有一行孤零零的脚印一直向山上走去,别冬闭着眼睛也知道方位,鹿鸣山跟璃山的感觉完全不同,别冬一边爬山,脑子里却是两个季节、两处群山在不断交融,寒霜与炽烈,银白与幽青像融化的颜料一样混在一起。

  他把帐篷支在父母的墓碑边上,而后拿出背包里的酒给父亲和母亲各自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上一杯,坐在墓碑前,说:“爸,妈,我回来了,本来想跟峯哥一起来看你们,但是他不在,下次我一定带他来。”

  “他是我喜欢的人。”

  顿了顿,别冬说:“如果他还回来的话。”

  梨津镇。

  这一天的大清早,司放还在睡觉,被砰砰砰的敲门声震醒,开门见到风尘仆仆满面憔悴又沧桑的冷峯,整个人都惊呆了,冷峯开口就问:“四哥,小冬呢?我回家没见着人。”

  “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小冬不知道吗?”司放回过神问。

  冷峯顾不上回答,只说:“小冬不知道,我没跟他说,怕他骂我。”

  司放明白, “草,你是偷跑回来的?”

  冷峯没置可否,只嘿嘿一笑,司放说:“小冬回老家了,清明节去祭拜父母,估计要几天才回。”

  “噢……”冷峯恍然,抓了抓乱糟糟的头,“我现在就过去找他。”说着就要再去机场,火急火燎地出了门又跑回来:“四哥,我赶时间,就不回家拿车了,要不……麻烦你送我去机场?”

  司放又“草”了一串,说:“你不如打电话给他,让他早点回来不就得了。”

  冷峯神情严肃:“那不一样,我过去是接老婆回家,打电话让他回来,那就是等着挨打。”

  司放已经拿了车钥匙,一边出门一边说:“你特么还知道要挨打,以为过去就不会挨打了么,你知道小冬为了让你过去,自己忍得有多辛苦,一个人承担了多少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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